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怎么就钻牛角尖呢?他们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他们说不定还觉得你德不配位,听见你没了王位暗地里叫好,讲你是天庭的鹰犬,紧盯着你的位置要把你挤下来,只有我管你想你好的,将来我们家会有更大的封地,更好的官,你怎么还不高兴呢?”陆承萧抬手轻轻拍了一下陆曜的肩。
陆曜拨开了承萧的手:“别胡闹了,你里通外敌可是重罪!”
“你如何还是改不了这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毛病,你就想想你自个儿吧,你进天庭,不是靠了爹的关系?你继承的王位,不是爹给的?你被软禁时不是向圣寿真人投诚才出来的?这府上的东西,又有多少是别人有求于你送的礼?当初清算修文院的时候,你真的把犯错的人都绳之以法,没故意漏掉半个奸佞吗?你有如今的地位,哪里是真的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杂的?”
见陆曜眼神有些躲闪,承萧便走上前,盯着他接着说:“所以啊,你还是清醒一点,趋利避害是每个人都会做的,我所做的与你也没什么不同,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我如何不在意?我做的和你做的根本就不一样,你本可以去做别的,好端端却要来趟这趟浑水,在我身边安插细作,向别人报告我的行踪。”方才陆曜险些被她这一番话带跑,索性来此之前早已想好,既然问清了问题,便在手中暗中掐诀施法。
承萧未曾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仍在假装一个误入歧途的好妹妹,试图掩盖自己当初头脑一热就被迫成了反贼的窘迫,她知道陆曜素来最讨厌父亲,故道:“你怎么和爹一样的?都这么固执,连好歹也不分,爹到了后面都知道了会听你的意见,你却连他最后一面也不愿见了,还一味的觉得我要害你,正因如此,我才不敢告诉你的……”
说到这里,陆承萧红了眼眶,滚下两滴泪珠来。
听到承萧说起陆源,陆曜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她是没有听见陆源当年病入膏肓时每到夜里的喃喃自语低声咒骂,他才是那个神志不清,刚愎自用,半点话都听不进的人,统帅天兵时是,倒在病榻时也是。
陆曜抬起了头,眼睛迅速地扫视了左右,道:“如果我和爹一样,你不会敢这样跟我说话。”说话间,他抬起右手,将指尖电流汇成的印记点在陆承萧的眉间,瞬时法术扩散至她全身,使得每一个光子都能直接穿过她而非被反射或吸收。
承萧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却只能瞧见地上的石板,她惊呼:“你这是作甚?要杀了我吗?”
“你就先在这儿反省思过罢。”陆曜不再看她,背着手径直出了门,承萧本想跟出去,到了门口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回。
陆曜走出门不过十步就看见怀锦面带忧色而来,她问:“夫君发生何事了?方才妹妹的丫鬟过来说,你一回来就去找她了,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还不让人跟着侍奉,可是她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去教育她。”
“想什么呢,她哪里敢惹我生气,只是她恐怕染了恶疾,近来都不能见人了。”陆曜抬手握住了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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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的双手,防止她再往前走。
“她病了吗?严重不严重,可曾让大夫看过?”怀锦仍歪过头踮起脚,试图越过陆曜往陆承萧的方向看去,陆曜只得腾出右手把怀锦的脸扶回来,说:“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你也别看了,她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回去罢,我会安排好的。”
怀锦又想起来先前听丫鬟们传的话,问陆曜:“我听她们说,之前他们叫你回天庭,是说朗华杀了人,是什么事情,他没事吧?”
“回房里我和你细说。”陆曜牵着怀锦回到卧房,遣退了下人,关好房门,这才把明康因冲动误杀了人,之后又掩盖罪行,如今东窗事发的事简单说了,为了怕她为难,陆曜便没有说这因此害死了师弟、明康在司法殿里嘲讽自己的事。
“好端端的,如何做出这般的事来,为这样人把自己害了,实在可惜,”怀锦道,“那结果如何了?”
陆曜只说因为玉帝以天条疏漏为名,罢了明康的官,又因圣寿监管不力,也罚了他。
“这……这判决倒也怪奇怪的,”怀锦才说出口,便觉得失言,连忙用手捂住嘴,猛地摇头,“我没有说陛下不好的意思……”
“没事,这里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便说罢。”陆曜上前把她搂进怀里安抚道,他心想,如果不出自己所料,玉帝罚圣寿的事情,马上就会在三界之内传开,百姓皆夸赞玉帝英明神武,为成桓报仇云云,道圣寿善恶终有报,等新事吸引了大家注意之后,玉帝便悄无声息的恢复圣寿的原职。
“那……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想回去看看爹。”
“好,都依你。”
却说另一头,玉帝下旨罢免了明康,圣寿带着司法殿上下数位神官相送,一个个痛哭流涕携手忆当年,为明康赚足了面子,明康也因见披香殿上人人皆攻击自己,独圣寿为自己讲话,还因此被停职罚俸,悔当初误解了圣寿,收拾妥当之后,便带着厚礼来找圣寿登门赔罪。
圣寿见自己这招十分奏效,明康没了官职,再次对自己顺服,便心满意足地扶起在地上磕头的明康,故作哀伤地说一些人心难测,帝王无情,鸟尽弓藏之类的话,从李严韩三家亲手扶玉帝上宝座却被忌惮,到成桓一心为天竟遭处斩,叫明康心中对玉帝的不满占了个十成。
明康听了,直骂:“如今坐在凌霄殿上的那人,竟也不过是个小人,何以为三界之主!”骂完又担忧起了圣寿,他问:“师父,如今的天庭,处处皆是这般的小人,今日师父为我说话,却引得别人口舌,我现在是走了,倘若来日陛下要动师父,在这朝里无人相帮,这可如何是好?”
“好徒儿,难为你记挂着我,说来我早已为你谋划了好去处,你且附耳过来……”圣寿在明康耳畔言语了几句,明康作大悟状,再三谢过了圣寿方辞别。
明康佯称游玩,带着一堆人和东西浩浩荡荡的就出发了,到了菁州滨泉县,这县才因半月的暴雨遭了水灾,天庭穷的赈灾款也发不出,一群灾民流离失所,为了吃饭做了劫道的勾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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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有富贵人家的人来了,即刻呼朋唤友拿了刀子斧子去拦路。
明康听见外面的动静,用那洒金红骨的扇儿撩开了帘子,见十来个人拿着破刀烂木头站在自己的队伍前,一个个肤色黝黑骨瘦如柴,连官话也说不清楚,天上明晃晃的大太阳,地上的积水倒映着他们的穷苦模样,明康心想,我当是什么,带着人转了一上午,来的就是这些货色。
但既然来都来了,该作的样子还得作,命人停下马车,收了兵刃,扶自己下车,故作哀伤地说:“诸位都是受灾的百姓罢,想来是天灾人祸,逼的你们出此下策,实在可惜。”
为首的人骂道:“呸!偏生是因有你这样的人,我们才被霸占了房子和地,你又在这怜惜甚么!”很好,等的就是这句话,明康“啪”地一下展开折扇,道:“我乃司法神殿前明康真君是也,当年一篇文章引得我直升司法殿,可惜官场水深,遭奸人谋害,这才罢官下凡,诸位既和韩某有缘,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说与我听,代我为你们写下状纸,还你们一个公道!”
为首的转头问身后的:“他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身后人也有些费解:“好像是说,他以前是大官,写东西很厉害,愿意给我们写状纸。”
瞬间几个人就聚成了一团,一个说:“先前隔壁村的说有人拖欠了工钱,找了那个秦家的当神仙的给写诉状,还真要到了钱,玉帝还把一个神仙也罚了。”
“当真这么厉害?既然神仙都能告倒,那我们那个老爷岂不是更简单?”
“这人我们也不认识,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看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能骗出什么来?再说了人家这么有钱,还图我们什么……”
经过一番的讨论之后,这群人决定让明康给他们写状纸,要把他们的镇官告到县太爷那里去,听完他们的遭遇,明康即让手下人铺纸研墨,一气做了一篇文章,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县衙。
这群人也不识字,只知道这字像是挂在财主家里的一般,问起明康的随从,随从只说我们家老爷是把那些人干的恶事都给你写下了,绘声绘色,一点不漏哩。明康知道他的确没写漏,还多写了那县官是如何的昏庸无能,刺史巡按就是废物,连带当今朝廷也骂了一通,讲他们宁可到魔族或是骊王的人手下做条狗也好过在天庭之下做人。
为首的试图学着他们文绉绉的说话方式,问明康:“先生大德,无……以未谢……”
“不谢。”明康干脆地打断。
“只是之后我们还要做些什么……”
“等吧,就等,他们若是有良心,就派人来接你们回去把东西都还给你们,若是没有……”明康试图掩盖自己得意的笑容,“只怕会派兵把你们剿杀了。”
“这……啊这……倘若失败……”灾民们都慌了,如今只是不管他们,怎么伸冤了还要杀他们。
“不怕,到时候我自会帮你们的。”明康无视那些在原地惊慌失措的灾民,让人把东西收好,自己要进城休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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