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叶铭有意想要借此讨好陈妤,所以格外地卖力,但渐入佳境之时,却是陈妤先主动结束这个亲吻,伸手卡住他的下颌,缓缓退了出来。
“教主……?”叶铭心里松了一口气,表面上却浮现出颇为不安的神情,像是害怕自己伺候得不够好,惹得眼前这个喜怒不定的魔教教主生气一般。
陈妤睨了他一眼:“既然有伤,就好好躺着。”
她按着叶铭的肩膀,手下微一使力,便将他按回床上,接着直起身,打量了一下他缠满绷带的上身。
叶铭的身躯精壮却不乏美感,浑身的肌肉线条流畅,充满着强大的爆发力,陈妤对此表示非常满意,于是语气听起来也柔和了一些:“你这出去一趟,便惹了一身伤,倒叫我有点舍不得再让你出外了。不若你以后就留在教中,至于你手头上的事,就交给别的人去做罢。”
说着,手指慢慢抚上叶铭的胸膛,像是羽毛擦过肌肤一样,在上面游走爬行,叶铭身上受了大大小小的伤,伤口处最是敏感,哪里受得住这种慢悠悠的折磨,身子不自觉地便绷紧了。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正漫不经心在自己胸膛处游移的手指上。
相较于正常的男人来说,陈妤的手指有点过于纤细了,十指尖尖,宛若葱削,细腻的肌肤蒙着一层温润的光泽。
叶铭能观察到她的指腹间并没有留下茧子,单看这双手,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个武功盖世的绝顶高手,反而更像是被娇养在深闺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
不过很快地,叶铭就在心底自嘲一笑。什么大家闺秀,这个魔头手里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的性命,更何况这是个男人!一个大男人,却像小姑娘一般细心保养,如此阴阳怪气,果然就像师父所说,定是练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邪功。
叶铭心中转过许多个念头,面上却因为陈妤的话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吃惊。
“教主,是属下无能,没能完成教主托付的重任。”叶铭神情一黯,眼里多了丝惭愧,低下头道,“望教主给予属下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他以为陈妤的意思是让他将手上的权力交还出来,但这个护法的位置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岂能轻易让出?没了这层身份,他在青木教中搜集情报的难度就会大大提升,往外传递消息也会十分不便,往日里,他就是依靠出任务的间隙,才得以向师父递口信,若是连这点机会都失去了,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用了。
想到这里,叶铭咬着唇,挣扎着想要坐直身子向陈妤行礼,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他身上的伤口再次开裂,绷带上又渗出血迹。
“教主,求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会向您证明……”
话未说完,一根纤长的手指突地抵在了他的额头上,明明是那样软绵绵的、望上去毫无威胁的存在,却震得叶铭说不出话来。
陈妤淡淡地望着他,手指在他额上轻轻一点,叶铭便身不由已地倒在了床褥上。
“都说了让你好好躺着。”陈妤收回手,语气有些不虞,像是对叶铭违抗自己的命令感到很不满意,“非得让本座动手么?”
叶铭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怒意,后背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属下,属下不敢……”
陈妤嗤了一声:“什么不敢,你胆子不是大得很么?临你去往阳林之前,本座就说过,让你量力而行。若有何不妥,切不可鲁莽行事,需得尽快回报教中再行定夺,你可好,竟一头撞入那些人布下的陷阱,莫不是把本座的叮嘱都当耳边风了?”
叶铭怔了怔,终于弄明白陈妤不满的并非他任务失败,而是怪他操之过急导致受了重伤。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想起来,临行之前,缺月的确这么嘱咐过他,但他当时一心急着去帮那位同样是正道探子的堂主脱身,哪里会有心思去听缺月的话?就算是听见了,也会不以为然。毕竟魔教教主凶名在外,谁会真的相信她是在关心人?
可现在,虽然陈妤说的话不太好听,但话里话外却是真真切切在关心着他的伤势,对于这样一位身居高位、在外人眼里无恶不作的魔教教主来说,这样的关切已实属难得。叶铭回过味来,不知怎么的,心中有点五味陈杂。
他潜入青木教中是为自愿,同时也是为了师父的命令。为了取信于人,他出生入死,只为偷得一点点情报,可是每次重伤,都不会有人前来关心,而师父的每一次回信,也不曾过问他的状况,只夸赞他做得不错,不负正道众望。
然而却不知……这些都是用鲜血换来的。
加入青木教以来,第一次收到旁人的关怀,竟是来自这个大魔头……何其讽刺。
“叮,叶铭好感值5,总计5。”
见叶铭愣住不说话,陈妤皱了皱眉,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无奈,但在叶铭看过来之前,这丝情绪就被她隐藏了起来,不露分毫端倪。
“以后莫要在本座面前提什么将功赎罪了。”陈妤说,“本座若真觉得你有罪过,你现在就该待在水牢,而不是好端端地躺在这里了,阳林分堂那件事,本座会派其他人去处理,你就安心在此处养伤,旁的就不要多问。”
相较于对着其他教众,陈妤在面对叶铭时,语气已经相当温和克制了,但叶铭却没去留心这细微的不同之处,反而心中开始打鼓。
阳林堂主是他放走的,虽然他自认所有手脚都被清理干净了,但还是担心若有别的人掺杂进去,可能会发现蛛丝马迹,因此一急起来,他就顾不得陈妤说了什么,而是用隐忍悲伤的眼神看着她,道:
“教主,此事皆是源于属下的失误,属下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还请……还请教主允许我继续负责此事。”
陈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
叶铭心下一紧,声音渐渐低落:“教主是……不信任属下吗?”
叶铭加入青木教八年之久,从一个小小的普通教徒一路爬上护法之位,后来更是与缺月多了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当然对缺月的性子有几分了解的。
这个人一向高傲,对自己的实力有十足的自信,最厌恶畏畏缩缩之人,不过在面对叶铭时,这份厌恶就变为了无奈。
缺月不喜看见他患得患失、诚惶诚恐的模样,通常为了安抚他,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缺月都会应了的。
不出叶铭所料,陈妤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口气,道:“我若说不允,你是不是就得跟我生分了?”
叶铭低头:“属下不敢。”
“我看你敢做的事情多了。”陈妤似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里好像还藏着深意,叶铭心里突了一下,正忐忑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陈妤就自然地略了过去,转而说道,“算了,既然你坚持,本座也不拦你。”
叶铭神色一松,还未来得及道谢,忽然感觉有人勾住了他的下巴,稍微施了点力气,让他仰起头来,正对上陈妤含着笑意的双眸。
“不过这一次,你如果还是弄了一身伤,本座可饶不了你。”陈妤扬了扬唇,道,“你既是本座身边的人,这三天两头就受伤,说出去别人指不定还以为本座苛待于你。”
想了想,她又安慰似的拍拍叶铭的肩膀,说:“阳林堂的事先不急,你先把伤养好了。”
或许是极少这么柔声说话,这一句宽慰人的话语说得十分生硬,但叶铭却奇异地感觉到了她藏在话音深处的一丝心疼。
电光火石间,叶铭近乎本能地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像是十分吃力地抬起手,往陈妤放在他肩头上的手伸去,期间还小心翼翼地抬眼去观察陈妤的表情,见她只是挑了挑眉,没有排斥的意思,便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入手的肌肤光滑,胜似顶级的绸缎。
“教主。”叶铭的嗓音低沉,说话间带出一种缱绻的意味,他望着陈妤,眼神坚定,“您知道属下的心意……我不会令您失望的。”
他一直知道缺月对自己有着别样的心思,但这种特殊的情感只会让他感到厌恶。他并没有断袖之癖,却因为任务不得不对着男人委屈讨好,尽管内心再怎么不屑,他也只能咬牙装出情深意切的模样,只为麻痹缺月的防备心。
利用这个人……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似乎已经成功催眠了自己,叶铭望向陈妤的目光中,渐渐多了一抹绵绵情意,他声音低哑:“属下……”
陈妤打断他:“在本座面前,就无需用这种称谓了。”
叶铭顿了顿,笑起来:“我知道了。”
陈妤对他的顺服很是满意,一挥手,叶铭就感觉有一股温和的气流将他从床上托了起来,接着,陈妤弯下腰去,亲自在他后背处垫了几个软垫,好让他能躺得舒服一些。
叶铭对她这个举动很不习惯,身子从头到尾都是僵硬的:“教主,我自己来就好……”
“你伤成这样,还逞什么强?”陈妤没理会他的推拒,“莫非不满意本座的伺候?”
叶铭生怕她误会,连忙说:“属下卑微,怎敢劳烦教主……”
陈妤依旧我行我素,慢条斯理地将叶铭转了个身,让他用后背对着自己,然后开始动手解开缠在他胸膛上的染血绷带。
“你是本座身边的人,只需看我的心意行事便可,旁的东西都不用理会。”她拆解绷带的动迅速,很快地,那卷脏了的绷带就被扔在地上,叶铭上身不着寸缕,伤口完全暴露于她眼前。
“教主,这使不得,假如被人看见了……”叶铭有点慌了,脊背绷成一条直线,但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他不习惯把弱点暴露给自己的敌人。
陈妤打开他推拒的手,从旁边拿过用剩下的干净绷带,双手从腰后绕到前面,仔细又小心地替他包扎起来。
“记住了,跟着本座,便不要有那些多余的顾虑。”陈妤轻哼一声,由实力所赋予的强大自信刻进了骨子里,使她整个人张扬到了极点,“旁人之说,与你我何干?”
叶铭背对着她,努力克制住身体的反感,任由她为自己缠上绷带,听到这话后,微微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掩盖住了眼中复杂的神色。
阅读干了这碗毒汤[快穿]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