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他不能掺和。晏江何坐沙发上撸晏美瞳,搓猫头又想:“我们家淙淙我放心。”
但晏江何本质上属于贱胚子那类王八货。他的“放心”穷不过崩狗屁。
当张淙掩着门给陶静仪打电话的时候,晏江何还是没管住脚,贼眉鼠眼地偷渡到门口,丝毫不念伤天害理,弯腰听响儿。
张淙在屋里拿手机贴耳朵。电话已经通了。他还没等怎么说话,陶静仪已经在里头哭了。
张淙被她哭得烦,皱眉强硬地先出刀子:“我永远不会跟你走。”
陶静仪尽力控制着,然而白搭,她的哭腔颤抖:“……我没奢望过你愿意认我,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妈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见见你,……我就是想见见你。”
陶静仪:“你长高了很多……”
“我不想见你。”张淙阴冷地打断她。
陶静仪又没了话,电话里只剩下抽泣声。
晏江何杵外面瞪眼,接着听张淙说:“但是,这是我电话号码,你可以记一下。”
张淙说完,飞快挂了电话。他熊犊子一只,歇斯竭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都是晏江何给他的力量,他才敢往悬崖外爬。他是腿软。但只要晏江何在,张淙想,某一天,他也许能爬向边缘,仰头望一望天光。
晏江何已经溜了。他正抱着满肚子的感动,离开张淙的门口,跑去喂晏美瞳。他心情好,一边喂猫一边弹猫尾巴,对晏美瞳和颜悦色地哄道:“明天出去给你买一管进口化毛膏。猫薄荷要不要?”
晏江何在外头扯淡,并不知道张淙搁屋里看门缝。
张淙盯着门缝瞧了半晌,站起身拿过桌上唯一剩下的那根棒棒糖——巧了,这根是草莓味的。他喜欢。
其实张淙并不算多喜欢草莓。再说这廉价的倒霉棒棒糖,根本也吃不出什么草莓味儿。
张淙之所以最偏爱这个味道,是因为他吃遍了所有的口味后发现,从他的味觉上,草莓味的棒棒糖甜得最齁儿。那种低劣的,饱含色素的涩腻,非常突出。——很像陶静仪于九年前的冬夜,面对他蹲下/身的样子。
张淙的舌尖卷糖球拨弄,他躺床上不想动,嘴皮子含糊不清地小幅度动唤:“笨蛋,偷听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明目张胆……”
……
第77章畜生不如的扫把星
从那以后张淙再也没买过棒棒糖吃。他早断了烟瘾,而现下,拖了九年的“棒棒糖瘾”也断了。
陶静仪偶尔还会跟张淙屁股,但没有太偷偷摸摸。比如她有时候会在画室的门口,或者校门口站着,不远不近地眼瞧张淙出来……陶静仪不会走过去,张淙也全当没看见。
陶静仪之后又找过一趟晏江何。她这回重新给了晏江何一张卡,照意思还是有钱了会往里头打。她还对晏江何一通千恩万谢,那样子只差跪下磕头。
陶静仪的经济条件依旧不好,卡上挺削薄。其实别说张淙不跟她,就算跟着她也养不明白。可能她也没想过能真带张淙走,选择做贼一样偷偷跟踪,多少也许因为这个。或者真的让张淙说对了,她不过是孤零零没了依靠,想儿子了。
一如她九年前懦弱地抛弃张淙一走了之,她现在大概也没能耐找回张淙,充其量不过是替自己找找活下去的勇气。
果然“厚颜无耻”也能遗传。张淙跟他爹妈,都有相似之处,全该下十八层地狱。
而晏江何是泼痞子,什么感恩戴德都懒得嫌折煞,他更不必废话,正反看不顺眼,全部漠然地照单全收。但他没兴趣要卡里的钱。晏江何忖度二三,最后还是回家将卡甩给了张淙。
张淙当时沉着目光盯了半天,眼神似乎是准备给银行卡盯穿个窟窿,但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将卡揣进了兜里。晏江何这才敢神经兮兮地松口气。
——晏江何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近段时间偶尔就会从张淙身上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这其实太过瞎说,张淙那般听他话,他还有什么是摆弄不成的?心头会犯咯噔还真是摸了鬼了。
晏江何认为,新卡给了张淙,那点钱花不花不一定,但张淙应该不会再扔了。
期末考完试就是寒假。张淙早出晚归,基本成天泡在画室里,晏江何动唤鼻子仔细闻闻,都能从张淙身上嗅到石墨味儿和颜料味儿。
赶上快过年,这天趁着晏江何休息要去大超市置办年货,他赶快抓张淙当壮丁。晏江何替张淙着想:“这臭小子都要变态了,必须拽出去放放风。”
然而他大抵是在高估自己,实际上不过为奴役张淙干活而已。正应了那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所以,张淙忙里偷“闲”,这一天就没去画室。两人吃了早餐便一起去了超市。
年前几天的主干道上车水马龙,车堵得叫人巴不得摇天窗骂街。晏江何满腔缺德脾气,又懒出一张混账人皮,自然不会去坐驾驶座。
他将车钥匙扔给张淙便窝进副驾驶。晏江何左右都不好伺候,不踩油门却又闲出淡来,杵着下巴隔窗玻璃东张西望,等堵车等得非常闷。
这时候张淙就跟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小号保温杯递过去。晏江何眨眨眼,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竟然是热乎乎冒甜香的奶昔。
于是晏江何终于有事儿干了,他开始舒舒服服吹车载热风喝奶昔。张淙车开不快,平均三十秒一脚刹车,便总有时间将余光扫去身侧。因此,他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全程就没掉过。
等张淙好不容易开车轱蛹到超市,晏江何一瓶奶昔也嘬完了。他胃里舒坦,心情也好,以至于两人转悠许久才扒拉到停车位,晏江何都还是眉眼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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