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并无染指的杂欲。
但她却对他有着深切的不怀好意。
何止不怀好意,简直恶意满满。
她想吃了他。
拆吃入腹,渣都不给开封府剩下。
拉南侠共堕魔道,从此恶邪再不孤独。
回了客栈,上了楼。
她的面色宛如霞一般醺醉迷人,那是被心爱男子吻出来的意乱情迷。
武官送她到客房门口便要走了,却又被恶欲横生的禽兽给一把扯了回去。
扯进了屋里。
这一夜,仵作姑娘的客房,门口再无随从看守,全都悄悄地退避了。
那里面充斥着压抑的情绪,溃堤的神智,以及人世间最恶意满满的算计。
最不当融合在一起的黑与白,正与邪,善与恶,精妙走棋之下,却热烈融汇在了一起。
突破世俗的禁忌,放肆地蚀骨沉沦。
疯狂,极致。
折腾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久到,都不知究竟是她折腾他,还是他折腾她了……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中牟之境的晨光,伴随着街市渐起的喧嚷,撒进了客栈的木窗。
窗口有盆叶绿枝蔓的盆栽,沾满了晶莹的秋露,熠熠闪亮。
房间里很静,床榻上很暖。
主人格——恶女子,慢慢地撑起了半边身子,支着手肘,温柔地注视着枕边人。
注视其英武俊美的容颜。
注视其微翘的睫毛。
注视其安眠闭阖的眸。
注视其鼻。
注视其暗红色的唇。
恶女子轻轻吻了过去。
吻其小麦色的额头。
吻其安眠闭阖的眼眸。
吻其鼻。
吻其唇。
吻其青茬隐隐的下巴。
一下一下,仿佛剧毒的蛇在细嚼慢咽,吞噬掉觊觎已久的猎物。
这武官实在太过干净。
太过纯粹美好。
她感觉自己亵渎了他。
可这种对于干净事物的污染,又确是让女仵作实打实地感受到了恶毒的满足。
男人已醒了。
眸色深沉地凝视着她,任她采撷。
“后悔么?”她问。
展昭知道她在问什么。
他答道:“不后悔。”
“唉……”
女子轻轻叹息了声,抚着他的面庞,心机地道:
“你以后再也杀不了我了。”
“……”
“——但我可以废掉这具躯体的武功。”
借着晨间依偎的亲密,展昭毫无阻力地握制上了禽兽手腕处的脉门。
“……”
“……”
“……”
静谧,僵持。
仵作姑娘脸色变了。
动了动,根本已动不了。
算计得逞的暗暗得意,一瞬间,全部褪去,尽被惊悚的胆寒所覆盖。
“展熊飞……”她怕了,哆嗦着唇哀求道,“别这么对我。废武功很痛的。”
展昭嗯了声:“我也是武者,自然知废武功的厉害。但这既是赏金刺客用以作孽的武功,于你应该不至于太过心疼,你又不用。”
仵作姑娘猛烈挣扎:“我们俩个用的是同一具躯体,你废它,跟废我有什么区别!”
展昭制住了她,不允她乱动。
深呼吸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眸。
“我很抱歉,我必须如此做。”
“废掉这具躯体的武功,总好过未来在开封府的死牢中见到你。”
这具躯体,手腕的脉门早已被武官暗暗捏住,此刻才反应过来反抗,根本已经为时晚矣。
两大脉门都被死死制住,仵作姑娘根本动都动不了。稍稍挣扎一下,便剧痛刺腑。
惊恐的泪一下子骇出来了:
“你要做什么,你要废掉我的手筋脚筋么?”
“不,”展昭摇头,“我只想以内力灌入,震毁你的脉门,让这具躯体今后再无法运转武功。”
告知间,他已经开始了。
最后一个字落毕,仵作姑娘已然体会到了经脉撕裂,如若针锥的痛苦。
女子的整张面容都扭曲了起来。
“好痛…哇!……你放过我,展大人……求求你,放过我!……”
死也挣脱不开他的压制,她像虫子一样蠕蜷成一团,牙关颤栗,抖若糠筛,疼得浑身冷汗淋漓,如雨冒出。
理智使得展昭狠心钳制着她,情感使得展昭不忍地别过了眼去。
“乖,忍一会儿就好了,忍一会儿就好了……”
嘴里强行安慰着,手掌中加快了内力灌冲毁脉的速度。
“……”
仵作姑娘不再挣扎了。
仵作姑娘哇地吐出了一口血,乌发已全部汗湿。
两目涣散,偏侧着脑袋,再无声息,再不动弹了。
展昭愣住了。
愣了好一会儿。
“……你还好么?”
没有回应。
“阿安,你还能听到我说话么?”
没有回应。
他是头一次以这种方式毁去另一个武者的武功,只知伤害会很大,但究竟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展昭心里其实也没底。
此刻见枕边人吐血之后没了动静,关心则乱,如遭重棒当头重击,慌失了一切镇定的方寸。
撤掉了对其脉门的压制,颤抖着手,去试女子鼻孔下的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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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探至鼻下,活息已经没了。
“……”
男子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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