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感到羞愧。
圆杉无奈,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甚至记忆都已经有些模糊发白。你说她完全忘了吗?也不是。只要一做梦,便很清晰。只是醒来以后大抵都没了印象。但却知道她是该一直恨着他的。
“妈,都已经11年了……”
“11年?”欧丽在那边冷笑,睡意全无,一下子坐起了身子,岁月对她还是不苛刻的,至少在她离了路政刚后,又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人。他们的生活过得很愉快,心情也收拾好了。可是伤疤却永远都没办法抹平,那是她身为女人,最最痛恨的一个回忆。
那个事情就像是刻在了她的骨血里,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
“杉杉,你不懂。当你对一切都有了期盼,存了希望,有了很多想要永远的念头后。男人他每做一件你所不知道,又是难以启齿的事,就是在逼近你的底线。底线一旦被破了,那是会让你发疯的。知道崩溃的感觉吗?那是在疯与清醒的临界点!那一刻我曾经想过要杀了他,可是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呢?事情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吗?你的伤害受了就是受了,还是自己的生身父亲,我的丈夫给你刺上一刀,狠狠的一刀!”说到后面,声音低沉阴冷,仿佛周边的空气都冻结了,欧丽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在平复情绪,“所以杉杉,我很抱歉。”
11年前,圆杉的家庭破裂了。为什么?因为这是一个成功男人的惯性吗?因为成功,所以找女人?因为女人,所以泯灭人性?
圆杉痛苦地合上双眼,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甚至觉着有些冷,有些抖。
每当午夜梦回,那些年的一幕幕都会一帧一帧地在眼前重复地播,重复地播,很清晰。她甚至想过找心理医生,受受催眠。她不想永远都忘不了,永远都不能睡一个安稳觉。
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不仅在平常笑,连梦里也在笑的生活。
手心里的手机在震动,圆杉晃过神来,莫大帅哥怎么会有这个美国时间给她打电话?
“喂师兄?什么事?”
莫非白的声音听得有些不真切,看样子是信号不太好,“圆杉,能联系得上高松吗?”
“她在医院。”这就是条件反射的应答。却听得莫大帅哥的心脏抽了一抽,声音都低沉了不少,“什么?”
圆杉思过,瞧她把人大帅哥吓得,“师兄放心,她没出事,只是去探病。”
莫非白才舒了口气,又听得圆杉在那头说话:“不过……”心又揪起来了,他挑挑眉,这路家姐妹生来就是刺激他心脏的么?
“不过什么?”
圆杉哦了一声,说得不甚在乎,“不过你也别问我是什么医院,我也不知道。”
“……”
莫大帅哥此时很应景地想起自家路同学的一句话:路圆杉就是个脑残,但也是个聪明的脑残。
他觉得,唔……真的很正确。
圆杉想象着莫大帅哥的表情,终于大发良心发话道:“师兄放心!你家脑残一回来我马上让她给你电话,还会时刻监督着她,不让她对任何一个男性生物流口水和搭讪。女性也不可以,党交给的任务我一直都不曾忘记过!”
话一说出口,她觉得恍惚。这段话在以前,她一天说不下三次。每次她这样说的时候在最末尾都会装模作样地对着空中敬一个军礼,然后就会被当事人嘻嘻哈哈地捣乱头发或是踹她一脚丫子。
同样的,每次苏正琪一打电话上宿舍路高松也会抢着接电话,把同一番话报告不知多少次。等到她终于说完了,她才会微笑地接过话筒,笑得张扬,“别理她,她就是脑残。”
他却总是以一副霸道又温柔的口吻说得她脸红,“我就是赞赏路高松同志的任务意识!她完成得很好!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你的心,你的人我都要。你人在哪里,今天干了什么事,开心的不开心的我全都要知道。总之你的一切路高松同志都得向首长我做详尽报告,怎样,不愿意了?”
恰逢这个时候,路高松都会不经意地把已经全都偷听完的话记下,然后她挂了电话就会酸里酸气地把话复述一遍。
她情不自禁微笑。即使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那又怎么样呢。回忆着实美好,她不想忘记。
那时候的她,那时候的他,那时候的他们。意气风发,你的眼里有我,我的心里是你。全世界最甜蜜最美好的笑容都浮在他们脸上,全是情难自禁。
就是没有想到,以后的以后,曾经想过的以后只是她一个人的空想。
她忽然想见苏正琪。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有10bsp;、渣男出现
莫非白笑了一声,几天不见,他真的是想她了。
被笑声扰得她回神来,好久才想起,现在不是以前了。
许是想起了某人的嘴脸,他声音不禁放柔,嘴角溜上了一轮弯月,眉目一松,笑意潺潺,满园春色都绽放开来。又是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孽中的妖孽。
“好,那就拜托你了。”
圆杉放下了电话,看着人家大帅哥对她家脑残那么痴情,害得她也羡慕一把。竟然少有地发花痴想着要看帅哥。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是真的放心了。总感觉姓路的,一路走来都不容易。如果高松能够幸福,那她烦恼的事情将会少一件。
高松是她表姐,两家结婚时间相近,产子时间也相近。两人年龄差不过一岁,自幼玩得好,长大了关系还是不曾变过,即使发生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
路高松,一棵高大挺拔的松树。
路圆杉,一棵又圆又高的杉树。
每次想到这两个名字的起源就想笑,不过是因为生产时候舅母和自家母亲去了一趟旅游,途中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俩人分别在松树杉树下生产,为了纪念各自的福大命大以及希望能继续庇护自家的孩子,才取了这样两个名字。
不过,有福气的开始未必能有有福气的结尾。
舅舅生意做得越来越大,黑白两道都识人。一个商家野心大了本就是危险的事情,更何况男人自古以来都爱闯大事业,难度越是高企就越要到手。最后得罪了人,死于非命。不过那时她们都小,还不懂得死为何物。只是她发觉自己好久都没看见疼她的舅舅罢了。
从那以后,舅母一夜生了许多华发,模样也越加憔悴下去。直到认识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小她十来岁,她固执地认为她人生中的第二个春天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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