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淮偷偷『摸』『摸』地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关系，我是导演，我说了算！我偷偷把你的戏排在后面，这件事你知我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为了让贺忱信他，顾念淮还捶了两下胸膛，就差在脸上着“我是剧组老大”几个字了。

顾念淮是真的有事要忙，说完这句后，他看了眼时间，匆匆对贺忱挥了挥手，转身挤进了电梯。

贺忱并有等下一班电梯，是侧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

顾念淮处理完工作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清楚的听肩膀发出了“咔吧”声。

他站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背，动作缓慢得像是老年人的广播『操』。

他还有吃晚饭，可此时饿过了头，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有，所以不打算下去吃了，直接叫了酒店的送餐服务。

在等待期间，他端着咖啡杯，站在窗边，无聊地看着外面。

夜『色』漆黑，路灯发出昏暗的光，顾念淮看有个人正弯着腰站在路灯下，许久有动。

他微微蹙了蹙眉。

这人是在找东西吗？

他所在的楼层高，只能模糊的看人影，看不清样貌，也看不清具的动作。

顾念淮在意，正好服务人员送来了晚餐，他便身走了门，将刚才看的一幕抛之脑后。

他草草吃了几后，便上床睡觉了。

这一觉，他的睡眠质量极高，第二天早早床，精力充沛。

在一楼餐厅用完早餐后，顾念淮往酒店大门走去。

还走近，就看一对情侣站在门，女生一手挽着男友的胳膊，一手指着远处，神情兴奋又激动，双眼放光。

顾念淮脚步一顿，顺着女生指的向看了过去。

昨天雪下得很大，地上白茫茫的一片，枝头也落满了厚厚的积雪，放眼望去银装素裹。

在靠近草坪的一边，大大小小的雪人排成一列，个个圆滚滚的，憨态可掬，最大的个雪人头上，还顶着一个『迷』你的小雪人。

旁边的女生捂着胸，满眼向往的对男友说道：“天呐，这是谁堆的，好浪漫啊！我们也去堆几个吧，排在路的另一边，一定十分可爱！”

男友倒退了两步，身上下着拒绝，“还是算了吧，堆这么多雪人，码要两个小时！天气这么冷，我连手都不愿意掏出来，就算是戴着手套，手都会冻得有知觉的，我才不会陪你做这么愚蠢的事。”

女友十分不满意，“你怎么这么矫情，人家能堆，你为什么不能！”

男友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只不过顾念淮听不了。

他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几个雪人身上，周围的景物变得虚化，声音也逐渐消失了。

可能是自作多情，但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些雪人是贺忱堆的。

且还是为他堆的。

电火石光中，顾念淮想昨晚无意间看的个人影。

个人就站在这个位置，弯腰做着什么，当时他觉得是捡东西，现在想来，应该是在堆雪人。

顾念淮忍不住笑了来，心里暖暖的。

他已经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样，只能呆在屋子里，隔着窗户看哥哥爸爸堆雪人，也不会因此伤心难过了。

昨天他只是随一提，想贺忱真的用这种式哄他。

同时他又隐隐有些心疼。

这么多雪人，贺忱一定堆了很久吧？

他找酒店经理，说道：“麻烦你们在清理道路积雪时，不要碰路边的几个雪人。”

酒店经理很爽快地一答应下来。

顾念淮这才放下心来，走了几个雪人面前。

他蹲下身来，细细地打量每个小雪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越看越觉得可爱，顾念淮恨不得将个『迷』你小雪人放进袋，随身带着。

中间有个小雪人的黑豆眼睛歪了，顾念淮伸出手来，重新调整了黑豆的角度，动作小心又谨慎。

看着两颗可爱的黑豆眼睛，顾念淮莫名想了双又黑又沉的眸子。

他对着小雪人，语气郑重的说道：“谢谢啦！”

****

顾念淮戏拍一半，突然收了许传笙的信息。

他知道许传笙要来，想这么快，只能匆匆向正在拍戏的老戏骨打了个手势，吩咐工作人员去给许传笙领路。

顾念淮对老戏骨说道：“《天道》的投资人许总，今天来剧组里参观，所以拍摄工作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两位老戏骨在圈子里混久了，自然熟知这一套，当即乐呵呵地答应了，还安抚地拍了拍顾念淮的肩膀。

顾念淮等了一会儿，许传笙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这种大冷天，许传笙还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身材颀长，从脚精致了头发丝儿，是人群中绝对的发光。

顾念淮暗暗腹诽：『骚』包！

吐槽完后，顾念淮调整好心情，笑着迎了上去，礼节无懈可击，让人挑不出错来。

许传笙笑眯眯地看着他，狐狸眼噙着玩味的光。

顾念淮刚要开介绍，就听其中一个老戏骨乐呵呵地说道：“传笙，好久不见。”

顾念淮愣了一下，吃惊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老戏骨许传笙都笑不语。

几人客套地聊了几句，顾念淮走了流程，说道，“许总，我带你在剧组转转吧。”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虽然有拍摄任务了，但投资人来视察，剧组的工作人员还是很紧张的，纷纷在岗位上各司其职，也不敢偷偷玩手机了。

顾念淮渐渐放松下来，许传笙见状，给他讲了一个笑。

顾念淮被逗笑了。

许传笙看着顾念淮的笑容，收敛了眼底的轻挑，笑容莫名变得有些温柔。

“这是我们见面以来，你『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许传笙接着说道：“你才多大，别一副为了现实妥协的模样，喜欢就笑，不喜欢就骂，如果一直这么伪装下去，迟早有一天，你会忘记真心的笑是什么感觉的。”

许传笙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句好似变成了叹息。

顾念淮愣住了。

许传笙在他面前总是一副轻佻的模样，此刻的表情变得么认真深沉，给他一种错觉……

好似许传笙的本『性』就是如此，轻佻只是他的伪装。

顾念淮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他张了张，却说不出来，只能目『露』安慰地看着许传笙。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许传笙愣了下，眼底浮现出复杂的情绪，只可惜他正经了几秒，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念淮：“？？？”

许传笙笑得身颤抖，都快站不稳了。

他一手扶着旁边的墙，一手捂着肚子，笑声越来越大。

顾念淮被他笑得一头雾水，头上的问号都快把肩膀压弯了。

许传笙笑够了，才气息不稳地说道：“小念淮，你真是好逗了，我刚才只是念了一段书上的心灵鸡汤，想你竟然当真了，还想要安慰我……”

顾念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许传笙说完，脸『色』已经黑成了碳，他面无表情的举拳头，狠狠锤了一下许传笙。

这一拳头很用力，许传笙被锤得哎呦了一声。

顾念淮仍举着拳头，笑得有些恐怖，“这可是你说的，真实地袒『露』自己的心情，许传笙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敢逗我，不管当着多人，我都会狠狠揍你一顿！”

许传笙还算识时务，见顾念淮真的生气了，连连告饶，“好好好，我再也不逗你了，我向上天保证行不行？”

顾念淮冷哼了一声，“你的保证可不值钱，我才不信你呢。”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给许传笙一个冷漠的背影。

许传笙看着气呼呼的顾念淮，伸手『揉』着被打了一拳的地，轻笑了来。

他一直在说顾念淮在伪装，这又何尝不是他『露』出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

被许传笙逗了一通，顾念淮彻底看开了。

许传笙都不在意面子，他也就不用留情面了，只要许传笙敢逗他，他就毫不客气的怼去，必要时要用武力威慑。

许是许传笙第一次来剧组，他看什么都很好奇，拉着顾念淮问东问西。

顾念淮耐心地挨个给他解释，只把许传笙当合作伙伴。

在剧组转完一圈后，许传笙去旁边接电，顾念淮才得空坐下歇一歇。

老戏骨走过来，笑着说道：“小顾，你累了吗？”

顾念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一点，我力一向不好，这次吸取教训了，以后去一定要多多锻炼，要不然真撑不电影拍完。”

老戏骨点点头，问道：“你之前不是导演过一部作品吗？”

顾念淮点点头，“部是微电影，时长比较短，好拍一些。”

“你拍的部微电影，别人给我推荐过，等有时间了，我一定要看看。”老戏骨说道。

顾念淮突然有种要被检查作业的感觉，神经紧绷，下意识坐直了身。

老戏骨被顾念淮的反应逗笑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看完后不会批评你的。”

顾念淮也跟着笑了来。

老戏骨坐在顾念淮旁边，问道：“之前忘了告诉你，我是传笙他爸的好友，从小看着传笙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听，别让人省心，长大后变了一点，但终归还是个好孩子。”

顾念淮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接。

用懂事、听、省心来形容许传笙，简直是对这三个词的侮辱。

老戏骨像是想了什么，叹了气道：“传笙这孩子也不容易啊，他……”

说这儿，老戏骨才意识自己说漏了嘴，音一转问道：“小顾，你是怎么传笙认识的？”

顾念淮说道：“我当时约人在包厢吃饭，人姓徐，虽许传笙不同姓但同音，正好许传笙走错了包厢，我们误会了对的身份，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了一会，这才意识认错了人。”

老戏骨脑补了一下画面，忍不住笑了来。

许传笙正好挂断电，走了过来。

他看着笑个不停的两人，挑了挑眉问道：“你们在聊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老戏骨摆了摆手，“什么，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许传笙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再追问，是看了眼时间说道：“估计很快就了，你们大概还要拍多久啊？”

顾念淮问道：“什么快了？”

“我们的午餐。”许传笙笑着说道：“我这个投资人来剧组视察工作，不能什么都不带吧，请大家吃顿大餐，也算是犒劳大家这么多天的辛苦了。”

顾念淮再客气，让副导演去通知大家。

许传笙的视线扫视了一圈，突然问道：“对了，我怎么看两个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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