“紧张是有点啦,不过也还好,我对这次的同学比较期待——我觉得这个通心粉有点硬,早知道就多煮一会儿了。”他拿着叉子在盆子里戳了几下。
“好像是有点,你拿回锅里重新煮过吧。”雅少把盘子向前推到啸日猋面前,笑道。
啸日猋见状,嘴巴一撅,“雅少!”
“开玩笑的啦,我没觉得硬,吃了几天跟石头似的白米饭,这足够松软了。”
两人从小别墅搬到窄一点的公寓就把佣人都辞退了,雅少工作以後,又时常不在家,啸日猋必须自己照顾自己,他很讨厌叫外卖,於是便开始学做饭吃。刚开始的时候雅少对於他会不会烫到自己切到手指感到非常担心,後来也渐渐习惯了,虽然切手指被油烫的情况不是没有,但他不可能拗得过偶尔顽固得可怕的啸日猋。何况啸日猋是个男生,在厨房受伤的几率还不及跟人打篮球来得大。
到目前为止,啸日猋的厨艺还不算特别好,但也不算坏。最重要的是,对雅少胃口。
吃过饭,雅少因白天睡得太多,晚上一直拖着啸日猋陪他看电影。放了一部又一部,偏偏啸日猋是个精力充沛睡眠极少的人,轻易不容易睡着,所以就一直兴奋地跟着看,真的睡觉的时候已经二点多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什麽东西都有点恍惚,以至於在现在的课上脑中还在回放夜半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的情景。那时,雅少拉着正要回房睡觉的他的手说:“再看一部,就一部。这个你没看过哦,是我新从黄泉那里借来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晃着手中的碟片。
啸日猋叹了口气,心里埋怨雅少实在太坏了,明明知道他第二天开学的……
啸日猋有一种感觉,对於他的入学,好像雅少比他更紧张的样子。
入学前几周有一次摸底考试,早会的时候分数已经下来了。啸日猋大约就中等偏上的成绩,英语和数学成绩比较突出,语文却连一半的分都没考到,至於说物理化学一类的,也就十来名的样子吧。前两天领新书的时候,班主任还找他谈过话,要他把家长找来说几句。不过那几天雅少没在,早上走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地在睡得迷迷糊糊的雅少耳边把这件事重复了十几遍,希望对方睡下午觉别睡过头了。
摸底考试的成绩决定了班级委员的分配。
考第一名的女孩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啸日猋就看傻了眼,那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麽漂亮的女生。於是他默默地拿这个女孩与雅少作对比,想要比比看究竟谁更好看一些。然後想着想着就走神了。
现在,语文老师不知道说到什麽问题,要请人起来回答,他微微侧首朝後,正巧见到坐在教室中央的女孩举起了细长纤柔的手。
他一面埋怨把自己安排在靠窗第一个座位的班主任,一面不由自主地将整个身子都侧过去,背靠在窗沿上。
结果那女孩还没被老师叫起来,自己就收到了警告。
“啸日猋,坐好!”
啸日猋听有人叫了他名字,心里震了一下,赶紧坐正了,而後又嘀嘀咕咕道:“老师,这个位置坐着看黑板,脖子别着很难受……”
“啸日猋,你在嘀咕什麽?大声说出来。”
啸日猋忙狠劲地摇头。
“那好,你起来回答吧。”
“我……?”【可是我连你问了什麽都不知道。】他在心里第一千次诅咒雅少。
啸日猋战战兢兢地站起来,摸摸头,傻愣愣地望着老师。
语文老师等了他大约半分钟,叹着气让他坐下了,“好好听课,你是全班语文成绩最差的。”
啸日猋点点头,很诚恳地坐下了。从小到大,其实很少会有人为难啸日猋。一是因为家庭原因,通常老师不会招惹比较有背景的学生,何况御天一家还是这所学校的老校友,捐了不少钱给学校盖楼;二则是因为啸日猋本身就很招人喜欢,难有老师会舍得对长相可爱个性乖巧、又略带点淘气的学生发脾气下狠手。
“玉倾欢起来说吧。”
在啸日猋展开课本,看到第一篇课文的同时,玉倾欢开了口,那温柔宁静的声音,几乎在一瞬间把他拉入了另一个空间里。
玉倾欢说,“我知道在那种情况下的小万卡的彷徨与无助,他求天无路求地无门,在成人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受生活折磨,写给爷爷这样的信,他是想要求爷爷带他走,而他爷爷就算真的在天堂,也因为这是两个世界,而无法帮到他。”
第一课是契诃夫的《万卡》,啸日猋很小的时候让雅少当故事书给他念过很多遍,每次听都会哭得稀里哗啦的要雅少抱抱安慰他。现在听玉倾欢这麽说,心里好像有种什麽熟悉而共通的东西被唤醒了一样,像是一种热情、又仿佛莫名的爱意、带着令人困惑的悲伤。於是他转过头去看静静地对老师分析文本的玉倾欢,看着看着就没注意对方在说什麽了。
玉倾欢头发蓬松柔亮,有点自然卷,用粉红色的头绳高高束在脑後,流着整齐的刘海,前面有些卷曲的头发散落下来,看起来温柔又活泼。
男女生校服上装都是白衬衫,领带和裙子以及裤子是一个色系的宝蓝色,带着几近纯黑的夜空色斜条纹。女生的裙子刚及膝盖,是纯色的褶皱裙,有点死板,但也不难看。穿在玉倾欢身上,反倒有点清丽的感觉。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给哥哥写了几十封这样的信了。”啸日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再仔细看了玉倾欢的脸一眼,眼睛忽然酸涩起来。
那个时候,玉倾欢对啸日猋的印象就是,坐在窗边,看起来有点机灵,但总是恍恍惚惚的有点面熟的黄头发少年。即使报到领书那天就有女同学跟她讨论这个少年的帅气,她心中的这个印象也一直没改变过。
好像女孩子对男生的形容除了“帅”或者“可爱”,就再没有其他了似的。
雅少去接啸日猋时穿了一件米黄色麻纱中袖上衣,下面是灰黑色的休闲裤。手里捧了一束用罗兰色皱纹纸包装好的玫瑰,长长的卷曲的粉红色丝带从他的手下流泻出来。
他出现在教室门口时还没下课,单是教室里忽然炸开的吵吵嚷嚷议论纷纷的情形就让坐在一角的啸日猋脸红了,更何况,连音乐老师都看傻了眼。这让闪到後门透过门洞看着啸日猋的雅少感到很满足。
下课之後,啸日猋急忙冲到雅少面前,“你站在那里就足够引人注目了,还带着这麽大束花!——又是谁送的?”他不满地挑眉道。
“刚才在学校门口买的。”一般来说,雅少不会接受他人送花,兴致来了甚至会查出送花人然後原址返还并委婉地表示自己已有所爱不打算与其他人扯上关系的意思。但也有花束直接寄送到家里,被啸日猋收到的情况。
“买花干嘛非要包装啊?”
“我觉得这个包起来比较好看。”雅少将花束塞到啸日猋一只手里,让他弯过手肘抱好,而後拉起他另一只手,“走啦,你不是要我来见老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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