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重复的原因:跳订章节过多,具体咨询晋江客服。】他想到那日她被风吹得冰凉的身子,还有将一双溢满了水雾的眸子闭起来的样子,犹豫了片刻。
“这点心味道尚可,你也坐下尝尝吧。”
他说着,示意姜蒲搬了绣墩给她。
俞姝着实愣了一下。
她动作迟疑,詹司柏也瞧出来。
那日在老夫人处,多半是苗萍那丫鬟多言。以她这少言寡语的『性』子,应该不会有那般逾矩的想法。
他想着这些事,一时也就没开口了。
俞姝顺从地做了下来,却在这时,听见了外面匆忙的脚步声。
她心下微提,就听见有人来报。
“五爷,冷武阁外出现三个行迹鬼祟之人,约莫正是俞厉三人!”
报信的人是冷武阁的侍卫首领林骁,他道。
“他们定是奔着关押在此的俘虏来的。属下已经安排了侍卫,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进来,又在外面请穆将军调派了官兵将国公府围住。待俞厉三人进到冷武阁,便可瓮中捉鳖,将其一道拿下!”
他一边禀报,一边询问五爷这般可成。
前几日,封林找了人假扮俞姝被押进冷武阁的时候,就是这般打算。
谁想那俞厉一时半会没上当。
就在他们以为此计失效的时候,人竟然来了!
林骁显然十分激动,还道穆行州已在迅速调派人手前来冷武阁。
他这般说了,那五爷捏了捏手里的茶盅,并没有回应。
同在房内的俞姝,却听得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是穆行州没有按她说得那样找人,还是哥哥他们没有瞧清楚?
冷武阁是什么地方,哥哥竟然要来此救“她”?!
俞姝惊疑不定,却在一瞬间想到了距她不足一丈之遥的男人。
男人此时仍没出声,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俞姝心下沉了沉,手向身后的多宝阁『摸』了过去,『摸』到了一只细颈葫芦瓶——
若是冷武阁的人抓了她兄长,她也没什么可犹豫的,摔了这瓶子,趁詹司柏不备,制造些动静让她哥哥脱身......
只是她这一念头没落定,穆行州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还没到门前,他已经喊了起来。
“国公爷,冷武阁的不是俞厉!俞厉三人在城门口趁开城门运送桃树之际,杀了守城官兵逃出去了!”
话音落地,寂静的书房突然发出砰的一声。
而他手里那只茶盅,已然碎裂开来。
俞姝却险些站起身来。
而她身边一阵冷冽的风刮过,那原本坐在书案前的男人,如狂风一般卷了出去!
深水轩的书房瞬间空『荡』了下来,只剩下寒山月冷香悄然盘旋。
俞姝默默攥紧了手,她转身朝外看去。
她多想看看外面到底情况如何,可惜她出不去这内宅,也看不到日光。
*
京城外。
俞厉三人夺了京城官兵的马匹狂奔,身后有追兵穷追不舍。
先前卫泽言便得了有可能开城门运桃树的消息,但消息是否属实他们并不清楚,又怕是个计,便也设了一计应对。
他们寻了三个身形相仿的『毛』贼,一边安排了『毛』贼,一边密切注视着城门运送桃树的情况。
待到城门果真有了动向,『毛』贼也开始在冷武阁附近游『荡』起来。
冷武阁当即增调了官兵。
俞厉三人一息都不再多等,趁这时机直扑城门,趁官兵不备杀了起来。
杀了多少人,他们自己都记不清了。
此刻跨在马上狂奔,身上的衣裳都被鲜血渗透,如同被暴雨所淋一般。
卫泽言到底是读书人出身,在军营这几年练得一身工夫已经不易,眼下杀了许多人,力气几乎用尽了。
封林更是伤口撕裂,脸『色』惨白。
他问俞厉,“将军,咱们接应的人在何处?!”
马上狂风呼啸,俞厉在前回高声应了他。
“过了棘水,咱们的人就在对岸!”
这一声引得卫泽言和封林都来了劲,当下又将马抽了几鞭。
可后面一路追捕的官兵中,突然出现了迅猛的奔马声。
俞厉似有所觉地回头一看——
只见那马蹄扬起的漫天黄沙中,有一人骑黑『色』大马,身披战甲,从黄沙里一人一骑独独冲了出来。
俞厉根本看不清相貌,却在见到那人的一瞬,知道他是谁。
“定国公,追过来了!”
话音落地,卫封两人倒吸一起,三人几乎齐齐加鞭打马。
都已跑到了这里,距离棘水河桥,不足几里地了,怎么能再被定国公抓到?!
道路上接连响起鞭子抽打的声音,三匹马吃力狂奔。
只是寻常官马怎比五爷座下西域宝马?
距离一点一点拉近,詹五爷甚至拔下了背后弓箭。
俞厉三人脊背发凉。
可向前看去,浓重的水雾之中,棘水桥已现于眼前!
而河的对岸,有人摇动着高高的旗帜,上面“俞”字赫然!
“快快过河!”
只是那桥狭窄,一次只能过得一人。
俞厉大喊一声,自己并未第一个渡河,反而向一旁闪去,让精疲力尽的卫泽言先过了桥。
受伤的封林还欲留下殿后,俞厉只不肯,一鞭子抽到了他马上。
“快走!”
卫封两人先后过桥,俞厉等候的时间,那黑『色』高头大马已经出现在了视野不远处。
詹司柏远远看着,瞧见俞厉竟让自己两个亲信先过了河,而他落在了后面。
詹司柏挑眉。
可此时并非惊讶的时候,只见在两人过河之后,俞厉也纵马踏上了桥。
对岸皆是俞厉接应的兵马,只要俞厉过了桥,那便如放虎归山一般。
他一鞭子抽在马上,一息不落地追了上去。
同时拉开了手中的弓,一箭搭上,嗖的一声破风而出。
但俞厉也不是吃素的,竟一个错身,半身悬于马下避了过去。
詹司柏怎么肯死心,又是一箭放了出去。
这次,径直『射』中了俞厉胯/下官马。
那官马中箭,径直向桥下倒了过去。
俞厉身形矫健,奋身一跃而起,马跨桥而落,人落在了桥上。
此时,詹司柏已纵马至桥边,只待驾马上桥,便能将仍在桥中的俞厉斩于马下。
斩杀了俞厉,缴了对岸俞厉的兵马,袁王不可谓不是损失惨重,恐也未必能撑多久了。
然而就在詹司柏即将驾马上桥的时候,桥上的俞厉忽的大喊一声。
“炸桥!”
说时迟,那时快,对岸的俞兵竟用火筒,直接轰向这岸的桥梁衔接之处!
砰得一声火星四『射』。
詹司柏在火光中勒马急停,马儿嘶鸣一声前蹄悬了起来,险些落下河中。
而俞厉却在桥断之前发足狂奔,在桥断下的前一瞬,纵身一跃,上了岸。
对面俞军发出狂欢的高声,声声直震云霄。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对岸喊声滔天,这岸的詹五爷却面『色』阴沉极了。
他紧紧抿了嘴,从背后拿出第三只箭来。
只是如此远的距离,难能『射』中对岸的人。
甚至俞厉已经看见了他弓箭拉满,也只是淡淡地朝他一笑而已。
这一笑满是挑衅。
詹司柏在这笑中,眯起了眼睛,弓箭在他手下,发出迫不及待的颤声。
下一息,羽箭破空而出,如流星般直奔俞厉而去。
俞军所有人,包括俞厉都不以为然。
就算詹司柏的箭『射』过了河岸,也『射』不到俞厉身上,只会在最后的发力后,落到地上。
然而,他们都错了。
当他们看到那箭穿过水雾而来,仍旧蓄着势不可挡的力道时,已经晚了。
俞厉瞬间睁大了眼睛,急急向一旁闪去。
晚了。
那箭在一瞬到了他眼前。
又在下一息,直直『射』到了他身上!
箭从他肩下一穿而过,几乎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河岸上的俞军齐齐傻了眼。
“将军?!将军!”
下一息,『乱』做一团。
对岸无法过河的詹五爷,沉着脸抿着嘴看着他们的『乱』象,缓缓收回了手中弓箭。
中了他这一箭,不知俞厉还有几成命可活?
等到上过了香,住持便请他们去后面禅房歇息。
宴夫人同住持显然相熟,论了些禅道,其余一干人等不必时刻跟在一旁,郑氏便提出再拜几位菩萨,而詹淑慧叫了俞姝。
“韩姐姐,咱们去后山转转吧,听说山间有灵泉,若是有幸得见,用灵泉洗手,手会变巧。”
她道,“我针线总被嫂嫂笑话,只盼今日能遇上灵泉。”
俞姝一口就答应了。
她正寻不到机会去后山。
而他们约定的接头地点,就是灵螺寺的后山。
两人携手往后山去,半路上,詹淑慧一脚踩进了泥里,鞋面全都弄脏了。
她叹着真不巧,叫了丫鬟回去帮她拿一双干净鞋子过来。
姜蒲越发小心地扶着俞姝,“姨娘,后山风大,因着前些日下雨,恐有不少泥地,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俞姝还没开口,詹淑慧却道,“其实我带韩姐姐过来,还有一个原因,听说那灵泉可以使人眼睛明亮,若韩姐姐眼睛就此复明了,岂不是好事一桩?”
这话说得俞姝笑了起来。
“没想到灵泉这样灵,就是不晓得咱们有没有福气遇到。”
不过灵螺寺的灵泉,并不是常有,经常有人无功而返。但詹淑慧显然做过功课,一路引着她们,去别人见过灵泉的地方寻找。
走了约莫半刻钟,停了下来。
“好像就在这附近了。”
俞姝问她,“慧姑娘说得这个地方,在后山的什么位置?”
詹淑慧帮她描述了一下,俞姝心里有了谱。
可她一个瞎子,在山上怎么走?还有身边跟着人,又该怎么甩开?
她心里正暗暗盘算出路,詹淑慧却嘀咕了起来,“我那丫鬟怎么还不来?莫不是『迷』路了?”
她问姜蒲,“你可记得路?能帮我回去瞧一眼吗?”
姜蒲是记得路的,但她不敢离了俞姝的身。
俞姝在这时笑了笑,“无妨你去吧,有慧姑娘在我身边,没事。”
詹淑慧也道是,姜蒲便去了。
一阵山风吹了过来,环着人往衣衫里渗透寒气。
詹淑慧搓了搓手臂,“韩姐姐,前面有个山洞,咱们不若过去避避风。”
俞姝默了默点头,由她扶着走了过去,只不过走到山洞前面,脚步停了停。
“前面就是了,姐姐再往前走两三步便是。”
詹淑慧在她耳边说着,一边说,一边扶着她的手拉了拉她。
俞姝默不作声,仍旧定在原地。
她问,“前面就是山洞吗?是何模样的山洞?别有什么畜牲住在里面。”
詹淑慧说不会,说是个山体凹进去不足一丈的浅洞,“一眼就看到头了,韩姐姐放心过去。”
这话出口,俞姝缓缓点头,环着人吹得风,风向变了变。
詹淑慧又劝着她往前走上两步,“姐姐再走两步就到了。”
俞姝配合地走了一小步,又停住了。
詹淑慧似乎有点急,“姐姐怎么不过去?风越来越大了,快点吧。”
这次她说着,拉着俞姝的手,力道重了起来。
就在这时,俞姝突然向一旁侧了一下,她“哎呦”一声,似是没站稳一般胡『乱』推了一下。
这一下,径推到了詹淑慧身上。
詹淑慧也完全没有料到——
她原本站的地方本就脚尖悬空,眼下被这一推,根本就站不稳了去。
只听一声惊叫,人掉了下去。
他们面前确实有个浅浅的山洞,这没错,但在山洞的前面,却有个不小的坑。
这位慧姑娘脚下一滑落了进去,满身是泥不说,还爬不上来了。
俞姝站在坑边,暗暗冷笑。
方才她问的时候便觉得不对劲了。
一眼就看到头的浅洞,怎么会有幽冷的风,自下而上地旋上来?
还有上一次在胭脂铺子门口,她明明站的好好的,是谁趁『乱』她一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坑里的詹淑慧,后者浑身是泥,脚也崴了,手臂擦破流了血,哎呦呦地哭了起来。
俞姝静默“看”着,可詹淑慧乖巧懂事的脸上,柔顺一扫而去,含恨瞧住了俞姝。
这完全不是她的计划!
她是要先把这个盲女推进坑里来,以便她后面借机办事的!
詹淑慧看着自己满身是泥,再看上面安稳干净的韩姨娘,要气得发抖了。
只见韩姨娘向后退开了一步,无措地伸手『摸』索起来。
“慧姑娘?掉到哪里去了?!”
詹淑慧睁大眼睛看住了她,甚至怀疑,刚才推了自己一把的,是旁的什么人,而不是这位姨娘了。
“姨娘是不是能看见,故意装作看不见的?!”她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但俞姝问了回去,“姑娘为何有此一问?难道这地上确实有个坑,能让人明显看到吗?我还以为姑娘是踩到捕兽的陷阱了。”
她反过来这么一问,詹淑慧哑口无言,她总不能承认,此处确实有个坑,还是她让人挖的吧?
詹淑慧一阵头晕目眩,不敢再质问俞姝了,生怕『露』馅。
她还是非常怀疑这韩姨娘能看见!
但凡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詹淑慧在坑底哭了一会,认了栽,正寻思怎么办,有人从旁边小道上来了。
前来的是一对夫妻,不是旁人,正是魏连凯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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