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翻阅了策划师呈上的几个方案,姚季恒把其中一份方案二递给萋萋:“你看这个怎么样?”
虽然早上还口口声声说婚礼是你管;坐到了这里;萋萋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接过方案一边看重点环节,一边开始挑剔:“早上六点起床化妆?太早了。六对伴郎伴娘?太多了。”
姚季恒忍俊不禁;一点儿也没觉得她挑剔;她能够这样认真;连细枝末节都挑出来也是对婚礼的重视。
然而萋萋视线向下;看见了婚礼场地,那个熟悉的饭店名字,令她的大脑空白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立即扔下方案:“这个不行。”
“你不喜欢?”姚季恒起初只当是这方案不讨她欢喜;又递给她另两份方案,“那你看看这两个。”
萋萋快速看过重点,也扔下这两份方案:“都不行。”
“怎么了?哪儿不喜欢?”姚季恒这才有点惊讶了,这不像是她的风格,她好像并没有仔细看方案。
“温小姐,有不满意的地方您可以提出来,细节方面我们可以再调整,您也可以把自己对婚礼的期待说出来,我们一定会做出您满意的策划。”策划师立即表态。
然而萋萋不说哪儿不喜欢,也不说自己对婚礼的期待,只是简单一句:“你们重做一份不同的策划案吧。”
姚季恒看了她半晌,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一点苗头,于是拿起三份方案,在她视线停留过的页面上仔细对比,半晌终于发现了共同点——婚礼场地。其实这个婚礼场地是夏美茹建议的,他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特意叮嘱了婚庆公司,所以有了现在三份场地相同的婚礼策划。
他顿了顿,对策划师说:“方案先留下,我们讨论后再和你联系。”
起身离开时,他牵住了她的手,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她掌心,纵然萋萋不想依靠任何人,在此刻复杂的情绪冲击之下却也没有挣开。
他牵着她的手从相约聚头商谈的摄影工作室走出。上车后,他没有立即启动车子,看着她说:“萋萋,你要是不喜欢那个饭店我们就换一家。”
萋萋怔了一下,却满不在乎地笑了:“谁说我不喜欢那个饭店了?我就是不喜欢那三个方案。”
“那你不喜欢哪儿?”
“都不喜欢。”
“那你是对婚礼有自己的看法?你说给我听听。”
萋萋讨厌他明明看透却泰然自若的刺探,神态冷淡下来:“我没有任何看法。”
姚季恒发动车子,倒车调头,汽车没入车流,平稳行驶在道路上。
萋萋心思烦乱,很快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一路无话,他开车,她玩手机听音乐。
下车时,萋萋才发现到了曾经来过的那家商场。准确地说,此时他们依然戴在手指上的订婚戒指就是在里头的珠宝专柜买的。
周末商场人多,熙熙攘攘,走进大门时,姚季恒又一言不发地抓住了她的手。这回萋萋没那么顺从,挣了一下没挣脱,恼怒地说了一句:“我今天不想逛商场!”
他还是不说话。他们乘坐手扶电梯上楼,在喧嚣嘈杂的人声里,萋萋忽然意识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到了六楼,他果然带她走进了那家川菜馆。
坐下后,服务员送来餐单,萋萋毫不客气地一口气连点了好几道辣味十足的菜。反正这回是他自己来的,她又没叫他来这儿吃饭。
姚季恒照例一道菜也没点,翻了几下把餐单还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离开后,包间的气氛沉闷而怪异。姚季恒低头看手机,这原本是萋萋打发时间的利器,现在他这样做了,她不想跟在他后头,于是坚决不碰手机,忍着无聊,默默坐着。这样枯坐,时间当然过得慢,她拿起杯子喝水时不经意瞟了他一眼,好奇地猜测他是否要沉默到底时,他却倏然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萋萋莫名一怔,回神后又立即没好气地转开视线,低头喝水。
他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像质问又像不甘:“萋萋,告诉我有那么难吗?对我承认你讨厌和平饭店有那么难吗?”
像是一根绷得紧紧的弦终于断裂,萋萋从看见方案上的那几个字后压抑了一路的烦躁不安又被他揭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纠缠这件事不放,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她说,他明明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她说?他的问题很奇怪,声音更奇怪。她紧紧握住水杯,压下那股怪异不安的感觉,不耐烦地说:“这是我的事。”
姚季恒被这句话刺激得面色低沉,怒气高涨。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此时从她嘴里说出来极度刺耳,还有她的语气,他清清楚楚地听出来了那里面的冷淡和绝情,一瞬间被一股更大更强烈的感觉包围了,比怒火更深沉,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空洞洞的,像是失落,又像是怅然。
隔了一会儿,他才克制情绪,淡淡说:“这是我们的婚礼地点,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萋萋无所谓地说:“这和我告不告诉你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就在和平饭店办婚礼。”
“那我就不去。”
“你敢——”姚季恒怒喝一声,“啪啦”一声放下手机。明明是很有气势的话,动作也很有气魄,可是说出口的下一刻,他却开始嘲笑自己:这个女人有什么不敢的?
萋萋还是头一次看他这样明目张胆地发火,不觉心头一震,下意识楞在那儿,半晌后才察觉不对劲——她还怕他不成?于是无所畏惧地对上他难看的脸色,说话气势也不输人:“你要是在那里办婚礼,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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