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淼走进屋子里,顺手将门带上,夜里的寒气被阻隔在外,她走到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牛饮而尽,才算解了连夜赶路的疲乏。
“老臣听说殿下因救驾受伤,理应在岐山养伤才是。”
张清神色自若,似是早知道她要来,桌上的茶还是温的。
白淼知道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也就不打算拐弯抹角扯闲谈。
她单手抓住一把太师椅的椅背,将椅子拖到正中,一撩衣摆坐下,正与沉香檀木书桌后的张清相对。
“陛下携百官至岐山祭奠鸣珂帝,每至一处皆是万民拥护,一路顺风顺水,哪里来的刺客,又何须我护驾,晋国公莫不是病糊涂了?”
张清点头称是,无奈的低声说着一些“是我糊涂了”之类的话,足像是宠溺小辈的长辈。
白淼见了忍不住皱眉。
“时间紧迫,想必晋国公也知道有人正带着降罪的圣旨在路上,就快到了,如今整个晋国公府只剩空壳子,您老还不把东西给我吗?”
她要的,自然是鸣珂帝交由晋国公府保管的那枚兵符。
张清看着她,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毫无动作,他因上了年纪显得浑浊不堪的眼球如同一滩被搅乱的浑水,让人摸不清深浅。
就在白淼以为他仍然要一意孤行的时候,他站起身来,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
“殿下要的东西,尽在此处了。”
张清太过爽快,白淼反而猜不透这是局还是真。
木盒子静静躺在张清的手上,不同于那双布满沟壑皱褶的手,盒子朴素的没有一点花纹,甚至连把锁都没落下。
见白淼迟迟不动作,张清笑了笑,不顾什么长幼尊卑,他走上前去,硬是将盒子塞到了白淼手上。
“如殿下所说,如今晋国公府只剩下空壳子,难道我还能害殿下吗?”
“晋国公未尝不想拉个人垫背。”白淼仍然倔强。
张清笑着摆摆手,“我年纪大了,也信神佛。”
白淼目送张清重新坐回书桌后,方低头看向手中的木盒。
来之前她以为怎么也会费一番口舌,乃至血溅晋国公府也不是没可能,可如今这般容易,她反而有些犹豫。
“这盒子里便是鸣珂帝赐下之兵符?”
张清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殿下一看便知。”
白淼的十指触摸着冰凉的盒身,终是缓缓将其打开。
盒子里果然没有什么兵符,只静静的躺着一张薄纸,她将纸拿出来,展开。
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字迹,是她在悬镜阁模仿了七年的一笔一划。
“母后!”她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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