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掰开苏韫的手,泪眼汪汪的说:“苏韫,我饿了。”
餐桌上苏韫紧着将菜夹给安若,安若却吃得艰难,她用筷子捅着大米饭,犹豫很久终于叫了苏韫一声,看着他:“苏韫……还好你是我的……朋友。”
苏韫吃了一块黄瓜,嚼了两口抬起头看着安若:“造反啊,我是你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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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第一次看《瘦身男女》的时候是在十二岁,坐在电视机前看着电影频道里的两个胖子。那时候她觉得这是一个减肥的励志片,而且很励志,所以当看到瘦下来的minimo的时候感动的痛哭流涕。
而现在,苏韫赖在她家里和她一起看着她珍藏的《瘦身男女》的碟片,看着两个人从相互嫌隙,到后来相互帮助,直到最后难分难舍的感情变化,才明白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爱情文艺片。安若曾经斜睨过苏韫几眼,他只是单纯的在看电视,没表情看不出悲喜。他穿白衬衫的样子真好看,侧脸的轮廓像是被画家勾勒过的线条。
苏韫的脸在黑暗中被电视机打在脸上的光照射的五光十色,他淡淡的说:“我比电影好看?”
安若不知道该怎么辩白抱住小抱枕向旁边蹭了蹭,珍爱小生命,远离苏少爷。
过了几分钟,苏韫突然皱着眉头问安若:“丫头,你家有没有眼药水?”
那天晚上苏韫说感觉不舒服就顺势住在安若家了,还霸占了软软的床,逼迫安若睡在地上,美其名曰,我可以允许你上床和我一起睡,可你愿意吗?
安若不开心了,转身背对着苏韫。可他还叫她,安若啊安若,漫漫长夜唱首歌吧。
安若假装没听到,一动不动。苏韫双臂枕在脑袋下面,眨巴眨巴好看的眼睛,坏笑的说,那这样吧,我唱歌给你听!
安若吓得跳起来,你敢!
苏韫说,那你唱不唱。
安若实在没办法,想着刚刚看完的电影唱着主题曲。
你一路陪着我,每当我也学个够,不够爱我的人,再美丽只是个梦……
一曲作罢,苏韫早已沉沉睡去,安若悄悄起身趴在床边看着苏韫的睡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灯光那么朦胧,暖暖的竟然让人感到一阵感激。
她曾也这样看过苏韫,无论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还是二十岁。
年少时多么羡慕苏韫的妈妈,能够每天这样看着他入睡,这种事情对于她成了一种奢侈,午睡的时间困得摇摇晃晃,却还是舍不得闭上眼睛。
直到苏韫二十岁的时候安若才有了那么一个机会真真正正的看看他睡着的样子,那时候草长莺飞少年青涩。
冬季只穿一件条纹体恤到处乱晃的苏韫不出意外的感冒了,每天咳嗽打喷嚏占据了他大部分时间,连睡觉都睡不好。于是苏韫每每逮住安若都会像拎兔子一样将她揪起来,逼问道,说!是不是你在背后骂本少爷!
大少爷,想骂你的人连起来都可以绕地球两圈了,您怎么就只能想到我呢!安若疑惑不解,苏韫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其实说话刻薄惹了不少人呢!
就算这么想安若还是不敢说出口,拼命的摇头,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苏少爷,泪眼朦胧的咬着嘴唇。
那年的圣诞节下了一场很大的雪,安若拒绝了所有同学的聚会邀请,却也不在卧病在床的苏韫身边。苏韫一个人觉得无聊披上外套下了楼,发着高烧踩在雪地里看自己脚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自己的名字,回头,安若站在他的寝室窗口笑着用力朝他招手。
苏韫想……又忘关门了。
当他推开寝室门的时候面前是一个歪歪扭扭难看极了的奶油蛋糕,苏韫抬头看着满脸笑容的安若,听她用好听的七个音调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苏韫小时候总会绕着正在画画的妈妈身边嘀咕,妈妈,为什么要在圣诞节把我生下来啊,人家都去过圣诞节了,谁还会记得我的生日啊!
苏妈妈专心画画头也不抬的对小苏韫说,想记得的人自然就会记得,你又何必在意那些不关心你的人呢!
苏韫指着软趴趴的蛋糕嫌弃的对安若说,丫头,太丑了,影响我食欲。
安若看他脸色潮红,询问,苏韫,你发烧了吗?发烧还去雪地里绕圈圈!
苏韫用手指沾了些奶油吃了一口,安若,我不喜欢吃甜食,你去外面帮我堆一个雪人怎么样!
安若满脸不开心,却还是下楼了,就在苏韫宿舍窗子下,穿着一身橘黄色的羽绒服,动作笨拙的像一颗不肯过冬的橘子。苏韫在楼上看了几眼,确认安若不会立刻上来,迅速将一个个小礼物盒分散的放在舍友床底下柜子里,气喘吁吁的完成一系列的动作之后,走到窗边看到安若正在堆雪人的头,她带着兔子图案的围巾和手套,头上的毛线帽歪到一边去了,穿的臃肿而笨拙,苏韫看着看着突然笑了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丫头,你这样谁要啊,难道还想要砸我手里啊!”
就在这时苏韫的手机突然响起,电话里传来妈妈祝福的声音,苏韫轻咳两声调笑的对妈妈说:“妈,你是今天第三十六个说生日快乐的人,作为亲生儿子觉得你这个作母亲的实在失责。”
苏韫由于白天太得瑟,那天晚上发烧到了三十八度,安若想送他去医院,可苏韫特别迷信的说生日在医院过很不吉利。那天晚上,安若照顾了苏韫一夜,寝室里的孩子们都去过圣诞节了,安若趴在床边看着熟睡的苏韫,嘴角牵扯出好看的弧度。
她怎么能不知道,苏大少爷的生日从来不缺少庆祝的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如果他今天没有生病,如果他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苏韫,那今晚一定会有很多人替他庆祝,狂欢到深夜都一定不夸张,可偏偏他病了,病得严重,没力气疯没力气闹没力气狂欢到深夜了,所以安若才能守着苏韫陪他过二十岁生日,那时候安若悄悄在熟睡的苏韫耳边轻声说,苏韫,我们竟然认识八年了。
寝室的灯光一直亮到清晨,吃的满目狼藉的蛋糕还在桌子上挺尸,苏韫睡得香甜,安若趴在他身边睡得七扭八歪,阳光就那么静静地宠爱着这一切。
当时光累积沉淀之后,我们自然而然的开始学会怀念,怀念曾经的好曾经的坏,怀念小学时回家的那一条嬉闹的路,怀念中学时犯过的那几个记忆犹新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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