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弟，近些时日，都不常见你了。”柳文浩站起来跟韩既明扯了一句。

“苏叔叔。”苏鲤喊了一声，韩既明淡然的点点头。

韩耀灵的眼神看着苏鲤那一张，比自己爹爹都要苍老的脸，尬的挠头。

“灵儿处理事务繁苦，我想着自己也不能一直锁在内院不出来。”韩既明的扫视了一圈。

韩盛上前一步，在韩既明身侧耳语，“大爷，赵家公子没来，也没有谴人。”

韩既明听后面色不悦。

柳文浩端起茶碗，爽快的饮了一番，润了一下起皮的嘴角，听见韩盛的话，他倒是心情好的很，眼笑嘴咧的，“怎么，各位都没听说过？赵呈娶了太后娘家的外甥女儿了，现在他呀，也是被赵家看的死死的哦～想脱身都难。”

说到这里，柳文浩沉静了下来，“可他到底是皇族血脉，不似我们三家，都快都搜刮空了。”

“大行皇帝在世时，免除了商、盐，茶、铁、户、地这几项税，只收取粮和帛税，原本是年年秋季一交，可是今年却向工商收取了多达三次，富贵之家，以不止三次。赎我斗胆直言，其实这些粮食，在咱们几位来看，算不得什么，但是最近的风声有些不好，北境多战败，戎军连扫十一城……”

在书法坐着的几人，皆不接话，柳文浩目光涣散的拨弄着手上的串珠，苏鲤双手在膝上搓着，叹息摇手。

过了好久，柳文浩才悠悠开口，涣散的眼里闪着泪光，像是在回忆什么，“绛州令为人好贪婪，又好大喜功，不顾朝廷朝廷礼法，接连征税八次，绛州百姓多饿死，尸横遍地啊，已出易子而食事，活生生的人，竟被做成了菜人，端上了桌。”

韩既明手指有节奏的击着椅子的扶手，看向了苏鲤，“苏鲤。”

“嗯？”苏鲤突然回过了神，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看了一下所有人，“我爹只说了，这次来。就叫我听各位叔叔的，别的没说。”

韩耀灵无奈扶额，这不是傻孩子嘛，苏百万叫他来干什么啊！

“依目前形势看，不出三月，戎军就要南下了。”韩既明道。

“我倒是觉得没这么快，北屿王最不济，还顶了些时日，皇上已经派了先锋军，去顶替了。”柳文浩道。

韩既明抬手，按下，满面忧愁，双眼未存希冀，“不，可能要不了三月，两月绰绰有余。戎军惨厉，喜直冲，但难保将领不改变军阵，我刚才看了这几月的行军图，倒是觉得，此时对戎军分解大齐的最好方法，便是依次以地画圈，将一大片土地阶段，分成小块，逐步蚕食。”

“那照兄长这样说，我们无处可逃啊。那我还不如拜拜绛州令，让他做我干爹，好护着我，哈哈哈哈哈！”柳文浩捧腹大笑。

就连韩耀灵也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低着头抿着嘴。

……

梦中惊醒，韩耀灵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散发贴着脸颊，冬日里，心里竟然一阵邪火，整个人坐在床上，喘着气，半天，端起床边的水壶，揭开盖子，灌了一通凉水。

阿宁半梦半醒打着哈欠，披着衣服从一旁的榻上下来，给火盆里添了点炭。

看见韩耀灵抱着水壶坐在床边，提着火盆靠近了床边。“姑娘，要不要点些安神香？”

韩耀灵摇摇头，眉心一阵疼痛，遂闭着眼睛，用掌心按着头。

暖阁庭院内灯火通明，脚步声清晰，偶尔听见一两声窃窃私语。

“车马还没安排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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