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带你越狱。”hl再次强调。
“你带我离开家,”达米莉亚说,“这是儿童拐·卖。”
“我的天哪,我们能不能别再讨论这个了。”希瑟夸张的叫了一声,伸出指尖在比她膝盖高不了多少的小团子额头上戳了一把,达米莉亚明明没那么弱,不但知道为什么还是被这个女人戳了一踉跄,“你已经是个三岁的大人了,成熟点,刺客联盟怎么能算家。”
相比黑暗令人窒息的覆盖,先来临的往往是霞光,天空堆积着金红的云彩,蔷薇色与金黄被大片大片地洒下,流水似的轻轻裹住城市,让哥特式的街道更加魔魅,建筑上的尖顶像是能把人戳的鲜·血·淋·漓的利箭。
达米莉亚看见希瑟手指轻轻一勾,一团如梦如幻的轻薄银雾从指尖溢出,轻盈又通透,几乎看不清,这个女人用她不知名但绝对强大的魔法能量解决了今天遇到的第五个抢劫犯。那个男人扑通倒地,浑身抽搐宛若羊癫疯。
是的,第五起抢劫案。达米莉亚参观的最后一个城市与之前几个大不相同,它打破了人类对和平年代的定义。
“这明明不是一个野蛮、血·腥崇尚暴力的时代,”希瑟纳闷,“但总有人能让一切变成人间地狱。”
“你这样不麻烦吗?”达米莉亚说,“你不是说这个城市有专门的防止犯罪的人,他在哪儿?”
希瑟眼帘半垂,卷翘的睫毛像是什么艳丽的蝶类,轻轻展翅,下面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
她身上始终有种诡秘的美,带着些许诱惑和神秘的味道,与周遭格格不入,像是什么衣着华丽,雪肤红唇,然后误闯人群的吉普赛女郎。
“哦,你还说他不杀人。”达米莉亚不以为然地撇嘴,显然对这种观念不理解,“抓了放,放了抓,不是软弱过分就是个神经病,既然不想弄脏双手,为什么还要在夜晚化身恐惧。”
她说话时每个转折都很甜脆,几乎像向外面散发着奶味的,但丝毫不柔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破碎的气泡音,甜蜜到恶毒。
“啧,那个翼手目动物给人的感觉又大又傻。”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hl的表情似乎是有点想发笑,而且差一点就笑出了声。
女人说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宇宙,与其他千千万万的宇宙不太相同,但具体神奇到哪里,她没说,只说这个宇宙很特别,具体特别到哪里,她也没说,只说这个宇宙很复杂,具体复杂到哪里,她说了句家长通用语——
希瑟拍了拍女孩毛茸茸的发顶,满眼诡异的慈爱:“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达米莉亚:“我早就过了能让你把我当小孩子的年龄了。”
她说这话时看起来有丝不耐烦,表情成熟的过分。但颊边还是堆积着肥嘟嘟的婴儿肥,嘴巴也嘟嘟的,一双像是被水浸润的绿眼睛几乎要占上脸的一半大小,看起来简直就像哪个小天使。
于是女人又想笑了,她在心里想,卧槽,宝贝,你才三岁啊。
她们在城市里走过天桥,穿过街道,转过街头,行过教堂,里面传来了天国的圣洁之乐,像是天使带着竖琴轻轻拨开云端洒下圣乐。
hl在小店里给自己买了一个塔可,夹着炸碎橄榄和炸猪皮,咬一口很香,然后她又给皱眉挑食和普通小孩一样试图逃过晚饭的达米莉亚买了一个大号冰淇淋,点缀着水果和巧克力片,然后看这个小不点一本正经地不到三秒沉浸在垃圾食品的快乐中。
小孩子热爱垃圾食品,这是不管放到哪儿都通用的定理。
唉,有的联盟,看起来很光彩,仿佛下一秒拽的就能征服世界,实际上连只猫都没有,连个记都吃不上,真的,这里没有特指。
“我们聊到哪了来着?”希瑟懒洋洋地一手拉着小团子柔软的指头,一手往嘴里塞塔可,说实话,达米莉亚吃这个快要化掉的冰淇淋时居然不管是领口还是肉嘟嘟的唇边都没沾上一点奶油不,她刚刚嘴角沾了一点,然后小家伙为了保持形象,自认为没人看到时偷偷伸出一点淡粉的舌尖悄咪咪舔掉了。
“哦义警,想起来了,义警,见不惯所谓邪恶的,从苦难走出的恐惧和法外行动者,踩着人们脆弱的神经翩翩起舞。”
达米莉亚给出了点反应,她悠悠地转动通透的绿眸,把喉间那一点冰凉的奶油咽入腹中。
“在沙特阿拉伯,被轮jian的妇女被判入狱,因为她同意进入一名陌生男子的车里,这事需要王室同意才能赦免在沙特阿拉伯,打破禁令开车的女性要被打10鞭子,这也需要王室同意才能赦免”
她的声音依旧是小孩子的小奶音,尽管把自己搞得一板一正,很想口齿清晰,但由于年龄标准不够,结尾还像是带着破碎的气泡,稍稍有点模糊,甚至有点甜甜的缠绻。
达米莉亚就像背书一样。
“what?”希瑟不解。
“这是莫娜·埃尔塔哈维曾经写的而且前几年麦加一所学校发生火灾,十五名女孩丧生,‘道德警察’禁止她们逃脱也禁止别人营救,因为她们没有在公共场合穿戴头巾和罩衣”女孩苦恼地把眉毛纠结在一起,然后又垂下眼帘,遮住眼中复杂的冷光,“我只是举个例子,我的意思是,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地方可以供正义标兵抒发正义感,何必要待在纽约,哥潭,大都会而且他们就算献身这个事业一辈子,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超级英雄就像光,有光就有暗,这是一种平衡,更何况,只要光出现,就有太多人想让他们死,就这样罪恶会不断滋生,或者说有的时候黑暗与腐朽就是从高尚中发芽生长的。”
第一次,达米莉亚和希瑟说了很多,这一段时间她从未敞开过内心,只是尝试不断逃跑,然后每次又被女人张开五指用柔软的光网给勾了回来,脸黑如碳单质地开始自闭。
希瑟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不知道如何成长的小怪物,她看起来如此柔软,如此脆弱,像是在热可可中被浸泡的甜软的,可女人却看到了另一颗内心,不属于孩子的,甚至比成人要强大的内心,现在正在灰色地带迷失。
她一直不说话,达米莉亚抬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就像自己杯上散发着甜蜜光泽的红色樱桃,对,长得很像,但她一直十分讨厌吃这个红溜溜的樱桃。女孩心脏不知为何突然有点被攥紧的感觉,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她用勺子使劲戳着半凝固的奶油,也十分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超脱自己控制的感觉。
女人持续沉默,她松开了女孩的手,不知为何,达米莉亚突然有种莫名其妙被放弃不,被抛弃的感觉,让她暴躁地想跳脚。
她比任何孩子都要敏锐,事实上,她早嗅到了一种类似于分别的味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她回她的维度,你待在你的刺客联盟,属于你的刺客联盟,hl来的突然,当然走的也会很突然,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耍委屈,啧,恶心死了。
达米莉亚眼前被笼罩了一片黑暗,女人细嫩的指尖拨开了她柔软的额发后覆在了她的眼皮上。
“你看到的比我想的要多,而且你也比我想的要敏感,你其实有一颗很柔软的心,达米,你只是自己还不知道,”希瑟不再沉默,她的声音有丝低哑,从胸腔里泄出来的愉悦的笑声也沙沙的,像是一把修正石膏像的小矬子,轻轻地打磨在人心上。
“但人类都是有私心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方净土,有能让自己为之奋斗哪怕舍弃原则也要守护的东西,或许这种私心也是爱的一种吧”
“你知道我是要走的,对吗,好孩子?”希瑟的提问只会得到沉默,“教母可以给你一个预言,未来的你会画上一个圈,把自己的几颗星星括在里面。”
听起来傻透了,达米莉亚这么想着,也说了出来。
“别这样嘛,”女人的掌心依旧给女孩眼前覆着阴影,她弯腰在对方额角落下一个很是温柔的吻,红唇与小孩子娇嫩的皮肤轻轻碰了一下,达米莉亚在迷迷糊糊中想着假如她要把口红印到了那儿,那她就死定了。
然后hl扯了扯女孩的手指,一个珠子似的的东西在黑暗中被塞进了达米莉亚的手心:“你是个战士,不是个杀·手,甜心,当你未来有发自内心想要为之作战的东西,你大概就会明白我给你讲的一切。”
“好吧,我知道我其实在你心里占不了多少位置,”女人苦恼,“洗脑式教育害人啊但不管怎么说,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道路,达米。”
“当你想通一切想要开始新生活时,就打碎珠子,魔法会带你来到你父亲的城市,”她的声音突然多了疲惫,好像一根紧绷了许多天的琴弦终于有机会放松了下来,“而我不得不走了,达米,不得不。”
“我给你这个只是想告诉你,你有无数条路可以走,我对此坚信无疑。”
属于人体的柔热温度从身旁散去,像是拢不在掌心的薄雾,眼皮上也不再有什么碰触,女孩颤了颤长睫,露出了幽绿的,宛如潮湿草木的色泽。
她五指轻轻收拢,手中紧攥的是一颗圆滚滚的绿色玻璃珠,很是小巧,但在女孩的掌心中却显得有些大了,光滑微凉,颜色和她的眼睛很像。
hl真的是个仙女教母,对吧。
达米莉亚一直保持着女人离开前她的的姿势,一动不动,微仰着头,定定看着开始逐渐变暗的金红天空,晚霞流入她的眼中,像是两块色泽剔透的翡翠,蔷薇色的光晕被打在身上,是笔直的,僵硬的小小雕像,却无比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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