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天生才士定多癖君与此图皆可传_楼兰情缘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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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天生才士定多癖君与此图皆可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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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缩住,只觉如此胁迫这位天仙般的美女,实是亵渎了她,叹道:“我只求你一件事,你跟

我说了姓名,我就放你出去。”那女郎道:“你骗人。”韦小宝道:“普天下我人人都骗,

只不骗你一个。这叫做大丈夫一言既出,死马难追。小妻子一言不发,活马好追。”

那女郎一怔,问道:“什么死马难追,活马好追?”

韦小宝道:“这是我们少林派的话,总而言之,我不骗你就是。你想,我一心一意要让

你孙子叫我做爷爷,今天倘若骗了你,你儿子都不肯叫我爹爹,还说什么孙子?”

那女郎先不懂他说什么爷爷孙子的,一转念间,明白他绕了弯子,又是在说那件事,轻

轻说道:“我也不要你放,我受了你这般欺侮,早就不想活啦。你快一刀杀了我罢!”

韦小宝见到她颈中刀痕犹新,留著一条红痕,好生歉疚,跪在地来,咚咚咚咚,向著她

重重的磕了四个响头,说道:“是我对姑娘不对!”左右开弓,在自己脸颊连打了十几下,

双颊登时红肿,说道:“姑娘别难过,韦小宝这混帐东西真正该打!”站起身来,过去开了

房门,说道:“喂,老师侄,我要解开这位姑娘的穴道,该用什么法子?”

澄观一直站在禅房门口等候。他内力深厚,韦小宝和那女郎的对答,虽微细语,亦无不

入耳,只觉这位师叔“劝说”女施主的言语,委实高深莫测,什么老公、老婆、孙子、爷

爷,似乎均与武功无关,小师叔的机锋妙语也深奥,自己佛法修为不够,未能领会。后来听

得小师叔跪下磕头,自击面颊,不由得更是感佩。禅宗传法,弟子倘若不明师尊所传的微言

妙义,师父往往一棒打去,大喝一声。以棒打人传法,始于唐朝德山禅师,以大喝促人醒悟

者,始于唐代道一禅师。“当头棒喝”的成语,由此而来。澄观心想当年高僧以棒打人而点

化,小师叔以掌击而点化这位女施主,舍已为人,慈悲心肠更胜前人,正自感佩赞叹,听得

他问起解穴之法,忙道:“这位女施主被封的是『大包穴』,乃属足太阴脾经,师叔替她在

腿上『箕门』、『血海』两处穴道推血过宫,即可解开。”

韦小宝道:“『箕门』、『血海』两穴,却在何处?”澄观捋起衣衫,指给他看膝盖内

侧穴道所在,让他试拿无误,又教了推血过宫之法,说道:“师叔未习内功,解穴较慢。但

推拿得半个时辰,必可解开。”韦小宝点了点头,关上房门,回到榻畔。

那女郎于两人对答都听见了,惊叫:“不要你解穴,不许你碰我身子!”

韦小宝寻思:“在她膝弯内侧推拿半个时辰,的确不大对头。我诚心给她解穴,但她一

定说有意轻薄。虽然老公轻薄老婆天公地道,何况良机莫失,失机者斩。不过小妞儿性子

狠,我一解开她穴道,只怕她当即一头在墙上撞死,韦小宝就要绝子绝孙了。”回头大声问

道:“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出家人更须讲究,倘若不用推拿,可有什么法子?”

澄观道:“是。师叔持戒精严,师侄佩服之至。不触对方身体而解穴。是有法子的。袖

角轻轻一拂,或以一指禅功夫临空一指……啊哟,不对,小师叔未习内功,这些法子都用不

上,待师侄好好想想。”其实只须他自己走进房来,袖角轻轻一拂,或以一指禅功夫临空一

指,都可立时解开那女郎的穴道,但师叔既然问起,自当设法回答。可是身无内功之人,不

用手指推拿而要解穴,那是何等的难事?就算他想上一年半截,也未必想得出什么法子。

韦小宝听他良久不答,将房门推开一条缝,只见他仰起了头呆呆出神,只怕就此三个时

辰不言不动,也不出奇,于是又带上了门,回过身来,想起当日在皇宫中给沐剑屏解穴,从

第一流的法子用到第九流的,在她身上拿捏打戳,毫无顾怨,她虽是郡主之尊,自己可一点

也没瞧在眼里,但对眼前这无名女郎,却为什么这么战战兢兢、敬若天神?

转眼向那女郎瞧去,只见她秀眉紧蹙,神色愁苦,不由得怜惜之意大起,拿起了木鱼的

锤子,走到她身边,说道:“韦小宝前世欠了你的债,今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你小姑

娘一人。现下我向你投降,我给你解穴,可不是存心占你便宜。”说著揭开僧袍,将木鱼锤

子在她左腿膝弯内侧轻轻戳几下。那女郎白了他一眼,紧闭小嘴。韦小宝又戳了几下,问

道:“觉得怎样?”

那女郎道:“你……你就是会说流氓话,此外什么也不会。”

澄观内力深厚,轻轻一指,劲透穴道,韦小宝木鱼锤所戳之处虽然部位很准,解不开被

封的穴道。他听那女郎出言讽刺,怒气不可抑制,挺木鱼重重戳了几下。那女郎“啊”的一

声,韦小宝一惊,问道:“痛吗?”那女郎怒道:“我……我……”

韦小宝又去戳她右腿膝弯,下手却轻了,戳得数下,那女郎身子微微一颤,韦小宝喜

道:“成了,少林派本来只有七十二门绝技,打从今天起,共有七十三门了。这一项新绝技

是高僧晦明禅师手创,叫作……叫作『木鱼锤解穴神功』,嘿嘿……”

正自得意突然腰眼间一痛,呆了一呆,那女郎翻身坐起,伸手抢过他匕首,一剑直插入

他胸中。韦小宝叫道:“啊哟,谋杀亲夫……”一交坐倒。

那女郎抢过放在一旁的柳叶刀,拉开房门,疾往外窜去。澄观伸手拦住,惊道:“女施

主,你……杀……杀……了我师叔……那……那……”那女郎左手柳叶刀交与右手,刷刷刷

连劈三刀。澄观袍袖拂出,那女郎双腿酸麻,摔倒在地。

澄观抢到韦小宝身边,右手中指连弹,封了他伤口四周穴道,说道:“阿弥陀佛,我佛

慈悲。”三根手指抓住匕首之柄,轻轻提了出来,伤口中鲜血跟著渗出。澄观见出血不多,

忙解开他衣衫,见伤口约有半寸来深,口子也不甚大,又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韦小宝身穿护身宝衣,若不是匕首锋利无匹,本来丝毫伤他不得,匕首虽然透衣而过,

却已无甚力道,入肉甚浅。但他眼见胸口流血,伤处又甚疼痛,只道难以活命,喃喃的道:

“谋杀亲夫……咳咳,谋杀亲夫……”

那女郎倒在地下,哭道:“是我杀了他,老和尚,你快快杀了我,给他……给他抵命便

了。”澄观道:“咳,我师叔点化于你,女施主执迷不悟,也就罢了,这般行凶……杀人,

未免太过。”韦小宝道:“我……我要死了,咳,谋杀亲……”

澄观一怔,飞奔出房,取了金创药来,敷在他伤口,说道:“师叔,你大慈大悲,点化

凶顽,你福报未尽,不会就此圆寂的。再说,你伤势不重,不打紧的。”

韦小宝听他说伤势不重,精神大振,果觉伤口其实也不如何疼痛,说道:“俯耳过来,

啊哟,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澄观弯腰将耳朵凑到他嘴边。韦小宝低声道:“你解开她穴

道,可是不能让她出房,等她全身武艺都施展完了,这才……这才……”澄观道:“这才如

何?”韦小宝道:“那时候……那时候才……”心想:“就算到了那时候,也不能放她。”

说道:“就……就照我吩咐……快……快……我要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澄观听他催得紧迫,虽然不明其意,还是回过身来,弹指解开那女郎被封的穴道。

那女郎眼见韦小宝对澄观说话之时鬼鬼祟祟,心想这小恶僧诡计多端,临死之时,定是

安排了毒计来整治我,否则干么反而放我?当即跃起,但穴道初解,血行未畅,双腿麻软,

又即摔倒。澄观呆呆的瞧著她,不住念佛。那女郎惊惧更甚,叫道:“快快一掌打死了我,

折磨人不是英雄好汉。”澄观道:“小师叔说此刻不能放你,当然也不能害死你。”

那女郎大惊,脸上一红,心想:“这小恶僧说过,他说什么也要娶我为妻,否则死不瞑

目,莫非……莫非他在断气之前,要……要娶我做……做什么……什么老婆?”侧身拾起地

下柳叶刀,猛力往自己额头砍落。

澄观袍袖拂出,卷住刀锋,左手衣袖向她脸上拂去。那女郎但觉劲风刮面,只得松手撤

刀,向后跃开。澄观衣袖一弹,柳叶刀激射而出,噗的一声,钉入屋顶梁上。那女郎见他仰

头望刀,左足一点,便从他左侧窜出。澄观伸手拦阻。那女郎右手五指往他眼中抓去。澄观

翻手拿她右肘,说道:“『云烟过眼』,这是江南蒋家的武功。”那女郎飞腿踢他小腹。澄

观微微弯腰,这一腿便踢了个空,说道:“这一招『空谷足音』,源出山西晋阳,乃是沙陀

人的武功。不过沙陀人一定另有名称,老衲孤陋寡闻,遍查不知,女施主可知道这一招的原

名么?”

那女郎哪来理他,拳打足踢,指戳肘撞,招数层出不穷。澄观一一辨认,只是她出招甚

快,已来不及口说,只得随手拆解,一一记在心中。那女郎连出数十招,都被他毫不费力的

破解,眼见难以脱身,惶急之下,一口气转不过来,晃了几下,晕倒在地。

澄观叹道:“女施主贪多务得,学了各门各派的精妙招数,身上却无内力,久战自然不

济。依老衲之见,还是从头再练内力,方是正途。此刻打得脱了力,倘若救醒了你,势必再

斗不免要受内伤,还是躺著多休息一会,女施主以为如何?不过千万不可误会,以为老衲袖

手旁观,任你晕倒,置之不理。啊哟,老衲胡里胡涂,你早已晕昏,自然听不到我说话,却

还在说个不休。”

走到榻边一搭韦小宝脉搏,但觉平稳厚实,绝无险象,说道:“师叔不用担心,你这伤

一点不要紧的。”

韦小宝笑道:“这小姑娘所使的招数,你都记得么?”澄观道:“倒也记得,只是要以

简明易习的手法对付,却是大大的不易。”韦小宝道:“只须记住她的招数就是。至于如何

对付,慢慢再想不迟。”澄观道:“是,是,师叔指点得是。”韦小宝道:“等她拳脚功夫

使完之后,再让她使刀,记住了招数。”澄观道:“对,兵刃上的招数,也要记的。只不过

有一件事为难,她的柳叶已钉在梁上了。只怕她跳不到那么高,拿不到。”韦小宝问道:

“你呢?你能跳上去取下来吗?”澄观一怔,哈哈一笑,道:“师侄真是胡涂之极。”

他这么一笑,登时将那女郎惊醒。她双手一撑,跳起身来,向门口冲出。

澄观左袖斜拂,向那女郎侧身推去。那女郎一个踉跄,撞向墙壁,澄观右袖跟著拂出,

挡在墙前,将她身子轻轻一托,那女郎登时站稳。她一怔之际,知道自己武功和这老僧相差

实在太远,继续争斗徒然受他作弄,当即退了两步,坐在椅中。澄观奇道:“咦,你不打

了?”那女郎气道:“打不过你,还打什么?”澄观道:“你不出手,我怎知你会些什么招

式?怎能想法子来破你的武功?你快坑诏手罢?”

那女郎心想:“好啊,原来你诱我动手,是要明白我武功家数,我偏不让你知道。”突

然间跃起身来,双拳直上直下,狂挥乱打,两脚乱踢,一般的不成章法。

澄观大奇,叫道:“咦,啊,古怪!希奇!哎!唷!不懂!奇哉!怪也!”但见她每一

招都是见所未见,偶尔有数招与某些派中的招式相似,却也是小同大异,似是而非,一时之

间,头脑中混乱不堪,只觉数十年勤修苦习的武学,突然全都变了样子,一切奉为天经地

义,金科玉律的规则,霎时间尽数破坏无遗。

他哪知道那女郎所使的,根本不是什么武功招式,只是乱打乱踢。她知道不论自己如何

出手,这老僧决计不会加害,最多也不过给他点中了穴道,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而已,他若要

制住自己,原不过举手之劳,纵然自己使出最精妙的武功,结果也无分别,不如就此乱打乱

踢。你要查知我武功的招式,我偏偏教你查不到。

澄观熟知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竟想不到世上尽有成千成万全然没学过的武功之人,打

起架来,出拳便打,发足便踢,懂什么拳法脚法,招数正误?但见那女郎各种奇招怪式,源

源不绝,无一不是生平从所未见,向所未闻,不由得惶然失措。

他毕生长于少林寺中,自剃度以来,从未出过寺门一步。少林寺中有人施展拳脚,自然

每一招都有根有据,有人讲到各派武功,自然皆是精妙独到之招,这些小孩子的胡打乱踢,

人人都见得多了,偏偏就是这位少林寺般若堂首座,武功渊博的澄观大师从来没见过,也从

来没人听说过。他再看得十余招,不由得目瞪口呆,连“奇哉怪也”的感叹之辞也说不出口

了,眼前种种招式,纷至沓来:“这似乎是武当长拳的『倒骑龙』,可是收式不对。难道是

从崆峒派『云起龙骧』这一招中化出来?咦?这一脚踢得更加怪了,这样直踢出去,给人随

手一拿,便抓住了足踝。但武学之道,大巧不能胜至拙,其中必定藏有极厉害的后著变化。

啊,这一招她双手抓来,要抓我头发,可是我明明没有头发,那么这是虚招了。武术讲究中

有实,实中虚,为什么要抓和尚头发,其中深意,不可不细加参详……”

那女郎出手越乱,澄观越感学惘,渐渐由不解而起敬佩,由敬佩而生畏惧。

韦小宝眼见那女郎胡乱出手,澄观却一本正经地凝神钻研,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

出来。这一笑牵动处,甚是疼痛,只是咬牙忍住,一时又痛又好笑,难当之极。

澄观正自惶惑失措,忽然听得韦小宝发笑,登时面红过耳,心道:“师叔笑我不识得这

女施主的奇妙招数,只怕要请她来当般若堂的首座。”一回头,见他神色痛苦,更感歉仄:

“师叔心地仁厚,要我将首座之位让了给这位女施主,这话一时却说不出口。”但见那女郎

拳脚越来越乱,心想:“古人说道,武功到于绝指,那便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听说前朝有

位独孤败大侠,又有位令狐冲大侠,以无招胜有招,当世无敌,难道……难道……”

他只须上前一试,随便一拳一脚,便能把那女郎打倒。只是武学大师出手,必先看明对

方招数,谋定后动,既对那女郎的乱打乱踢全然不识,便如黔虎初见驴子,惶恐无已。

那女郎却也不敢向他攻击。一个乱打乱踢,愤怒难抑;一个心惊胆战,胡思乱想。那女

郎乱打良久手足酸软,想到终究难以脱困,心中一阵气苦,突然一晃身子,坐倒在地。

澄观大吃一惊,心道:“故老相传,武功练到极高境界,坐在地下即可遥遥出手伤人,

只怕……只怕……”脑中本已一片混乱,惶急之下,热血上冲,登时晕了过去,慢慢坐倒。

那女郎又惊又喜,生怕他二人安排下什么毒辣诡计,不敢上前去杀这老少二僧,起身便

即冲出禅房。般若堂众僧忽见一个少女向外疾奔,都是惊诧不已,未得尊长号令,谁也不敢

上前阻拦。韦小宝卧在榻上,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过了良久,澄观才悠悠醒转,满脸羞渐,说道:“师叔,我……我实在愧对本寺的列祖

列宗。”韦小宝苦笑道:“你到底想到哪里去啦?”澄观道:“这位女施主武功精妙,师侄

一招也识他不得,孤陋寡闻,实在惭愧之至。”用心记忆那女郎的招式,可是她招数变幻无

穷,全无脉络可循,却哪里记得住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手扶墙壁,又欲晕倒。

韦小宝笑道:“你……你说她这样乱打一气,也是精妙武功?哈哈,呵呵,这……这可

笑……笑死我了。”澄观奇道:“师叔说这……这是乱打一气,不……不是精妙武功?”韦

小宝按住伤口,竭力忍笑,额头汗珠一粒粒渗将出来,不住咳嗽,笑道:“这是天下每个小

孩儿……小孩儿……都……都会的……哈哈……啊哟……笑死我了。”

澄观吁了口气,心下兀自将信将疑,脸却上有了笑容,说道:“师叔,当真这是乱打一

气?怎地我从来没见过?”韦小宝笑道:“少林寺中,自然从来没这等功夫。”澄观抬头想

了半天,一拍大腿,道:“是了。这位女施主这些拳脚虽然奇特,其实极易破解,只须用少

林长拳最粗浅的招式,便可取胜。只是……只是师侄心想天下决无如此容易之事,大巧若

拙,大智大愚,良贾深藏若虚,外表看来极浅易的招式之中,定然隐伏有高深武学精义。难

道这些拳脚,真的并无高深之处?这倒奇了。这位女施主为什么要在这里施展,那些招式似

乎不登大雅之堂……那岂不是贻笑方家么?”韦小宝笑道:“我看也没什么奇怪。她使不出

什么新招了,就只好胡乱出手。唉,哈哈,呵呵!”忍不住又大笑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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