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衍扯了扯领带,微微抬起下巴,笑了一声。
他深深地看了白苏一眼,转身离开。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说,或者说,他根本不屑说。
撕去那层优雅矜贵的外壳,他像一头疯狂、凶狠的野兽,而白苏就是她势在必得的猎物。
这样的裴司衍,令她心下骇然。
白子邪向来温和而强大,即便在白苏面前,他也很少露出额外的情绪。
这世间,似乎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心中漾开波澜。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白苏都在怀疑的自我挣扎中度过。她总觉着,白子邪待她,与待旁人是没什么不同的,可众人却都羡慕他们举案齐眉。
白苏静静地望着裴司衍离去的方向,心下一阵空茫。
原来,有人的爱可以这样热烈、这样不顾一切?
风吹起她的裙摆,她才恍然回神,踩着高跟鞋,慢慢离去。
……
裴家老宅,三进的院落,从前裴家养着一大群佣人,如今只剩下一个看宅子的老仆,偌大的院落便显得有几分幽森。
院门前,裴老夫人同老仆坐在门边,两人各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笑。
远远瞅见裴司衍面色青冷地回来,裴老夫人一阵纳闷,“你怎么了……”
裴司衍像一阵风一样路过,并没理会她。
老夫人不住摇头叹息,“孙子长大了,管不住咯!”
老仆冲她笑着,“听说,先生这回带回来一个姑娘,你要是运气好些,指不定还能抱上重孙子!”
老太太的嘴角一阵抽搐。
就白苏那一点不服软的性子,整得好像她才是该受人尊敬的老祖宗一样,她怕重孙子还没抱上,她先被白苏给气死了。
客厅里传来电视的声音,孟决明百无聊赖地换台。
忽然余光瞥见门口闪过一道身影,他挑了挑眉,抬脚跟上,“裴先生。”
裴司衍脚步一顿,嗓子冰冷,“你最好有要紧的事。”
孟决明低笑一声,“脾气这么差?看来是在我们老祖宗那里受了气?你多担待些,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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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毕竟是我们生门的老祖宗,得供起来伺候的人物。”
他慢悠悠的走到裴司衍面前,抬起眼皮子,嘴角噙着一抹似有非有的笑。
孟决明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衬衫长裤,乍一看,像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实际上,看久了就会觉得,他像个衣冠禽兽。
裴司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抬脚欲走,孟决明忽然高声道:“关于我们生门老祖宗的故事,你若是有兴趣,我可以和你掰扯掰扯。”
“条件。”
孟决明笑的很得意,一副将裴司衍拿捏住了的小人得志模样,“不需要条件,裴先生,就当交个朋友。”
他的大度施舍,却极令人反感。
裴司衍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一丝危险之色。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院。
得知他们要回来,老仆提前雇了几个人,将院落打扫得干干净净。
陈旧古朴的红墙碧瓦,青石板路,置身其中,恍若穿梭千年。
孟决明捏着一片爬山虎的叶子,细细摩挲,“我们生门真正的老祖宗,其实并不是白苏,他叫白子邪,白苏是他的弟子,亦是他的妻子。”
“我一直很奇怪,白苏活了上千年,可白子邪却英年早逝,早知道,白苏的医术虽然神之又神,但比起白子邪,仍是差了很大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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