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怀阴城的战报以及陆曜对这些天营里的报告已经被加急送到了天庭,既然发生了这般事,陆曜也不想再乖巧懂事,发生了什么就写什么,从丹霄到武平,告密到陷害,至于如何处置,就由玉帝去自己看着办罢。
睿极见献惠出去一趟,回来时竟还多了人,着实吃了一惊,作为监军,自当是要去问话的,这一问方知,是武平急着行进造成的祸端,睿极对于神官之间的关系极为敏锐,早已听说武平与宣肃不和,但二人争端,本是丹霄天君没有协调好,若留在自己这儿,只怕要开罪丹霄天君。
故睿极急匆匆召齐了诸位天将,开会讨论,如果天庭决定继续进攻,将如何把东路军送会营等等事宜。陆曜此时已有些意识不清,脑袋上像压着千斤巨石,喝口水喉咙里就像刀割一般,只能靠点头或者摇头来表达。
玉帝当初选择布政楼的睿极做监军,正是看中了他与西路军的几位将领关系都好,睿极如今也用到了他的好人缘,叫津闻侯帮忙,从怀阳城隔壁的津闻临时借调来了船只物资。
此番进攻怀阴城失败,东路军兵力大损,天庭本就资金不足,在得知消息之后,数位大仙经过激烈的讨论,最终玉帝降旨,决定此次作战计划终止,命诸天将安排人马守住防线,整顿天兵,速回天庭报告。
好在睿极早有准备,用船只带着陆曜沿怀河往下游走,送回玚州江临城,再换马车送到陆曜在玚南的府邸。
那玚南府邸因魔族的事,原本此时是不住人的,仅有人看屋子,但却是最近的,原本为了安全,陆曜出征前让怀锦带着陆承萧到菁州娘家避一避,如今听见陆曜回来的消息,也顾不得别的,跑回去要照顾陆曜。
因为怀阴、怀阳中间连着怀河水,一边被天兵守住,一边被魔族占领,双方都得防着对方要借着河水取下另一边,这也是当初为何要“两头并进”的缘故,献惠带着一众天兵天将咬牙守了三日,然而对面的魔族也是这样的心态。
第四日,兀颜齐尔看着怀河上漂来的战船,心中嘲讽到底是女子,按耐不住性子,叫人严阵以待,结果眼看着战船突然转弯向南而去,原是献惠在蹲守的三天里,往玚州其他守卫的点寄了信件,还要了大量的战船,现如今把多余的天兵带到玚州,形成怀阳—贤泰—霏雨关水陆防线,确保魔族不会乘虚而入才放心回天复命。
献惠回到天庭之后,她本是抵御魔族有功,可是现如今天庭众神都紧张至极,为了怀阴城的事情,一群人围着她问来问去,好像要从她这儿也问出点相似的事件来。
然而献惠看出,比起魔族,玉帝还是更在意骊王那边。
天庭的银钱有限,势必要和一方停战,当初天庭那些神仙为要不要终止作战计划吵得不可开交,圣寿带着一群大神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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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主张和叛军和谈,全力抗魔,好在有三两个神仙主张暂缓抵御魔族,全力抵御叛军,让玉帝有个拍板的机会。
只因在对魔族开战之后,成桓真君原本准备逐渐调整布防,匀出点人给天庭抵御魔族,可是骊王好像发现了他的计划,连续数次发动进攻,成桓根本没有机会调整,玉帝那边又催得紧,成桓才咬咬牙,叫一万天兵回天庭去,结果下一秒邙州之主叛变,骊王派兵占领邙州,为了防止邙州彻底落入敌手,成桓及时出兵,抢下靠南方的几座城来,只是这一战多花了些许物资。
这消息传到天庭,又失一州,玉帝自然是怒不可遏,思敬真人以及几个神官得了圣寿的授意,在奏折中使了春秋笔法,暗指是成桓抗击不利,才使得邙州连年收到叛军的威胁,抵挡许久,再加上对成桓有恨,最终无奈才投了降。
这些意思玉帝自然是在奏折里读出了,但出于对于圣寿的提防,他未当真,只是成桓愈发的不听话,实在是有些惹恼到他了。就比如成桓承诺的调兵,也就调回了一次,再比如在军报中常常说些怪话,似在指责自己贪墨了天庭的银库,所以叫他节约。
玉帝的这些误解自然是圣寿授意了云易神君,说这话可以传,但是传之前改一改,云易也记着之前的仇,所以把成桓说的“看叛军的人力物资,应不似骊州一地的税收可供养的起的,若不是有人暗中给骊王送钱,便是骊州城内的百姓正被征收过量的税钱”转述为“成桓真君认为,虽骊州小,却可拨给叛军如此多的军费,竟比剩下几个州加起来供的天兵还好”,把成桓经过审问战俘,得出的“骊王为了排除异己,竟诬陷无辜神官为贪官污吏,杀人封口,抄家敛财”的结论,改一改变作“成桓真君认为,骊王之罪,罪在诬陷神官,排除异己,抄没家产化为私财,不可为一方之主也。”
而向成桓传递圣意时,云易也不安分,要把玉帝的意思夸大了说,反复强调忤逆陛下的后果,见天兵们因为害怕玉帝责罚而流露出的诚惶诚恐的模样,云易也有了大权在握的快感。
有了云易的添油加醋,玉帝对成桓的不满与日俱增,在怀阴城出事之后,多次以军内纪律为由,要求成桓回来谈话,然而骊王此时再度进行猛烈的进攻,为了保护好邙州剩下的土地以及南方的稷州,成桓扛着压力回绝了玉帝的命令,同时也不放天兵走。
这一举动无疑是极其危险的,孟殊曾多次劝过成桓:“这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你且听他的话去罢,如果出了事,那也是陛下的责任,与你无关,你已经完成自己的分内事了。”此人乃是成桓的副帅,仅有军职而非神官,与成桓幼时相遇,切磋一番,互生敬佩之意,乃皆为异姓兄弟,后成桓被派往前线,忆起孟殊身手不凡,遂代为引荐,二人并肩作战多年立下不少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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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成桓道,“可如果叛军真的乘虚而入,我又岂能坐视不理,我哪里放得下国土与弟兄们的安危?”
“可是,如若你许久不去,多次违抗圣旨,只怕……陛下要起疑……”其实二人都知道,成桓前几日收到家书,说是成桓的姑姑,玉帝的韩贵妃把他们家的女眷都接去了天宫去做客。
见成桓有些动容,孟殊接着说:“……纵使不担心嫂子,可你儿子才三岁啊!”
成桓突然一拍脑袋,掏出了一个银灰色的令牌,才一掏出来光芒就亮的刺眼,所幸周围有一圈法术围绕,光只形成了一个光团,未散发出去。
“这……这是你师父给的那块令牌?”孟殊惊讶地张大了嘴,相传此物为真武帝君所赐,若遇危急时刻,无需玉帝旨意即可调动兵马,仅有几个徒弟敢领。
“正是,”成桓说,“想来我把这此物送回天庭,陛下应当知晓我的心了。”
“也好。”孟殊心想,此物留着便是让玉帝忌惮的。
在云易把令牌送回去之后,果然成桓家里的女眷都在天宫得到了优待,然后被安全地送回了家,叛军那边因为多次发起强攻失败,已有疲意,加上真武殿安插的内应帮忙,成桓乘机带人西进,打下了骊西三城,大挫叛军,眼见着叛军被打的服服帖帖不敢闹了,玉帝再度下旨召他回天,成桓看局势不错,便应旨前去。
献惠回了天庭之后,天庭拖了许久,给了她一些嘉奖,结果没过几日又下令要她禁足府中一月。献惠这才知道玉帝因天庭银库空虚,违背了先前对她族中产业的减税承诺,致使产业亏空辞退工人,再加上战争导致流民出现,塱州出现恶徒伤人流窜作案事件,一查有不少人是原在献惠的亲眷手下干活的,在眼下这个情形发生这般事给天庭添堵,实在不对,故玉帝降旨,道献惠元君未能及时劝管亲眷,致使生事,有失为神官之表率,乃令禁足,以儆效尤。
献惠不解,且不说事发时自己还在锦州打仗,而回来后那姑姑为了不叫自己担心,才瞒下不说,就这责罚的理由来看,也太过奇怪,遂暗中找到玉琼,叫她代自己仔细看着天庭动向。
却说陆曜这边,回来后发了高烧,好在有怀锦细心照料,方挺过来。得知因为自己这事叫天庭停战,心中气的紧,恨武平和丹霄不做人,又怨自己当时软弱,方造成大错,再一想到此战失利,只怕外面会有不少人说自己到底是靠着出身上来的,不过光会考试,尽是表面功夫,无甚真才实学,先前不过是在碰运气,丢真武大帝的人云云。
因心中不悦,陆曜严禁外人探视,即便是庄靖和明康来访都被拒之门外,当然守卫的没有转述陆曜的原话“算了没脸见人叫他们别来看我”,只是说真君病的有些重,当心传了病气给诸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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