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在井百里飞离马背的同时,朱琼已经持剑从轿子之中飞出,迎向正面飞来的纸人。
争辉剑出鞘,一记横斩,那两对纸扎童男童女在朱琼一剑之下断为两截。
呼喝声中,井百里亦斩落全部纸人。
纸人落地,杀机显露!
八名蒙面杀手借着纸人掩护悄悄逼近,终于在这一刻发动联手攻击。
每一组蒙面杀手分为两前两后,手持长剑将井百里和朱琼围在中央,展开互相呼应的猛攻。
朱璧和井百里各自施展全力,以一敌四,硬挡蒙面杀手们的围攻。
他们二人不愧是南天楼的顶尖高手,在对方密集如雨的攻势之下,仍然有能力择机反攻,与八名蒙面杀手斗得难分难解。
火光摇曳之下,突然之间,井百里清啸一声,剑光大盛,脚步移动,身形旋转,以狂猛无比的攻势硬生生将那四名蒙面杀手组成的杀阵破开一个缺口,冲了出来。
气势如虹,井百里意态豪雄,怒如雷霆般的重剑连续三次劈斩,将蒙面杀手们的阵势连接拆开。
“中!”井百里一声怒喝,疾若迅雷的一剑命中一名蒙面杀手的右臂,顺势一扭后抽剑而出,带出一条血箭。
那杀手本就是以右手持剑,如今右臂中剑,血如泉涌,顿时战斗力丧失,退下阵去。
另一边的朱琼在四人围攻之中挥剑奋战,逐渐占据了上风。这边井百里又已经一记重剑劈伤一名敌人。
围攻井百里的四名蒙面杀手已伤其二,为首之人当即口中发出哨音,四人朝着街尾撤去。
“休想走!”井百里怒吼声中直追而去。
闻得井百里的战况,朱琼一声清啸,内劲急吐,掌中争辉剑陡然间散发出灼热气浪,威力骤增。
哨音再起,围攻朱琼的四名蒙面杀手同一时间急速撤往街尾。
朱琼心叫不妙,急呼道:“百里!快撤!”
急切呼喊声中,朱琼持剑朝着街尾狂冲而去。
原本被井百里追赶的四名蒙面杀手转过身来,反身发动进攻。
八名杀手四人在前,四人在后,将落单的井百里牢牢围困在中间。
也不见八人出剑,只见他们两人一组,一人踏地奔走,一人飞跃向前,迅疾无伦地在井百里身旁掠过。
井百里尚且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整个身体已经碎为数块,坍塌在地。
朱琼的眼中涌出难以掩盖的恐惧,一声惊恐叫喊,头也不回地转身逃亡。
天旗楼的书房之内,朱瑜正在秉烛夜读,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更有粗重的喘息之声。
朱瑜不禁眉头微微皱起,他向来不喜有人在他读书之时产生过大的动静,但是也同时明白,如此异常的举动,必然有着其十分合理的解释。
将书放回原处,一身便装的朱瑜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他刚刚拉开门,就见一脸惊慌失措的朱琼闯进门来。
朱琼走入朱瑜的房中,脸上的惊慌稍稍地镇定了一些,喘着粗气说道:“大哥,大哥。温玉回来了!”
这对于朱瑜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他本以为已经将所有的消息封锁,却不想如今朱琼依然知晓了。
朱瑜不动声色地问道:“不要惊慌,你怎么知道的?”
朱琼神情激动地说道:“我刚刚遭遇了伏击!井百里死了!他就死在了我眼前!他被温玉的恼烦丝切成了好几块!那情景,跟我们多年之前围捕温玉时井阡陌的死法一模一样!”井阡陌就是原先的震堂堂主,也是井百里的亲兄。
朱瑜眉头大皱,想不到温玉居然将主意打到了朱琼的头上,将他手下最得力的震堂堂主也杀死了。
朱瑜伸手按住朱琼的肩头,浑厚内劲从朱琼的肩井穴透入,在他身体之中行走了两个大周天,将他的惊恐情绪压了下去。
调息了一会儿,朱琼的情绪恢复了平静,说道:“大哥,温玉回来了。我们要即刻抓捕他,你带上付南、夏升、修月和董沧。我带上罗明和辛悦,我们现在就去抓他!”
朱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付南和夏升已经死了。”
朱琼失声叫道:“什么?”
然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朱瑜,说道:“我并不是温玉的第一个目标,你才是。”
朱瑜叹了口气,将过往和尚正义一起抓捕温玉未果,反而损兵折将之事和朱琼详细地说了一遍。
朱琼听得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有想到温玉不但已经逃离了广州大牢,而且还早已展开了报复行动,先后斩杀了严节、韦明等公门高手。
朱瑜轻轻拍了拍朱琼的肩头,说道:“三弟,回房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吧。我现在带人去为井百里收尸,然后再去一趟广州府衙,和尚大人说说今夜发生的事情。”
朱琼连忙说道:“不,我和你一起去见尚大人。我们共同商议对策。”
朱瑜望着朱琼眼中的恐惧,点了点头,说道:“如此也好,你在外面等我,我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就出发。”
马蹄声在广州府衙门口停住,出乎意料的是,本应该是一片黑暗的府衙,此刻却是灯火通明,让朱瑜和朱琼感到了一丝异乎寻常的气氛。
通报之后,二人进入府衙,在一名官差的引领之下来到一间小屋之中。
眼含泪光的官差一声不响地离去,纵然是小屋之中闪耀着明亮的烛光,朱瑜和朱琼依然感到了沉重,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一会儿,沉重的步伐在门外响起,由远及近,由小至大。
房门开启,一脸伤感憔悴的崇肃和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尚正义走了进来。
不似以往的礼数周到,崇肃只是淡淡地和朱瑜、朱琼二兄弟打了声招呼,就和尚正义一起坐到了二人对面。
这一对名师高徒所显现出来的模样和往日里相差何止千里,尤其是尚正义那空洞眼神之后深深埋藏着的忧伤,更是让朱瑜和朱琼一时之间不敢发问。
尚正义主动开口说道:“二位公子深夜前来,定有要事吧。但说无妨。”
不待朱瑜开口,朱琼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今夜在寿长街遭遇温玉的伏击,折损了震堂堂主井百里。”
崇肃眼中杀机一露,说道:“就在今夜,一个漆成朱红色的木盒送到了府衙,里面装着的乃是……”说着,悲上心头,不禁更咽了起来。
这令人心碎的更咽之声,顿时让朱瑜和朱琼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果然,崇肃挣扎着继续说道:“是丁览师弟的人头!”
纵然朱瑜和朱琼已经通过尚正义和崇肃的表情和广州府衙之中的悲伤气氛而猜到了几分,但是此刻亲耳听到崇肃的叙述,还是禁不住心头隐痛了起来。
尚正义缓缓地说道:“三公子,老夫现在就带几个人随你去寿长街看看吧。”
朱琼说道:“如此就多谢尚大人了。来之前,大哥已经派人去看守现场了。”
尚正义点了点头,有些干涩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尚正义与亲自点选的十名官差,再加上崇肃、朱瑜和朱琼,连夜赶到了寿长街。
夜风袭来,朱琼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整条背脊也凉飕飕的。
不但是朱琼,就连朱瑜也颇感意外。
只因为这条寿长街之上,干干净净,就连一片废纸都找不到。更不要说井百里的尸体,朱瑜派出的由修月、董沧亲自率领的二十名南天楼众,纸扎马车、童男童女和蜡烛、火堆了。
所有一切应该存在的,此刻统统都不存在了。
明明是一条洁净得令人倍感舒畅的街道,却让朱琼有了触目惊心的感觉。
朱琼不由得对尚正义说道:“尚大人,我和大哥所言所语,句句属实。”
尚正义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三公子,也相信大公子。”然后令那十名官差在朱琼所描述的范围之内,连夜搜索。
众人沿街搜寻了好一阵子,个个回报毫无发现。
尚正义淡淡地说道:“如今线索全失,无法追查。大公子和三公子需当格外注意自身安全,今夜就到此为止吧。”
无可奈何之中,一众人全部散去。
冬日来临,天气寒冷,但是洛阳的一条繁华街道之上,却围了比平日里更多的人。
热闹的锣鼓声响起,喜庆的丝竹声亦不甘示弱,在一阵欢腾的鞭炮爆竹声中,一块红色锦布被拉下,露出背后书写着“金玉钱庄”四个大字的金漆招牌来。
四周围观的人群掌声雷动,身穿喜庆锦衣,一脸和善笑容的管博挺着圆滚滚的肚腩,朝着前来捧场道喜的人们团团作揖,连声道谢。
揭牌仪式已毕,紧接着的是贵宾赠礼的环节。
在金玉钱庄门众的引导之下,围观人群让出一条道路来。
赞礼官手持礼品名单高声唱着一批由洛阳当地政界之人赠送的礼物,让围观的人群个个赞叹不已。
紧接着,赞礼官换过一副名单,高唱道:“云帆济秦易观老板,赠送黄金帆船一座。”
“巧工记银叶老板,赠送翡翠凤凰一只。”
……
政界和商界的礼物全部唱完,赞礼官换了一副名单,高声唱道:“琴剑门门主,琴剑任情赠送金漆牌匾一副。”
本来已经情绪落下的围观人群再次爆出一阵不可思议的呼声来,只因为琴剑门向来不与外界往来,任情所赠送的贺礼,其分量之重,可想而知。
“鬼影门门主薛袭赠送金漆牌匾一副。”
人群之中再次爆出丝毫不亚于上一次的惊叹之声。
鬼影门更是江湖之中的神秘存在,近期才稍稍显出端倪来,竟也为金玉钱庄的总铺搬迁而送来了贺礼。
在众人的惊呼声之中,赞礼官再次高声唱道:“箫剑任性赠送汉白玉玉箫一支。”
接连两名剑榜高手的贺礼,让围观的人群惊呼连连。
“‘血河枪’郭江赠送玉璧一面。”
“‘照胆枪’向沥赠送玉瓶一对。”
“‘鬼斧’沈功赠送金漆牌匾一副。”
……
长安城,九曲堂的贵宾室之中。
堂主长河枪黄青拿着姬无双递过的信件,不可思议地说道:“根据真人的情报,任情和任性赠送贺礼虽然在意料之外,但却在情理之中。这突然之间怎么又冒出来了‘血河枪’郭江、‘照胆枪’向沥和‘鬼斧’沈功。就算是这三个人不足为奇,本来与金玉钱庄处在敌对位置的鬼影门居然也赠送了贺礼。”
姬无双以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着印堂,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本以为我们对朱璧的能力评估准确,谁知道竟然错得如此离谱。”
黄青皱着眉头说道:“这消息会不会有假?”
玄天真人摇头说道:“高通那日也亲自参加了金玉钱庄的开业仪式,千真万确是向沥亲临。”
镜如雪脸色沉冷如常,淡淡地说道:“这朱璧好生能耐,据高通所说,金玉钱庄的总铺占地不小,而且人员多达百余人。更在开业的当天,当着众多洛阳地头有头有脸之人的面,与洛阳最大的水运商宋洙达成了合作。”
在黄青的沉默之中,姬无双说道:“原本以为朱璧将金玉钱庄搬入洛阳必定困难重重,却想不到他不但成功进入,还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取得了多方势力的支持。如今的金玉钱庄,不但有着稳定且利润丰厚的老本行生意可以做,还有了新增的水运生意。”
玄天真人说道:“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任情、任性等多达五位兵器榜高手的支持。据高通所传来的消息说,‘照胆枪’向沥已经同意了管博的邀请,在当天的仪式之上,高调宣布正式加入金玉钱庄,共谋发展。”
姬无双说道:“按照我和二哥的估计,任情和任性与朱璧的合作应该止于这次公开表态了。”
黄青皱着眉头说道:“郭江的血河枪名列枪榜第四位,向沥的照胆枪名列枪榜第五位,这二人都是不可忽视的劲敌。”
镜如雪淡淡地说道:“这二人黄堂主可以不必忧心,凭着你我二人,足够压下他们了。我如今烦恼的乃是另外的两个人。”
黄青问道:“哪两个?”
镜如雪的声音转冷,一字一句地说道:“封谦,管博。”
冰冷的语调,将屋中一众人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镜如雪继续说道:“封谦和管博乃是目前朱璧最为倚重的人。封谦强于内政,管博强于外交。二人一内一外,将金玉钱庄打理得井井有条,远胜于‘金狮’姚猛主事的时期。虽然说管博向我们投诚,但是他始终有着出卖旧主的污点,我难以完全信任他。”
姬无双听着镜如雪的话语,露出一个凝重神色,不发一语,让人难以窥见他心中所想。
玄天真人缓缓地说道:“朱璧也曾经以利益诱导,成功说动了欧阳康暗地里设计杀害振威镖局的余众。欧阳康如今被三弟和四弟注入了焱冰刃,完全处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黄青问道:“真人的意思是?”
玄天真人说道:“以朱璧目前能取得的支持来看,管博在其中必定立下了汗马功劳。欧阳康是长安商会会长,身份地位之高不在话下。从朱璧处心积虑覆灭姚氏兄弟和左亭来看,他深谋远虑且野心极大。如今他在洛阳获得了巨大成功,又有着欧阳康的这层关系,他必然会派遣管博前来,与之商谈进一步的合作。”
镜如雪冷冷地说道:“大不了我亲自去一趟洛阳,就算是金玉钱庄对于管博的守卫再严,我也有办法。”
姬无双说道:“这是一方面的事情。另一方面,我们也得加强商业运作,巩固目前已经建立起来的大好局面。”
黄青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持,我们如何能够扳得倒朱璧。”
玄天真人说道:“管博卧底金玉钱庄,一直都在搜集有关朱璧的罪证。虽然你们对他有所怀疑,但我还是愿意相信月儿的看法。”
镜如雪不禁问道:“二哥为何如此相信月儿的判断?”
玄天真人露出一丝温暖笑意,说道:“因为我觉得月儿是一个福泽深厚的好孩子。”
虽然玄天真人的话并不是那么的具备说服力,但是身为父亲的镜如雪也依然露出一个充满了喜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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