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膳,殷执便要出门。
齐瀚渺赶紧提醒:“您重伤未愈,还是不要出去了。”
装的重伤未愈。
殷执重新走回来,冷冷:“让太后失望了,我重伤这几日,陛下一次都未来过。”
齐瀚渺只好:“可陛下的确为世子失眠了。”
“那他这几日睡的好么?”
“确实是比往日睡的晚了。”
殷执已不知该不该相信太后的,依他所见,就算姜悟睡的晚了,那也一定是因为担心睡不着才会晚的,绝不会是因为自己。
他皱了皱眉,:“我快闷坏了。”
若是姜悟关在这个屋子里,他能瘫到老天荒,可殷执跟他不一样,他好动爱出门,便是不去军营练兵,也会跑去兵部或者大理寺看没可以帮上忙的。
不济他还会去烈士村,扶持遗孤,照顾老弱。
总归是闲不住。
“殿下便忍忍。”
殷执心中生出几分火气:“忍到何?”
“这不是陛下马上就要娶妻了,相信到候……”
“那是什么候?他娶妻之后?”殷执忍不住了,他豁然起身,大步跨了出去:“我这就回府。”
他动极快,齐瀚渺根本都没来得及出声,便见对方消失在了视线中。
熟悉的太极殿,熟悉的屋廊,还熟悉的,窝在椅子上的人。
殷执走过去,直接背对着姜悟,在屋廊的台阶上坐了下去。
身后一片寂静。
殷执足足坐了一刻钟,扭脸去看,才发现姜悟捂着毯子在睡觉。
“……”
短暂的沉寂,一只手从旁边的盆栽中揪了一片竹叶,灌入内息,轻轻一弹。
竹叶飘出去,稳稳落在姜悟的鼻尖,对方一动不动。
又一片竹叶飘出去,次落在姜悟的鼻尖。
他鼻不适抽了一下。
第三片擦着他的鼻尖落下。
姜悟:“痒。”
殷执转过去,继续背对着他。
除了他没人听到那只痒,也没人给姜悟『揉』鼻子。
后面又声息了。
一二三片竹叶同被揪下,接二连三擦着姜悟的鼻尖落下。
姜悟:“唔。”
他终于睁了眼睛,殷执背对着他,安静坐在前方的阶梯上,一动不动。
“殷执。”
他听得清楚,但假装没听到。
“殷执,鼻子痒。”
殷执鼻子才不痒,懒鬼。
姜悟抽了抽鼻子,没人帮『揉』,好吧,也不是不能忍。
睡尚未消失,姜悟又要睡去,又一片竹叶擦过了他的鼻。
姜悟:“……痒。”
殷执也不回。
一声音传了过来,齐瀚渺匆匆而来:“陛下,哪里痒,奴才给您挠挠。”
“鼻子。”
齐瀚渺取出帕子,给他蹭了两下,同伸手他身上的竹叶捡起来:“难是刚才刮风了,怎么这么多……”
他眼睁睁看着那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指,从前方杆子细细的盆竹身上,揪下来了一片,两片,三片……竹叶。
“殿下。”齐瀚渺忙:“那可是荣竹,名贵的紧,别……揪秃了。”
已秃了。
这小荣竹本来就没长多少叶子,哪里得起这样折腾。
姜悟显然并不在小荣竹的生死,他扫了眼殷执的背影,几日不见,这厮越发放肆,都敢打扰他睡觉了。
“伤势好了?”
齐瀚渺抢先回答:“尚未,殿下伤的很重,五十杖呢。”
也许是担心姜悟发现破绽,他每次起殷执的伤势,都会强调五十杖。
但他的确是多想了,姜悟根本懒得翻来覆去确认殷执挨打的细节,“都能来朕这撒野了,看来也可以去御书房干活了。”
气氛不太对劲,齐瀚渺识趣:“奴才去给陛下煮一壶茶来。”
他一走,姜悟又闭上了眼睛。
面温度很低的候,身边的温暖会变得尤为明显,感觉很是好睡。
“臣不想在宫里待了。”
姜悟不语。
“臣要回家。”
姜悟还是不语。
殷执沉默了片刻,起身跪下,:“请陛下成全。”
“此不必提。”
“臣不明白。”殷执:“陛下为何非要强迫臣做不愿之。”
“你不必明白。”姜悟:“若是闲的聊,便去御书房罢。”
“请陛下允臣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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