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寿听到这个问题,倒也坦然回答:“确实。”
“那她来找真人是做什么?通风报信吗?真人是认为陆某信不过了?”陆曜努力装出一副质问的模样,好像自己的一片忠心被辜负了一般。
“倒不是这样,你别多心,”圣寿说,“这个人只不过是负责探听一些魔族的动向,我好去告诉骊王的。”
“一个婢女知道些什么,既然是要探听魔族的消息,真人如何不直接来问我呢?而且怎么说也是我家里的奴隶,真人要支使,至少也需问过我一声才是!”
“的确是我的疏漏,这人是你和武平一块出去时我的人收买来的,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实在是你们那看的太严,我也找不上你,待你回来了也见不着人,只得用此人,这我得给你赔个不是。”
圣寿说完,见陆曜面上犹有怨色,便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还不满意的话,那你跟我来。”顺势牵了他往门里走,左手掐诀施法,方才走的那个女子又匆匆进了门,再度撞见陆曜,她连忙看向圣寿,刚张口要问,便被项上凭空出现的一圈金光勒的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双目爆出,脸色由红变紫。
“我已亲手杀了她,你可信了?”圣寿问。
“嗯……”陆曜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假装自己很好骗,给圣寿一个台阶下。
“尸体我会处理好的,你别多心,一会儿陛下就要亲审了,快回去罢。”
玉帝在披香殿里开了庭,辞弘、明康各跪一方,两边仙童侍立,因此事涉及到通天府、真武神殿、司法神殿之人,故几个管事的神官都得在下边听着。
先是由云易神君宣读了开庭圣旨,由明康、辞弘对于案情进行陈述,明康一改先前的态度,对于被指认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神态极为谦卑,一个劲地说那罗户当时是如何的嚣张,殴打妻子,藐视天条,自己所为实在是气昏了头。
轮到辞弘说时,他抹着泪花,反复强调自己的父亲养大自己是多么的不易,只因上有老下有小,家境贫寒,又被人威胁,为了养活这个家,方拿了银两苟且度日,谁料还被人灭口。
很显然二人说的都有人指点过了,千错万错都错不在己方,要在玉帝面前留个良好的印象,至于武平,既然人都不在了,便大胆的将所有脏事都归与他,明康说是当时武平为了拉拢自己,所以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处理了此事,正好自己被安排了下凡历练,所以一概不知。
武平家的管事、副官以及几个亲眷虽连连否认,却因为没有证据,只得单凭一张嘴为己方辩解。
“如此说来,这罗户虐待发妻,还出言藐视天庭,着实是重罪,你却也不该如此冲动,应由天条来惩罚他才是,在此之后,你又未曾站出来说明真相,实在是不该。”
明康连连称是,愿由玉帝惩罚,以赎己罪,眼瞅着明康认罪,圣寿此时便站出来提醒玉帝,事发时明康年未及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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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户不过下界一个小妖,而明康当时已经是神君,依照天条应当听赎。
辞弘听到这话,顿时气红了脸,看向玉帝,要他给个说法,玉帝微微颔首,意在让辞弘稍安勿躁,他开口问:“真人说的不错,若依照天条,确实只需听赎,不过……宣肃,你以为如何?”
在开庭前玉帝的人来找过陆曜,说是让陆曜依着圣寿的意思来,既然如此,陆曜便要唱反调了:“回陛下,圣寿真人所说的,过失致人死亡者,流罪,未及冠者法应从轻,故不至处流罪,而犯流罪以下,官至神官以上者听赎,的确是天条之规定,不过,私以为有一点不妥。”
场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到了陆曜身上,他说:“‘未及冠者法应从轻’这条的规定,指定时是考虑到行为人此时年幼,对于自己的行为无相应的认知能力,根据罪刑相适应原则,其对于所犯之罪无相应的认识或是控制能力,所以设立此条,可是能为神官,且官至神君者,其认知能力必然是强过常人,这就与上一条的立法思想相矛盾了。”
陆曜当然不会傻到说后者的设立实则是神官们给自己的特权,体现了天条等级森严。
玉帝听见这话微微一笑,心想这说什么不好,如何把话头扯到了天条的问题上,不过也不打紧,就顺着说下去:“你说的不错,如若将这两条一起用,确实是矛盾了,朕也觉得,既然是神官,见识修为比别人多,理应更加的谨慎,不应做出过失伤人甚至致死的事,但到底是个未及冠的孩子……既然如此,传令下去,孟皎初为神君时,能不配其位,今虽为真君,不能改当年之过也,故黜其神职,贬为散仙。”
玉帝做出这样的判决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本以为最多是判刑或是不判,怎知玉帝用免官来代替了判刑,不过玉帝的旨意如今也没有人会威胁或反驳,接下来玉帝又下旨,因圣寿身为明康的师父、家长以及上司,未能尽到应有的监管,致使酿成大错,罚其停职罚俸,以儆效尤,至于辞弘,替父伸冤,有胆有谋,应予嘉奖,即录为神官。
玉帝下完这道圣旨便休了庭,剩下武平当年谋害狱卒的事让真武神殿自个儿去查了,陆曜总觉得这怕是什么烂摊子,玉琼在回去的路上也悄悄告诉陆曜,严都若家的人都把杀人的事情撇的一干二净,全说是严都若一人做的,他们只是埋尸,年深日久,如今也找不到更多的证据,只怕是辞弘不满意。
陆曜说:“无妨,查到什么便说什么,如若真的没有,总不能冤枉无辜,便是疑罪从无,也不能算你的错。”
处理完了明康的事,接下来便是陆承萧的事,听到下人来通报陆曜回来了,陆承萧有些慌张,她派出去的人才回报说是她那个婢女报信被陆曜发现,已经遭杀死了,正想着是该逃出门去,还是先到怀锦那里躲一躲,陆曜已经进来了,屏退左右还关上了门,如今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哥哥这是做什么?”承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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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得左手抓住白玉柄的菱形团扇边缘,右手持扇柄,把扇子拦在自己身前,意图掩盖自己的慌乱。
“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陆曜径直走到屋里正放的椅子上坐下,歪过头,笑着问她。
“我……我不懂。”承萧稍稍低头,又把眼皮子抬起来,作茫然状。
承萧方才慌乱躲避的目光自然是没能躲过陆曜的眼睛,他说:“你不知道?刚刚她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通风报信,可真有你的。”
陆曜原本对那个婢女还没什么印象,可是在回来之后却听见林听说陆承萧突然急着派人出去寻人,派出的人里有的是圣寿的细作,这才怀疑了陆承萧,到这里来套她的话。
“哥哥说什么呀,我为什么要通风报信?又报给谁?我和你是一家的人,哪里说的出两家的话来?”
“圣寿真人早已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光是这个府上,守门的三人,洒扫的五人……”陆曜说的自然是林听打探到的细作,承萧却以为是圣寿真的把自己卖了,一时慌了阵脚,道:“哥哥你听我说,我……我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这从何说起?我如今王位也没了,还有出去打仗,好在哪了?”陆曜觉得可以大胆一点,直接往前追溯到骊王叛变,确认那时身边细作的来源。
“怎么会呢,那些人看我们家早就不顺眼了,要废你王位是迟早的事,有没有爹的……”承萧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扇子一抛急忙要往外跑,陆曜即站起来冲上去把她的胳膊抓住了,扳过她的肩膀来让她面对着自己,问:“爹的什么东西?说!”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听岔了!”承萧挣扎着要挣开陆曜的掌控,却无济于事。
“是关于残识阵的笔记,是吗?”陆曜问。
“是又如何,爹当年本来是要给你的,可你不听话,非要走,这才给了我,这种东西,给你了,你也只会拿来摆弄阵法丹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不如给别人,”说到这里,承萧想起以往带她的嬷嬷说的,眼泪这一法宝,顿时两行清泪就从脸上滚下来,“你看看我们家现在,你女人也有了,还有了真人做靠山,连哲孝、威德都被你扳倒了,你就说现在真武殿是不是你做主,到时候骊王登基,你就是从龙重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陆曜听了承萧这番话,得知真是她把陆源的笔记给了别人,一时失神被承萧挣开了手,承萧见有机会,便抬手扶住陆曜的双臂,道:“哥哥,所以我说,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我与你是亲兄妹,是天底下最亲的人,我怎么会害你呢?爹也要我照顾好你的。”
陆曜急促地喘气,试图压住激动的情绪,对承萧说:“为我好?我不需要,你这根本就不是为我好,你可曾问过我的意见?你知道外面打仗死了多少人吗?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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