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洲没碰上过这种事儿,琢磨的脑袋都疼了:“或者你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们商量商量?”
没得到回应,顾之洲又说:“其实吧……我已经心有所属了。虽然我没见过你的模样,但我家里那个……”他顿了顿,忽然正经起来:“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旁人都比不得。”
顾之洲说的艰难,又很诚心,感觉这辈子没这么苦口婆心过,生怕人姑娘认死理儿,穿了红嫁衣就是他家人,回头再死乞白赖缠上他。奈何他劝了半天,自以为掏心掏肺,床上的人丁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看见盖头被鼻息拂动,顾之洲都要怀疑坐这儿的是个假人了!
“哎,你听见没啊。”
顾之洲皱起眉,扪心自问对哪个女人都没这么有耐心过。
他有点上火,急出来的。走近一点,隔着盖头从底下偷瞄……
不对吧,这个下巴的形状有点熟悉。
他心头一跳,似乎在这“姑娘”身上嗅到了傅子邱的味道。
顾之洲恍惚的意识到什么,闭嘴了,伸手把盖头扯下来。
红布窸窣落下,顾之洲撞进一双喷火的眼睛。
“……”
他呆了,傻了,腿脚失了力道,咕噜跌在床边,手里的红盖头像是淬了火,灼的他面颊滚烫,后背出汗。
哪里有什么新娘子,坐在这儿的就是他喊不来的傅子邱!
喜床上撒满了花生莲子,硌的顾之洲屁股疼,他匆匆站起,视线中的傅子邱一身红色嫁衣,衬的他肤白胜雪。
凤目斜瞪着,看起来有些凶巴巴,被头顶的凤冠一中和,又多了几分娇俏。
顾之洲嗓子眼发干,忙丢了手里的盖头,生了锈的脑子终于开化,他又挪回床边:“你被点穴了?”
老天爷,总算发现了。
傅子邱疯狂的眨了两下眼。
顾之洲手都跟着一哆嗦,磨磨蹭蹭的点在傅子邱肩头。
穴道刚一松开,傅子邱就吼了一声:“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傅子邱自认对顾之洲的容忍度能有海宽,平常被气到多半都能自行消化,像今天这样气到直接吼出来的实在是少数。
“你他娘……”顾之洲捂住半边耳朵,咬牙切齿道:“给我小点儿声!”
“滚!”
傅子邱黑着脸,想从床上站起来……
没成功……
傅子邱呼出一口躁郁难安:“顾之洲,我动不了。”
“……”顾之洲喷了,伸手在傅子邱身上各处按了按,崩溃道:“定身咒。”
“帮我解啊!”
“能解我还跟你废话那么多!”顾之洲凭空画出一个符咒,灰蒙蒙还没结成印就掉落成灰:“看见了吗?没灵力,不然我早从这儿出去了,还跟你玩过家家吗?”
傅子邱眸色一暗,刚要开口,门扉突然被人叩响。
外面的人提醒道:“王上,到时辰喝合衾酒啦。”
话音方休,顾之洲手边的三角几上赫然出现一尊酒壶,两只酒杯。
傅子邱胳膊一软,发现右手竟然可以动了。
“不是吧……”顾之洲略带震惊的看向傅子邱转动的手腕,突然明白:“这好像是‘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神鬼境中出了名的幻术。
人有怨念,神鬼便有心魔。
而“风花雪月”便是利用神仙或妖魔心底的执念幻化而成,重复着施术人心底里最深最重的妄念。它既真,所见所闻全是施术人从前真实的经历。但它又假,因为这些经历是用未尽的念想延续下来的绮梦。
“风花雪月”境如其名,编织一场虚幻的梦,在真假变化中将所有悲伤拦腰截断,续写一篇两全其美的故事。一旦入境,若是不按照施术者的意念走,或是强行改变故事走向,便会永远的陷在这场荒诞大梦中,再也出不去了。
傅子邱非常懂得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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