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韩耀灵惊坐起，“又要八千石！上个月不是才交了四千石吗？”声音如炬，目光如火，韩耀灵气的胸膛一起一伏。

来报信传话的小厮，跪在地上低头不语，这已经是这一季来，他第三次通报粮草了。

怀扣将刚算好的账，又拨了回去，叹了一口气，对来信的小厮说：“姑娘知道啦，你先下去吧。”

“是。”

怀扣站起来，在房子里低头踱步，一走便是小半个时辰。

而韩耀灵则两手撑着跨，站在放在门口吹着凉风，双眼鼓的如铃。

半晌，才开口：“怀扣，你觉得如何？”

“给！不但要给，还要大张旗鼓的给！不但这次要给，日后朝廷但凡有风吹草动，次次需给！”

“怀扣！”韩耀灵大呵一声，“知我者！我想，虽然要让朝廷知晓我的心意，但是又不得不留后路。我们虽然与南燕的王室签订了贸易约书，但是这也不是万全之策，我们得想好后路，想好后路……”

“姑娘～”怀扣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句韩耀灵，“姑娘就非要往后路他国，才能安身立命？只是门户大开，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啊！我韩氏就非得投靠旁人！才能喘息吗！”

“怀扣你不知道吗？北屿王加兵北境，但是北境十一城接连失守，跨过漓，泗，二河过晖资，长柏，便直接能到京城了！”说到此处韩耀灵情绪激动，双眼泪红。“京城，上个月，已经开始饿死人了，更何况是萧城，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

颓废之处，韩耀灵歇胯无力的靠在八角桌边，用衣角揉着眼睛，“十日前，梁州以南的铺子虽然进账少，但是还有余钱，而梁州以北，半月前就已经入不敷出，甚至在距两军交战几十里的地界，已经是空城了！我们不得不做打算。”

韩耀灵背过身，看着窗外。

怀扣走至韩耀灵身后，万般无奈之语：“你说的我未尝不知，可那南燕又岂是好去处，便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垂涎韩氏的人还少吗？本国之人都恨不得将韩氏生吞活剥，更何况是他国之人，我已命人悉数将府上要紧资物转移至地下，还得你派人再加看守。”

一季下来，年龄相仿的二人，就像已到中年似的，

韩耀灵无力的问：“要多少人？”

怀扣上前一步，攥着的手缓缓伸出，“只要三千，我只要三千，就能守住韩家的根本，哪怕大齐倾覆，只要有要资，十年，我们依旧能再创造一个比现在更甚的韩家，只是我此去……”

“我就给你三千人，即日起，易阳，怀扣，押送八千石军粮入京，不慎遇到流匪，尸骨无存。韩家上下，就当无你二人。”韩耀灵说完，便匆匆去了书法，只剩下怀扣立于堂屋，朝着早已远去的背影，微微卑躬屈膝。

像是从前那样小女子般，轻声说道：“谢姑娘。”

……

韩耀灵立于书法门口五步，踌躇不前，直到柳文浩在房子里转转悠悠，看见的窗外的人影，这次出来看见了韩耀灵在门口站着。

柳文浩面色如常，依旧笑嘻嘻，说话便拉着韩耀灵的手腕，“怎么在风口站着？走，跟叔先进屋！”

韩家无子，只有韩耀灵这么一个女儿，其他家，嫁娶都在三家之内。

可是这次，确只来了两家，除了柳家，就只有苏家来人了，可是这次来的人，韩耀灵却没见过。

一个年约三四十，头发糟乱，胡子啦茬，穿着灰麻色的粗衣厚布的衣裳，头发就用一个木簪子顾着。

“这位是？”韩耀灵眼睛看向柳文浩。

柳文浩一拍脑门，“哦，忘了给你引说了，这是你苏叔叔家的幺子，苏鲤，你苏叔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只能让长公子来了。”

“苏兄好。”韩耀灵微微行了礼。

苏鲤立马回礼，双手抱拳，一副武夫拱手礼，“韩妹妹好。”

韩耀灵说道：“我们三人，坐下说话吧。”

韩既明突然到来书房，三人屁股还没挨上板凳，立马又站了起来。

和另外两人见了礼，韩既明看了一眼韩耀灵，韩耀灵心里虚虚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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