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想当年,忠武侯进攻炎阳的时候,给我发过一封信件,上面提到了一个叫做卢定的家伙,是个用链镰的高手。恭亲王的左臂,便是在他手上断的。可惜那家伙还是死了。我虽没见过他,不过,他既然能断掉亲王的手,我大概就能想到他用链镰时是何种姿态了。他的链如同蛟龙出海,相比之下,元胜,顶多就是蚯蚓入土吧。”田心一面说着,一面笑了笑。
“可我看这元胜也不赖啊。”邓国忠眯起眼睛望向擂台。
“国忠啊,你非武将,自然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元胜虽然攻势强,但他气力不足。一喝少一半,两扫少一半,所以他每次进攻都只扫两圈。换做卢定,该是十圈都没事。你再细看,他每次攻完,都会短暂的休息一下,他的休息不明显,但还是看得出来,而每次休息后都会马上发气进攻,这说明他是在换气。气力不足,可是一个大忌。再者,他用链攻,那必定要用链防,链防不住刺。更致命的是,链镰难以防面前。现在的丘山,身陷在战局中,当局者是迷的,但一旦他清醒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哦?”邓国忠伸长脖子,紧盯着擂台上的二人的动向。只见丘山两腿一盘,用陌刀在自己面前画了一个圆。元胜见此,倒也不敢放松警惕。他双手紧紧地攥着铁链,试着向丘山靠去。
“来吧……”突然,丘山一个箭步上前,一斩一掀,然后连连进攻。元胜面对着这样的攻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连连后退躲避,趁着一个进攻间隙,向一旁一滚,与丘山拉开了距离。他大喘着气,眼睛紧紧地盯着丘山。丘山看着元胜,忽然眼睛一亮,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他摆出了虚步架势,一个跃进,跳到了元胜面前,然后连连用陌刀刺向元胜。待一连续刺击都失败后,他又变换了攻击方式,只见他右手一扭,左手紧紧地握在刀柄上,三步做两步地快速上前,顺势做了一斩击的假动作,这个动作成功地迷惑了元胜,元胜连忙用铁链去防御。却不想丘山并未使用突刺斩,而是转而使用刺击。于是他忙用铁链去进行防御,同时试图侧身躲闪。可不想那陌刀刀刃细长,虽是把链搭在了刀刃上,可丘山一拔刀,便破掉了元胜的招。元胜见状,急忙往后翻滚了几步与丘山拉开距离,并且大喝一声,再度将链镰丢了出去。然而这一次,他的镰刀却并不像之前的波涛一般汹涌了,倒像被微风拂过的麦田一样,软弱而无力。
“元胜的镰刀,是一种重链。”白彦钧看的津津有味,“本身气力就不足,还用重链,呵,看来要对阵丘山了。”他用手抚摸着下巴,心中念叨着:“丘山的弱点是上盘和下盘,多攻击这些地方,要战胜他,应该就不难。”念叨完后,白彦钧又看向了擂台,只见擂台上的丘山用刀提了提斗笠。向前一刺,元胜虽是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可他也是累的面红耳赤,抬链的速度也慢了不少,丘山虽然也已疲劳,但击败元胜,也是胸有成竹,只见他再度连连刺击,元胜试着去躲避,但太过劳累的元胜,最终还是无法避免自己失败的定局。终于,在两次被划在双肋边上后,他终于跪倒在了地上。
“哎!”元胜叹了口气,失落地一拳捶在了地上。他慢慢爬了起来,对着丘山一揖道,“是个高手。”
丘山的面颊抽动了一下,点了一下头说:“承让了。”说完,他用手摆了个“请”的姿势,元胜无奈地笑了笑,低着头捂着伤口从擂台上走了下去。伴着元胜的下台,人群再度暴发出一阵欢呼,甚至还有人高喊出了丘山的名字。伴着人群的欢呼,报幕官走上了台,高喊:“第二局,陌刀丘山获胜!”
“好!”人群的呐喊声一阵高于一阵。而丘山则在这种气氛中慢慢盘起腿闭了眼。他知道还会有人挑战他,他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他在干什么?”邓国忠看着丘山,不解地问田心道。
“修整而已。”田心淡淡笑了笑,看向了白彦钧。只见白彦钧神色轻松,微微一笑,便往擂台走。
“要来了。”田心紧盯着白彦钧,看着他一步步地往擂台方向走。“谁来挑战丘山?”
报幕官的声音刚刚落,白彦钧便做出了回答,然后一脸轻松地走上了擂台。
“嗯!”李申看到了白彦钧,不禁愣了一下,转头望向李芸儿。此时的李芸儿刚刚一曲舞完,她看着白彦钧上了台,心里不禁浮起了一丝紧张,她慢慢看向了李申,轻轻地点了点头。李申点了点头回应,然后充满期待地望向了白彦钧。
“就这样轻浮地走上去?一点气场都没有,我看,这不会是个文弱书生吧。”邓国忠看了看白彦钧,不屑地说道。
“别小看这人。”田心看着白彦钧的步态说,“丘山该是要败了。”
“大人,别开玩笑了,就这人,我都可以打十个。”邓国忠依旧不屑地说。田心摇了摇头,看着白彦钧兀自说:“仔细看,你可以涨不少见识。”邓国忠摇了摇头,将信将疑地看向了擂台。
只见白彦钧站在丘山面前,做了一揖道:“在下白彦钧,前来对阵。”丘山睁开眼,看着白彦钧,双腿一蹬地站了起来,立刀于地作揖回礼道:“陌刀丘山,见过白侠士。”说着,丘山提起刀,摆出了蝎步架势。白彦钧见状,也拔出了自己的剑,摆出了突刺时用的架势。二人面对着面,一面死死地盯着对方,一面缓缓地围着擂台中央的“武”字踱着步。
“他们在干什么?”邓国忠看着台上的二人说,“为什么还不开始?”
田心一捋长须,看了看邓国忠,又转向了擂台说:“相互试探,找对方的弱点。”
“哦?”邓国忠望向擂台。刚一转头,便发现白彦钧手持长剑,快步上前接近丘山,然后一刺一斩一转身斩击,丘山挡了两击躲开第三击后,便是一刀斩下,与白彦钧的剑架在了一起。
“有两下子,白侠士。”丘山盯着白彦钧说。白彦钧没有理他,用力一推,便将丘山推到了一边。然后再度上前,猛的跳起,对着丘山的上盘连连刺出七剑。台下人见到这个招式,不禁发出了一阵惊呼。那丘山一看这次攻击,快速地吸了一口气,连连向后撤退。白彦钧不依不饶,朝丘山击了好几剑,然后一跃而起朝丘山上盘又刺了三剑。之后又快速落下,迅速下蹲用剑横扫,之后再朝丘山的下盘迅速刺出七剑。靠着这种招式,他很快将丘山赶到了擂台边缘。台下的人再度发出一阵惊呼,高台上的李申看着白彦钧的招式,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怔了怔,然后又看向了擂台。只见丘山向侧面一滚,躲开了白彦钧的两道刺击,然后朝白彦钧的下盘刺了一刀。可白彦钧倒也不躲,只见他垫步躲开这一刺,然后一抬腿,猛地朝丘山的陌刀的刀背上踩了一脚,把他的刀紧紧地踩在了地下。丘山一愣,试着去拔自己的刀,然而白彦钧加大了腿上的力度,使得丘山无法将刀拔出。丘山见此,瞪大了双眼,他猛地抬起了头,却发现白彦钧的剑,已经指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输了。”白彦钧骄傲地说,“注意方法了,击败你不难。”说着,白彦钧放下了剑,松开了丘山的刀,做了一揖。丘山微微点头,立起陌刀,一手提着陌刀,一手立在胸前,鞠了一躬,道:“在下本是少林僧兵,如今还俗了,出来游历,很荣幸遇到你。”
白彦钧一揖回礼道:“在下白彦钧,是刚刚出山游历的侠士。”丘山点了点头,默默地走下了擂台。
“成王败寇,白侠士,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丘山便走入了人群中,不见了踪影。白彦钧望着丘山离去的方向,不由得低下了头,微微的抿了抿嘴。
“第三回合,侠士白彦钧胜!”
“好!”人群的欢呼声再度响起,这一阵欢呼,比之前的更为嘹亮高亢。城台之上,永乐皇帝和三太子静静有味地谈论着前面的三场比赛。另外一边,李芸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内心的紧张感也顿时烟消云散。她远望着白彦钧,浅浅地笑了笑,然后又开始一段新的舞蹈。而白彦钧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下李芸儿,然后飞快地把目光转到了田心身上。他活动自己肩部的筋骨,准备这自己的下一场比赛。
“可否有人与白侠士一战?”
“这……”台下一阵嘀咕,却无人应答。白彦钧屏住呼吸,仔细听着下面人的言语。
“他击败了丘山,相必也可以击败我。”他听见一个拿大刀的人说。一个持剑的隐士拍了拍那个拿大刀的人的肩膀说:“他的那种招式,你见过吗?那是什么流派的招式?老夫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奇怪的招式。”白彦钧扭曲着脸笑了笑,也不说什么,只是眼神不再关注田心,而是去环视周围人的表现。他看见一个拿棍子的人用长棍捅了他身旁站的邓恩,说了句什么后,只见邓恩摇了摇头,摆着手道:“本来还想大捞一笔的,这下看来,怕是不行了。”说完,邓恩望向白彦钧,大叹了一口气。
“台下人有敢应战的吗?”报幕官环视了一圈,“没有吗?那好!我宣布:本次比武会的最终胜者为白彦钧,现在白侠士,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拿走白银或者挑战大将军田心!”
“我要挑战田心!”白彦钧转向田心,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毫不迟疑地说。李芸儿听了白彦钧的话,心中不禁颤动了一下。她早就听说过田心的实力:赤备队中,没有人可以击败田心,而在整个京城,除了李申,应该没有人敢在田心面前耍刀子。想到这些,她不禁为白彦钧捏了一把汗。
田心看了看邓国忠,微微笑道:“我还以为他会稍加迟疑,没想到这么果断。”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向白彦钧走来。白彦钧看着田心慢慢朝自己走来,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只见他向后小退了一步,然后将剑紧紧地握在手中,同时摆出了突刺时用的架势,准备迎接这场战斗。
“别紧张,白侠士。”田心冷笑着,同时望向了高台之上。
“啊,田爱卿。”高台上的永乐皇帝望着田心一步一步向擂台走去说,“朕在宫中,常听得有人说田爱卿的神迹,或出奇招大破异邦大将,或用神兵冲垮敌军怪阵。今日终得机会,让朕见识一下这位神将啊。”
三太子一揖拜道:“父皇不必多疑,田大人的本领,儿臣亲眼见过,这场比赛,田大人必胜。”
“嗯,朕也不曾多疑。自田心为将以来,赤备队平南蛮,征西戎,定东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捷报频传。不过如今,那炎阳之乱,何时可解啊?”
“父皇放心,待田大人攻下西域后,变回挥师炎阳。那时,他会让炎阳化为一片焦土。”
永乐皇帝听此,微微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你皇叔断臂之仇,和田爱卿亡弟之痛,终于可解了。”说着,永乐皇帝望向擂台。但见田心阔步走上了擂台,在擂台一端站定后,豪气满天地说:“吾乃赤备两军大将军忠心侯田心是也!我接受白侠士的挑战!”台下的人一听此言,纷纷聚在一起相互交流着。
“在下白彦钧。”白彦钧透过那个赤鬼面具看着田心的双眼道,“将军在赛场上,穿盔戴甲,是怕我伤到您吗?”
“哈哈哈哈。”话音刚落,擂台边的文武大臣和士卒中便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呵呵。”田心摆摆头道,“想给我下马威?名气不大,口气还不小。我喜欢,要不加入赤备队,展现自己的风采?”
“嗯?”白彦钧不解此意。“听着,赤备队中高手如云,你在这里,才可能获得更大的进步。”
田心转身背对着白彦钧说,“想想吧小子,你在京城乱转悠,能学到什么?京城这么繁华稳定,小偷盗贼都没几个,你能干什么?只有加入赤备队,才有前路可循。”
田心转过身来,抬起手,打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哼,那要看你们有不有本事让我加入了。”白彦钧一面说着,一面将突刺架势换成了磐石架势。听得此话,台下人再度发出一阵哄笑。邓国忠摇了摇头笑道:“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田心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地说:“好吧小子,让你输的明白点。只要你的剑碰到了我的盔甲,我都算输,怎么样?”
“这么自信?”白彦钧心里一震,但他佯装镇定地说,“好,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哪有将军出尔反尔的?”说着,田心挺立在擂台上,一把拔出鄣刀,摆出了上段位架势。说来也怪,那鄣刀刚出鞘,便有一阵大风吹起,将那樟树上的红叶吹得纷纷扬扬,不停地落在那擂台之上。那风一直吹着,红樟叶也不停地落着。
“嗯!”白彦钧眉头一挑,然后双眉紧锁在一起,死死地盯住了田心。
“来吧。”田心一面说着,一面向前猛地一冲,先是用鄣刀一提一斩,再顺势用横刀接了一记横斩,招式轻盈连贯,并迫使白彦钧连退两三步躲开这几击。但田心并不准备放过他,他双手紧握着刀柄,将刀高高举起,然后一大步跨上前,伴着一声大喝,将那鄣刀迅速纵向斩下。白彦钧见势迅速又右闪,躲开了田心的这一击。田心的刀虽未落地,但却把地上的红叶下了一激灵,它们纷纷跳起,给田心的的刀口让开了一条道。
“他的剑气好强!”白彦钧看着那些纷飞后又落到地上的红叶,心中念叨说,“看来的确是个高手。”
他用手背拭去额上的汗珠,然后一手提着青云剑,另一手用袖口遮住剑锋,然后猛地一滑,同时收袖出剑,刺向田心。就在青云剑即将碰到田心盔甲的时候,突然“哐当”一声响起。白彦钧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的田心迅速转身,右手放在横刀的刀柄上用力一拉,那把横刀便直直地飞出,径直撞在了青云剑的身上。待他反应过来时,田心依然抬起来横刀的刀鞘,而那横刀在撞到了青云的剑身后,被直直地弹回,田心一抬刀鞘,那刀便直直地飞了回鞘中。白彦钧一愣,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招式。他原以为这一击势在必得,结果却被破了招。他连忙打量了一下田心,然后迅速蹲下,一剑斩向田心的下盘。田心向上一跳躲开了这一击,然后一记重斩斩下,白彦钧向后一退,田心也正好落到地上。白彦钧趁势使用先前对阵丘山时用的那个招式,可是,他才刚对田心的上盘刺出两剑,便被田心架住了刀。
“小子,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他与田心面对着面,他听得田心说道,“你输定了。”
“还没结束呢!”白彦钧猛地一推剑,将田心往后赶了三四步,而白彦钧也乘机更换了战斗架势。
“好像找不到他的弱点。”白彦钧的剑在他的双手间不停地跳跃着,“再拖下去,只怕会败在他手上。”
他一脸焦虑,而相对的,田心则是一脸轻松,只见他一脸淡然地站在擂台另一边,一手提着鄣刀,一手挑了挑刀尖说:“别慌乱,乱了阵脚,可就是必败了。”
台下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一句话不说的紧张地望着台上的二人。
“你有一把上好的剑,还有着十分精湛的技艺。知道我最看好你什么吗?”田心一挑刀尖,又把刀架在脖子后面说,“你的技艺,相比与前面几个人,要更加厉害。知道吗?你的剑法,有很多都是我以前没见过的。但我看得出来,那里面没有花架子,全部都是杀人的招式,而且招招致命。”
田心一面说着,一面围绕着擂台走了一圈,然后站在白彦钧身边,舔舐了一下嘴唇,然后接着说:“知道吗?比赛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把前几个人都干掉,然后在干掉我。你有这个潜力,不过,没有把潜力变成实力。加入入赤备队吧,我帮你把潜力变成实力,怎么样?”说着,他又走回到了擂台另一端。
“呵呵呵。”白彦钧轻蔑似的笑了笑,然后快速上前,顺势一剑斩向田心。不过,他似乎低估了田心的反应能力。只见田心迅速反应,将那鄣刀向上一提,便将白彦钧的剑弹到了一边。然后他将那鄣刀往擂台上一插,双手紧握着刀柄,以雷霆之势冲到了白彦钧面前,待到达他面前时,田心猛地拔出了刀,并将刀向上一提。只见那刀如同出海的蛟龙一般猛地从地下冲出,携着无数火红的樟木叶一同飞翔了白彦钧。
“哈啊”白彦钧一惊,连退了两三步。但田心不给白彦钧躲避的机会,他趁着白彦钧尚未反应过来的机会迅速追了上去,然后顺势三刀重重地斩下。白彦钧虽是举剑挡下了这三击,但他的胳膊也因此被震得生疼。他知道正面对战,他不是田心的对手。于是他向后跳了一步,打算施展那个名为“飞度涡旋云”的招式来攻击田心。只见他一手持剑跳起,径直扑向田心。然而田心似乎看穿了他的计谋:只见他一个急转身将鄣刀收入鞘中,同时左手放在了横刀刀柄上。待他面向白彦钧时,忽的将那横刀只一拔,那刀便从鞘中飞出,朝白彦钧的面门飞去。白彦钧瞪大了眼睛,忙出剑挡开了田心的刀,但他的招式却也因此被破。他心头一颤,忙向田心砍去。但田心又不知何时地将鄣刀从鞘中拔了出来,在那剑即将砍到自己的头盔时,他一个弓步躲开了这一击,然后将刀向上一提,那鄣刀的刀刃便架在了白彦钧的脖子上。擂台静极了,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台上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人们都尚未反应过来,它们没有看清田心的动作,他们只知道,白彦钧,败了。
“円月?”白彦钧的眼光向下瞟着,惊讶地看着田心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鄣刀说,“这是,刀的円月……和某种我没见过的刀法的……结合?”
“呵呵。”田心冷冷地笑了笑,然后收起了架势,先将横刀纳入鞘中说,“你输了,小子。说了,战斗的时候,千万不能骄傲。”
田心围着白彦钧转了一圈,然后高举起双臂高声说:“你的剑技很精湛,但是,你太过于自负了,又缺少战斗经验。你自以为可以百战百胜,只是因为你见的太少了。”
说着,他双臂一震道,站到白彦钧面前,轻声问道:“你为了什么而战?”
白彦钧愣了愣,看着田心的眼睛,却又觉得田心的眼中似有一种可以致人于死地的寒光射出。于是他避开了田心的目光说:“匡济救世,保护弱者。”田心听得此言,轻轻咂了咂舌,然后将鄣刀收入鞘中。那刀入鞘之时,忽地刮起了一阵大风,将那擂台上的樟叶一扫而空。而刀完全入鞘后,那阵大风便也停歇了步伐,那地上的樟叶,也不再随之飘起了。
田心叹了口气,轻蔑地笑了笑说:“你们侠客,都喜欢这种虚无缥缈的理由吗?”说着他巡视了一眼周围的看客们,然后接着大声说:“侠客们都喜欢用这个理由,但是,强和弱,要怎么定义呢?”
田心猛地转头看着白彦钧,似乎在等他给个答案。白彦钧大喘着气,一时也没想好该如何回答田心的这个问题。他紧咬着嘴唇,身体发着抖,半晌没说话。“小子,强和弱,只是相对的。行侠仗义扶弱济贫,呵,骗小孩子的东西。想想吧,你在击败那些所谓的强者的时候,其实就是在把弱者又转化成了强者。那如此一来,你到底该帮谁呢?”
田心见白彦钧不语,于是便看了看擂台地板上的武字,想了一想,然后接着说道,“你败了,不光是剑技的问题,关键是心。你心里,除了一个虚无的挥剑的理由外,你什么都没有。而一个虚无的理由,是不能帮助你成为真正的侠客的。所以你无法发挥出你真正的实力,这也是你败给我的原因。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就去赤备主帅大营找我。”
说完,田心便整了整铠甲,然后在人群的注视下,慢慢地骄傲地走下了台。
“决斗局,忠心侯田心大将军胜!”报幕官一声一下,人群便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只有白彦钧一人孤寂地站在擂台上,他苦涩地望着田心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开擂台。他抬头望向城台,却发现李申早已不见了身影,只有李芸儿和小红娘还在城台之上望着白彦钧。
白彦钧苦涩地笑了笑,默默低下了头,从擂台上走下,消失在了人群中。
李芸儿看着白彦钧慢慢离去,心中自是五味杂陈。她背着夕阳望着白彦钧的背影,知道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她才和小红娘一起从高台上走下,无言地回了坊间去了。
阅读贰子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