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没有别的消息传来?人都送进去了?”
他特意挑选的美姬,连崔衡老匹夫都能迷倒,新帝和摄政王绝不可能拒绝。
属下有些为难,“有没有送进去,京中没有消息,但是回来的的确是当初上京的车马。”
沈杨稍稍定下心来。
不管有什么异状,等车马进了沈家,还能翻了天去?
沈家大门敞开,路人频频往里张望,只见一行车马缓缓驶入,大门便渐渐关上,像是巨兽闭紧了血盆大口。
沈杨看见车马边的侍从都很眼生,而且面无表情,不好招惹的样子,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
然而沈家在临州是望族,沈杨觉得,不会有人敢在沈家大宅撒野,又安心了。
“来者何人?”
两列家丁在他身侧雁字排开,气势汹汹,车中之人却一声冷笑,不为所动。
沈杨心中突地一跳。
他怎么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没待细想,就见车帘撩开一条缝,要送入京城的美姬裹得严严实实,捧着金钿琵琶,抖抖索索地下了马车,仿佛车中之人是吃人猛兽。
沈杨连忙让人把美姬拉下去,声音不是很稳了:“来者何人?!”
两个侍从垂首上前撩起车帘,车中之人身形影影绰绰,有些眼熟,让他想起了一个早该死去的人。
霎时间,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忍不住瞥了旁边几位族老一眼。而几位族老也认出了那人,情绪有些激动。
当初他得到家主之位时,族中就颇有微词,然而族老们怕族中不稳,为了尽快定下家主之位,很不情愿地帮了他一把。
这人要是没死,家主之位还有他的份吗?
那人缓缓站了出来,沈杨一愣,顿时吃了定心丸。
“贤侄!”他快步上前,站在马车边,仿佛不知所措,“你怎会……眼睛怎么瞎了?!”
心中却在冷笑。
当初族中盛赞沈湛玉树临风,一双慧眼洞悉世情。
可惜啊可惜,不懂世间险恶,不会识人,有什么用?
他旋即对周围侍从拱手:“多谢诸位护送贤侄回到沈家,这份恩情,我沈杨记下了!”便要请沈江流往里走。
然而沈江流岿然不动,仿佛一具无悲无喜的木雕,静静矗在车上。
沈杨觉得他比当年更加深沉,眼眸微眯,“贤侄,可需要叔父派几个人搀你下来?”
沈江流笑了笑。
“二叔不必装了,我这次回来,是取回本该属于我的家主之位的。”
庭中气氛一滞。
沈杨回头,看见族老们犹豫的脸,底气更足。
“你还年轻,怎能坐稳家主之位?而且你在外多年,许多事都不太了解。二叔知道你当年流落在外,心里有气,但是一家人别伤了和气。二叔跟你保证,下任家主一定是你!”
沈江流扯扯嘴角。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他笑容微讽,“像当初毫无防备地喝了那碗汤?”
被当众揭穿了当年的下作手段,沈杨脸上挂不住。
但他现在毕竟是家主。
既然说到当年的事,沈杨也不装了,皱眉指着他的竹杖。
“那你看看现在这样?别说我现在把家主让回给你,一个瞎子,能看到什么,能懂什么?”
沈家宗子自幼被严格教养,脸上有一道疤,都得让人质疑宗子之位,更别说沈江流瞎了。
这是他曾经隐姓埋名,潜藏在外的理由。
也正是族老们犹豫的原因。
虽然名正言顺,但他已经瞎了,要怎么掌管沈家?
沈江流眼瞳微动,仿佛环顾了他自幼长大的沈家大宅,最后落在沈杨身上。
“我眼盲,但心不盲。”
很早以前,薛棠仿佛是这么说的。
沈杨微微点头,心中暗讽,不为所动。
就凭这句话?
话音刚落,沈江流忽然扭转了竹杖。
几乎是顷刻间,一道清光呼啸而起,长剑如游龙一般,从竹杖中腾空而出,在日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沈家宗子,代代皆是文武全才。
下一刻,只听噗嗤一声,长剑贯穿了沈杨的心口。
然后收回,又一剑贯穿了他的脖颈。
沈杨瞪圆双目,甚至来不及喊叫,身躯轰然倒下。
尖叫声此起彼伏,族老们皆是骇然。
“沈湛!你疯了吗!”
一个族老跌跌撞撞向他走来,正要怒斥他的暴行,却见他微微一笑,掷出一枚金令。
“当年我最不该指望的就是你们。我以为沈家是名臣辈出的诗书大族,好歹有几分礼义廉耻,却没想到,当年你们坐看我父亲含冤而死,坐看沈杨将我赶入绝境。”
沈江流声音低沉。族老浑身一颤,似乎被他的表情镇住了。
“所以,这次我回来,从没想过指望你们。”
剑尖抬起,直指向他,血仍在缓缓滴落。
“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现在我就是沈家家主。”
另一枚金令当啷落地,闪烁着刺目的日光。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沈贵妃总算帅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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