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了好男人一夜的“回敬”，妻子已不敢轻举妄动，微颤地由着他动作。
展昭把妻子慢慢推逼向墙面。
沉沉地言说:“背转过去，扶好墙。”
妻子崩了。
丈夫见她睫毛下耷而颤抖，嚣张气焰尽无，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知她已彻底长教训了。
究竟宠妻宠惯了，不觉动了恻隐之心:
“你若实在不愿再背对着，正面，扶着为夫也可以。”
她选择了正面。
被他抵在了墙上。
丈夫刚要再索，妻子环臂在他颈间，隐忍害怕地低哭了起来。
“我里面伤着了……会很痛的。”
原以为食髓知味的对方，根本不会在乎。
没成想所有动作一下全停了。
“什么时候伤着的？”
“昨天夜里。”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当时告诉你，你会听得进去？”
“会。”
“……”怔住。
他把她的衣带重新系好，使她安坐在饭桌边。急匆匆整理好了衣着，便要下楼，给她寻郎中。
“抱歉，阿安，是我做过分了。”
“你等着，为夫这就去给你请医。”
妻讶然。
讶然而暖心。
哭笑不得，赶紧止住了关心则乱的丈夫。
“你请医有何用，这种隐秘伤，哪个医能治。只能放着，让肌体慢慢恢复。”
夫:“郎中不行，为夫给你请稳婆，处理此类妇人伤，稳婆应该有经验。”
妻扯住他，温柔地言说:
“那也是饭后的事，现在太早了，用完饭再去罢。”
“……也好。”
**********
热气腾腾的杂粮粥，已经变温，正好饮用。
妻子乃技术性的职位，主脑力，日常活动量比较小，出汗少，饮食习惯比较清淡些。
丈夫乃武职，统领开封官兵，日常活动量大，出汗多，人体流失盐分多，饮食习惯偏重口。
夫妻两个在一起用饭，展昭惯顺着妻子的口味来，清粥小菜，清淡饮食。
他自己则在旁，额外准备了一小碟辣咸菜，觉得淡了，就就着咸菜，补充盐分。
太阳升起，日光融雪。
官驿威风的高檐上，夜间留存的少许雨雪冰晶，尽化成水。淅淅沥沥落下，过窗，成闪烁的珠帘。
磨合过后，清楚了对方的底线退忍尺度。分寸留心中，婚姻关系愈发默契和谐。
安静温馨地用饭，忽而响起敲门声。
“扣扣。”
“何事？”扬声。
外头恭敬地禀报道:
“仵作师傅，有您的来信。”
门开了。
出来的却不是王仵作，而是王仵作的丈夫。
展大人吃着面馍问:
“何人的来信？”
信使答:
“开封验尸堂，王仵作教下，前学徒，胡冰岩。”
展大人顿住。
“胡仵作被王师傅，提前发往极北任职。”
“越往北，越危险。”
“想来此封信，该是行程中，徒儿例行地向师傅报平安。”
展大人平静地应:“晓得了。”
“夫人在房内，信我替她拿了。”
“风尘仆仆，辛苦兄弟了，退下歇息吧。”
“是。”
信使恭谨地禀退，到楼下，一楼大厅内，与众官兵一同用早饭，补充体力。
展昭把房门阖上，把信拿回房间。
边咬吃着面馍，边问妻子:
“介意为夫拆看这封信么？”
妻子微犹豫:“……夫君，就个人隐私而言，我不喜欢信件被拆查。”
夫君温和地笑:“我只查胡冰岩的来信。旁的信，为夫一概不干涉。”
“那你拆吧。”
妻子捏着勺子，慢慢地搅拌粥碗，发散其中的热气。
展昭拆看信件，心平气和。
嗯，心平气和。
“胡……他喜欢你。”
“喜欢很久了。在我入开封府之前，他便已暗暗在你身边，暗慕于你。”
“娘子在开封府多年，根深势大，掌整个验尸堂，优秀耀眼。”
“他自知配不上，便铆足劲儿，勤学苦练精湛手艺。想着有朝一日，在地方立稳脚跟，攀晋至高官厚禄，底气足足地回来，把暗慕多年的师傅求娶。”
“却怎么都没想到……”
展昭吐字放缓，眼眸微微眯起。
“——半路杀出了个该死的程咬金，展熊飞。”
妻子:“……”
妻子怂怂，埋头扒饭。
展昭皮笑肉不笑，勉力心平气和地道:
“就这封来信所表达的深厚情感来说，为夫这个后来的，仿佛才是第三者。”
“哦，对了。胡冰岩在信的末尾，还向你表白。”
“他绝不放弃，等他在极北立稳脚跟后，会使手段把你抢回去，你本该是他胡冰岩的妻。”
“——纵然世俗伦理上，你已是展大人的妻室。”
展大人的妻垂眉敛眸，小小声，转移丈夫的注意力:“快别看信了，吃粥，吃粥，粥要凉了。”
展大人不吃粥。
“信的意思，为夫已经大概给你概述完了。这毕竟是给娘子的来信，娘子可要拿过，重新看一遍？”
夫作势把信递给妻子。
妻脑子蠢糊涂了才会去接。
妻哪里敢接。
“阿安不看。夫君处理吧。”
夫君心里好受了些。
平和地问:“那为夫把信扔进炭火炉烧了，娘子可有异议？”
娘子:“没异议。”
信扔进了炭火炉，腾地燃烧成灰烬。
展昭始终观察着妻子，严谨如观察犯人，不放过其每一瞬的细微面部变化。
她当真不在乎胡冰岩。
醋坛子暗暗松了口气。
“为夫与信使下令，以后所有胡冰岩的来信，都直接交至为夫这里，娘子就不必接收了。娘子可有异议？”
“没异议，没异议，都依你，都依你。”
“左右你是内人，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罢了。”
展醋坛子露出了开心满足的笑容。
心头大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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