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邪低头抓药,“确有此事。”
白苏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你同意了?”
他摇头。
白苏终于松了口气,但忍不住追问,“为何?”
白子邪顿了顿,思忖片刻,“知府千金娇生惯养,给我做妾,一是委屈了她,二是我家底并不丰厚,一妻足以,若是养个妾室,家中开支不够。”
白苏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就那么站在门边,看白子邪来回忙碌,微微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她曾见过知府家的千金一眼,从小养在深闺中,性情单纯,柳眉杏眼,面若桃花。
想来白子邪对这位姑娘也是有些情愫的,否则何至于怕委屈了人家?
“中午吃炒青菜如何?”白子邪手里捏着精巧细致的秤杆,一边称,一边风轻云淡地道,“我今早瞧见,地里的白菜长势很好。”
白苏“嗯”了声,便往屋外走。
他们从不缺吃的,无论他们去到哪里,当地官府都会送菜送肉来。但白子邪从来不收,只在地里种白菜。
晚霞似火,夜风微凉。
白子邪夫妻在院里撑了张小桌子,安安静静地吃饭。
忽然,篱笆被人推开,赵大嫂手里端着一盘腊肉,笑盈盈地走来,“吃饭呢?”她的视线落在桌上唯一的一盘清炒白菜上,撇了撇嘴,“白先生怎的吃的这样素净?有力气才能给人看病啊!您可是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唯一活命的盼头!”
白子邪客气笑笑,“够吃的。”
白苏端着碗,余光瞥见赵大嫂身后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穿着粗布麻衣,戴着头巾,怯生生地躲在娘亲身后。
才十三岁的姑娘,即便日日吃水煮白菜,皮肉水灵,模样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赵大嫂的丈夫是个猎户,在村子里算个富余人家。
早听说这位赵姑娘是村里的一枝花,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赵大嫂强行把小姑娘拉出来,板着脸训她,“我教你怎么喊人的?你全都给忘啦!”
小姑娘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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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生惯养着,被娘亲在外人面前这样训斥,委屈得不行,一瞬间红了鼻子,垂着脑袋,怯生生地喊,“白先生,白夫人……”
赵大嫂抬头,对上白子邪,脸上又笑开花,左右张望一圈,压低了嗓音,“是这样,白大夫,我家这姑娘身子不太舒服,您能否给看看?”
白苏扫了一眼那姑娘,身子骨清瘦,脸蛋有些婴儿肥,没瞧出哪里不好。
白子邪温声询问,“哪里不舒服?”
赵大嫂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声说:“就一些……小姑娘家的事,我闺女害羞,不知白大夫能否带我家姑娘进屋里看看?”
白子邪了然,“叫我夫人给赵姑娘看吧,她的医术并不差。”
赵大嫂脸上的笑僵住。
白苏起身,小姑娘也跟着白苏这边靠,看起来,她是乐意让白苏看诊的。
刚走没两步,赵大嫂便拉住小姑娘的手,委婉地哀求。
说来说去,无非是觉着白苏才成为白子邪的徒弟三年,之后很快又与白子邪成婚,恐怕医术不精,怕越治越坏。
她的担忧并非无理取闹,普通人生一场病,即便只是一场风寒,都有死亡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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