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明康听闻玉帝将圣寿真人之女赐婚与陆曜,还以为是外面的人瞎传,直至那圣旨都下来了,他才相信是事实,他又安慰自己说,想必是玉帝的意思,却又在陆承箫那里得知,玉帝在下旨前召见了圣寿真人一同商议,圣寿似乎也同意了。
明康心中不快,他原以为自己才是圣寿的接班人,但是圣寿此举未曾告知与他,说明他到底没有将自己当作他的家人,再一想到这次圣寿举荐庄靖而非他,便更不悦了。
纵然心中不快,但是作为好友,明康在陆承箫的劝说下还是前去祝贺陆曜。明康对陆曜语重心长地说:“之前听你说你喜欢聪明的,而家姐只是寻常女子,不会看你平日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书,相貌上也就过得去,但性子、人品是极好的,你可休要亏待她。”
陆曜点点头:“记住了,待我见到你姐姐,定告诉她你说她不聪明。”二人正要例行互损,陆曜却见明康还带了一女子来酒馆,问明康,明康答:“相好的。”那女子向陆曜行了礼。
陆曜瞧着那人相貌平平,不似明康一贯的风格,明康却凑上来,小声地说:“如何?像不像?”
“像什么?”陆曜不解。
“像不像李家那个?尤其是眼睛。”明康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
陆曜才反应过来明康说的应当是指文清神君,他仔细一瞧那女子的眼睛,发现是一双蟹目,而文清不过是有些下三白,倒也没这般严重,若不是明康指出,陆曜实在看不出二人有何相似之处,听明康言语,与这女子交往,应是与文清赌气,实在是稚子行为,陆曜也不知从何批判。
那位圣寿真人的千金小字怀锦,生的明艳大方,虽说如明康所说,不会看陆曜常看的那些书,但也同情达理,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以书籍能否利于仕途将书分个三六九等,也任由陆曜做些稀奇古怪的实验,最重要的是她肯听陆曜抱怨陆源,不似旁人那般只会说“令尊这样做肯定是对你有好处的”云云,二人婚后相处还算愉快。
然而半月之后,陆曜接到群众报案,说稷州有一道观,观中有道士在伙房欲纵火行凶,待陆曜待人赶到时,那人却更加的激动了,咬牙切齿地说:“好呀,以往他们欺凌我时你们只当是寻常打闹,背地里说我是怪人,是我不会说话罪有应得,如今我还尚未还手,你们就开始想起仁义道德来,帮忙叫天兵了啊,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还没等陆曜他们开口劝导,那道士就施法扬起一袋面粉,瞬时面粉被点燃爆炸,陆曜及众人急忙施法阻拦火势蔓延,有不少天兵不慎烧伤,待现场处理完毕,将纵火者送去抢救之后,陆曜准备回殿里处理伤口,却在半路被提着篮子的怀锦拦住了。
“伤的怎么样了?”怀锦直接拉起陆曜的手查看伤势,然后从篮中取出药膏要与他抹。
“无妨,夫人如何知道我受伤了?”陆曜问。
“家里洒扫的小红说的,她说出门时有人告诉她瞧见你带着天兵去的地方有火光,我就赶过来了。你说你,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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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点。”怀锦擦好药后取出绷带,给陆曜的手绑了个花里胡哨的结。
“放心吧,以后不会让夫人担心了。”陆曜说着,心想怎么尽是别人安插人过来,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位堂弟的生辰也快到了,他也应当送点什么去才好。
如果说成亲对陆曜的还有什么影响,就是以往审案子时会遇到一些的侮辱、猥亵妇女的案子,嫌疑人总是会故作不解,道甚么同为未婚男子,上神应当理解他们的难处,这原不是甚么大错。待他成亲之后,那些犯罪嫌疑人的说辞就变成了“真君老爷果然是有家室的人,想来家里是不缺女子的,虽同为男子竟已不能体谅身为男子之艰辛……”
陆曜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总是差点失去仪态管理,好在他对于天规的学习比较到位,严格遵守了“神官执法时应当保持端庄”这一规定,只是在心里反驳:“甚么理解不理解,他们何时才能认识到他们虽是男子,而男子却并非都是他们。”
鉴于在哲孝大仙以及其他几个权倾朝野的神官家中搜出了大量的贪墨赃款,玉帝决定召百官于凌霄宝殿,总结他们几人的罪状,再说说百姓在他们的欺凌下过的如何艰辛,讲一讲神官贪赃枉法为三界带来的危害,要神官们今后引以为戒,奉公守法。
玉帝指定了由司法神殿为首,可是直至会议即将开始,也未见明康人影,圣寿向庄靖使了个眼色,庄靖假装走出去找人,走一圈回来之后说明康真君身体不适,无法前来。可谁知会议结束之后明康真君在修文院打架斗殴之事却传遍了天庭。
原是那日在玉帝召开会议时,规定了每殿前去的人数,因一个神君在当值期间下凡游玩,修文院前去的人没凑够,那管人事的神官便找到文清神君,要他代那人前往,在遭到文清拒绝后,那神官有些恼了,又絮絮叨叨地讲起前几日他要修文院中的神官下凡为凡间的几位百岁老人题匾,又是文清不去,却被文清指出他背地里收人钱财,骂他还有脸叫当值的神官放下手头的活计去与他赚钱。
那神官被点到痛处,开始数落起文清:“哟,若说以公谋私,我哪里比得上你的叔父,能抄个家抄出天庭不晓得多少年的税收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庭又在那建了个银库呢,要说起你文清神君,在那锦衣玉食的地儿住了这么久,竟一桩脏事都不曾沾染,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在下佩服。”
文清不解其意,神官见他一副茫然的样子,更加阴阳怪气起来:“听闻文清神君自幼聪慧,博览群书,对三界古今之事倒背如流,可知修文院原是没有校书郎这个位置?这事还得追述到那次祭典前,陛下看了几个神官写的祭文都不满意,恭元真人借机向陛下提议,说以官位悬赏,所作得被选为祭文者,授神君位,那本是他有意捧他侄儿的,哪晓得你也参加了,因未得第一,气的数日连药也不肯吃,哲孝这才命人在修文院里设了个校书郎的位置与你,你当你这个神君的名头是怎么来的?藏书阁里的其他人成日里忙活也不过是个仙吏,你每日就翻一翻书就能担个神君的名号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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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俸禄?”
文清怒道:“你胡说,分明就是那人凭着关系得的第一……”
神官冷笑:“是,他是凭关系得的第一,只不过你也就是个第三,那真正第一是个道士,因未得奖,家里拮据,此后便放弃修炼,回家种地,做凡人老死了。”
文清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就是真相,但是他不想承认,那神官见此话奏效,接着说:“我真不知你还有何脸面坐在这个位置上,当自己多磊落,成日里吟诗作赋不像我们这些俗人只知道争名夺利,你难道不知道你喝的每一碗药里都是你叔父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衣裳上的每一根丝都浸着无数百姓的血泪与冤屈?你当这个神君一日,天庭就要给你发一日的空饷,还以为自己多清高,不也是条天庭的蛀虫吗?”
听了这话,文清愈发觉得身上的官袍烫人,气的摘下头上的乌纱往桌上一砸,怒道:“这神君,不做也罢!”说着卸下革带,解下官袍掷在桌上,正欲离开,却被神官拦住:“你当天庭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那个神官话音未落,却见明康真君腾云驾雾而来,拦在文清神君身前,忙问他可曾伤到哪里,原来明康虽说生着文清的气,却又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尤其是在他叔父死后,孤苦无依,身子又弱,恐他叫人落井下石……”
“且慢,”陆曜打断了陆承箫的抒情,“你直接说他打人那段就好。”
“什么呀,你还来问我,原是早就知道了。”
“没有,只是知道了后半截,明康到了修文院抓起那神君就是一顿打,好在旁边有人拉着,没铸成大错,那神官一口咬定是文清与明康拉帮结伙,扰乱天庭治安,告到了通天府,然后丹霄天君和圣寿真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定性成那个神官以公谋私,结果被文清神君撞见,神官恼羞成怒想要威胁文清,被明康撞见,明康见义勇为上前阻拦,结果被打伤,故不能参与会议。”
“那那个被打的神官如何了?”怀锦问。
“因为违反天条,已经革职贬下凡了。”
怀锦听了长叹一口气,说:“真是胡闹,虽说那人的确有有错,胧华也不应当动手,好在家里有关系在那,处理此事的都是熟人,不然可怎生好。”
骊州与甬州的交界之处,陆承言中了成桓真君的埋伏,险些全军覆没,只身一人在夜里逃入村庄,他躲在土坯房的墙后,听着远处逐渐变近的马蹄声,心想着自己恐怕要交代在这了,只恨骊王偏心,与他这点人马,简直是杯水车薪。
哪晓得突然从身后伸出来一只手,将他拉入屋内。陆承言正欲反抗,却发现那是一名女子,相貌与自己母亲有些相似,就任由她将他拉进屋。
那女子问他:“阁下可是骊王殿下派来的?”还未等陆承言回答,那女子便嘤嘤哭起来,直骂天庭昏庸,玉帝无道,神官歹毒,曰:“可知我盼你们来此盼了多久……”见陆承言受伤,取了药来与他治伤,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诉说悲惨身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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