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什么东西最贵?人才。二十一世纪是,一两千年前也是。
沈绉碍于驸马的身份,考虑再三,没有接受天机门的掌门之位,只同意加入天机门,在宣誓之后以“技术指导总监”身份对门下众多领域的研究提了些恰当的建议。
受其点拨而有重大进展的门人对他那奇巧无双的构思和推演能力惊为天人,纷纷奉他为继任掌门,崇拜得无以复加。
当然了,沈绉也是有私心的,利用追随者对他的崇拜让他们帮他干些私活。
沈绉在失踪几天后回府了,全程自编自导自演。众人都听说驸马是在城外被一个放羊的小孩意外发现的,当时衣衫尽碎,浑身是伤,手脚被缚,嘴巴被堵,昏迷不醒,显然是受了一番折磨。
奉命搜寻的京师各部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放下,询问沈绉其失踪后的遭遇。沈绉只是摇头,说什么也不记得。
各部如实向永寿帝汇报,沈绉被特许增加随行侍卫人数,并在家休养几日。
赵敞王来看沈绉,带来了王府的高手,沈绉婉拒,称时局未定,不要叫人看出什么来。
安平叫沈绉去看她新请到的江湖高手。
沈绉到了后院,安平正在看人耍剑,扫了一眼,发现安平侍女手中全都拿着剑,花园空地上有一蓝衣女子在舞剑,剑法灵动,身姿婀娜。这身形怎么有点儿眼熟?放慢脚步仔看,不是李月娥是谁。
沈绉大惊,李月娥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在衡山的吗?怎么会在京城?还到了府中?想起之前种种,心中顿时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以前每到他危难之时,李月娥都会及时出现,将他从危机中拯救出来,以至于他一见到她就有一种总莫名的安心感。他觉得李月娥一定是听到他被劫持的消息才进府的,久未被关怀心顿时温热起来,下一刻却又感觉李月娥的这份情谊有点超出普通师徒之间界限,有些害怕。想到时局不稳,不知自己将来是荣是辱,不想把李月娥扯进来。还有安平,刁蛮任性,弄得他颜面无存倒也罢了,万一让李月娥受委屈怎么办?越想越不安,心上似被压了块石头,连呼吸都不顺起来。
李月娥收了剑,回到安平身边。沈绉走近安平,一番跪拜之后,安平久久不叫他平身,半天才气呼呼道:“跪着!”
沈绉不知道自己怎么招惹了她,但安平当着师父的面这样对他大呼小叫,还罚跪,让他第一次有了些耻辱感。。
安平见沈绉如木头一般跪着,刚刚还很丰富的表情已经收起,脸上又恢复了张平淡无波的表情,不由生气地指着李月娥,对他道:“很美是吧,本宫还以为你会一直痴情下去,念念不忘你的江小姐,怎么一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了?”
原来是他刚刚停下来看李月娥,被安平发现了,惹得她大发公主脾气,忙伏首道:“微臣不敢,是公主误会了。”
安平怒气更盛:“我误会了?你不要欺我年纪小不懂男女之情,见到我就摆着一张死人脸,见到别的美人就笑,你当我是瞎子吗?你刚刚看到她就停住,一个人在那儿边笑,可不止我一人看到,可不是是我误会你。”
沈绉再一次伏首,道:“确实是公主您误会了,请听微臣解释……”话未说完额头被什么硬物打了一下,一股温热的、黏黏的液体流了下来,旁边的侍女纷纷吸气捂嘴,温热的液体滴在地上,是鲜血。
安平见沈绉额头出血,一时愣在位子上,说不出话来。
沈绉仍保持着伏首的姿势,任额上鲜血流淌、滴落。忽然一个温软的物体贴上额头,肩头也被人扶住,抬头一看,是李月娥,一手扶着他,一手用手帕捂着他的伤口,忙道:“不可!”推开李月娥,拂掉手帕,又伏下头去。
安平似是找到了打破沈绉额头的理由,指着李月娥对侍女道:“胆敢勾引驸马,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掌嘴。”
李月娥冷冷道:“公主,民女是你花钱请来的,可不是你买来的任打任骂的奴才奴婢。”沈绉这个从来不肯吃亏的人,竟能忍受住如此屈辱的打骂,他对安平的容忍和顺从让李月娥很生气,忍不住出言讽刺。
安平没想到李月娥会顶嘴,一时下不来台,怒道:“是本宫请你来的不假,但是没让你跟本宫作对,更没让你顶嘴。来啊,此女对本宫不敬,给我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被叫到花园的侍卫一拥而上,要拿下李月娥,李月娥刷地抽出剑来就要跟侍卫动手。沈绉急起来,一旦李月娥敢动手,就只有吃亏的份儿,说不定会被安上意图行刺的罪名处死,赶紧站起身来冲安平大吼:“够了!都给我住手!”
安平从没见过沈绉发怒的样子,更没见过沈绉这样对她发火,还没有人用这么大嗓门冲她吼过,本能地站起身,要更加强硬地还回去,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在抖,心也在发颤。
沈绉还在咆哮:“你看看你,像个公主的样子吗?你多大了还这样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刁蛮任性,唯我独尊,只知道让别人顺着自己,却从来不肯体谅别人;性格急躁,鲁莽冲动,不问情由就发火打人,还不容别人解释。不管你怎么整治我,我都可以忍,因为我是你的驸马,但别人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来容忍你。你要掌她的嘴,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我叩头拜认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责罚我倒也罢了,为何还要连累我师父?你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吗?”
安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道:“我不知道她是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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