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保持沉默，完全不在乎令世人向往的图腾存在刚刚就消散在自己眼前。他们走在羊肠小道上，四周只剩下了枯枝断裂的声响。“你知道我要带你去见谁么？”青凝雪走在前面，步伐欢快。

寒冰慢慢回应，“我为什么要知道？”他在内心猜测，也许是某个神冥，也许是模样东西。

横亘在道路上方的枯枝被一抹青色光芒弹开，轻轻掉落在远处。青凝雪转过头，面带微笑看着寒冰，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保持愉悦，就这样后退着往前走。“抬起头。”她轻声提醒，寒冰跟随她的指引，抬起视野，看见了破败的森林，乌云凝固的苍穹，以及乌云下的血色光芒。

“那边。”青凝雪意识到他并没有看见自己指示的东西，隐藏在树冠里的建筑，隐藏在乌云下的真相。

寒冰眯起眼，皱着眉头。他看到了，青凝雪带他来到了一个类似神殿一样的建筑。随着他们慢慢靠近，杂乱的枯木逐渐消失，剩下的，是整齐却散发破败气息的广场和宫殿。碎裂的纹路随处可见，大大小小战争遗留的坑洞。最终寒冰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广场另一边的建筑上，通过残缺的阶梯连接着地面，广阔平原的森林里，就像一座突兀的山丘。

“熟悉么？”青凝雪满脸得意。

他忽然意识到，青凝雪如此开心不是因为接下来要见到谁，而是因为接下来可以做什么。寒冰感受到了不远处传来浓厚的神冥气息，那是一个他许久都不曾见过的人。青凝雪带自己来见一个神冥，除了要他死，别无他求。

寒冰没有回应，他们沉默着走上阶梯，来到一片空地，连接着殿堂高耸紧闭的大门，以及身后深渊一般陡峭的阶梯。大门被一整块水晶代替，折让寒冰想起了来到湖底的必经之地，那里有着和这块水晶一样的光泽。

白色的光仿佛迎接他们一般从巨大水晶的四个角落汇聚到中央，凝聚成一个男孩子的形状。他穿着白色单薄的绸缎，一头白色短发，在水晶中无风自动，面容精致纯洁。他忽然睁开眼，一股气息从寒冰和青凝雪四周散开，荡起无边的尘埃。

“祭月说的没错，你们都会来，一起来到这里。”男孩平视的目光落下，言语中夹杂着愤恨。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青凝雪戏谑地开口，仿佛指尖流转着他们的情绪。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青凝雪，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选择，而你选择了这条路。”男孩完全忽视寒冰，直勾勾注视着青凝雪的脸颊，观察她的表情。

她忽然笑了，仿佛对方的话完全是一个不值得咀嚼的笑话，“这就是你选择这条路的原因么？劝我回头？”

“你知道事情永远不可能如此简单，你以为找到他，找到审判丢失的东西，就可以到达你的目的？你错了，青凝雪，你永远无法掌控你所做的事情，就跟你以前一样，不过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他瞥了一眼寒冰，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有什么翻涌在他内心的事情正在激怒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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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一群小孩子。”青凝雪平静地说。

如果按照体型来看，青凝雪的确要比他们大上五六岁。寒冰知道这是谁，按照青凝雪想要挑拨祭月和他之间的关系的做法，很容易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空明。

那句话并不是他真正愤怒的缘由，寒冰知道他们神冥之间存在着一些难以割舍的过往。咆哮还是从空明嘴里传了出来：“够了！他总是偏心，把最好的都给你，最强的力量和最繁华的地区，都给了你们姐弟，凭什么？就因为你的年龄最大？告诉我，青凝雪，你做的哪一件事情符合我们的年龄差？他凭什么？”

青凝雪完全不以为意，依旧是那种惬意的笑容，“告诉你又怎样？知道了又怎样？他已经不在了，就算你找到他，他也完全是一个凡人，你想怎样都可以，这样的报复你满意么？”

“看来有很多事情你还是不清楚，并不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找到原来的记忆，最初的记忆就更别想了，你说对不对？”总算找到了青凝雪的软肋，空明知道她并不是像自己一样了解更多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记忆。”青凝雪呢喃着，“不过是痛苦的源头罢了。”她记得许多过去的事情，但第一次生命并非这具躯体的，所以很多事情还很模糊。

“让我来告诉你吧！”空明笑容狰狞，“原本世界并不是现在这样，他还是直辖者，但有一天他找到我们十六个人。全都是异性亲属，要么是兄妹，要么是姐弟。说他有些累了，想要让我们代替他管理这里，他自己沦为凡人，尝试轮回，体验生命。而这里，就被分成了四个界，八个国度，其余的国家不过是人类繁衍的结果罢了。我们代替他来统治这里。原本的人类并不是待在现在的人界，而是魔族。后来......”他停了下来，看着沉思的青凝雪，“我们荡平了魔族，把人类迁移到人界。”

从他们最初的对话里，寒冰就知道了那个曾经位于他们地位之上的存在。

青凝雪没有回应他，而是对应自己的回忆。“我不在乎，现在我只在乎一件事情。”

“哈哈，”空明笑了一下，“你不在乎？你真的不在乎？对了，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有一次祭月到人界去找人锻造一柄剑，你猜怎么样，祭月遇见的就是那个人。她轮回成了一个女人，哈哈，还是一个铁匠。祭月给了她一块石头让她锻进那柄剑里。哈哈哈......你一定知道，寒冰，你还用过。在荡平魔族的战役里。”他看了一眼寒冰，又看了一眼沉默的青凝雪。

占星剑，寒冰想起来了。

一条长长的青色藤蔓忽然在水晶里炸开，如同拔地而起的参天巨树。青凝雪冷眼旁观，再次招手，巨大的水晶被藤蔓撑破，碎裂的石块飞溅各处。寒冰知道在藤蔓拔地而起之时空明就已经消失了，现在水晶炸裂，那之后的场景浮现在自己眼前。类似神殿的内设，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见过。唯一的不同，就是殿堂末端的王座上，停留着一颗黑色光球，呼吸一般明灭闪烁，发出召唤。

空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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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消失，不复存在？当然不会，“走。”青凝雪忽然迈出步伐踏进殿堂，踩碎地面的水晶杂质，留下白色的尘埃在灰暗的石板上。寒冰跟上面无表情的青凝雪，知道现在任何言语都不会得到回答。荡漾的风激荡在大殿四周，撞击剧烈摇晃的影子，回荡起空明愤恨的言语：“你敢让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你试试？”青凝雪知道他们不会让寒冰死，除非自己也活腻了。

“哈哈哈......杀不了他，我还杀不了你？”四周回荡起空明稚嫩尖锐的笑声。

“闪开！”青凝雪一把推开寒冰，双手向上一扬，巨大的风暴掀翻整个殿堂，碎石伴随着阴冷的苍穹之光降落在殿堂内部。雨滴一般的石子从寒冰身旁划过，他跳跃闪躲，白色的剑影夹杂在石块之中。他脚下泛起血色圆圈，令人神往的纹路里翻涌着黑色风暴和血色闪电。这是他看见苍穹之后第一眼就想到的，圣经之血，远比他们想象的强大。

巨大的风将石块扬起飞升上天，伴随着摧枯拉朽的闪电，不仅击碎来不及吹起的石块，白色剑影也被席卷一空。

青凝雪还是小看了寒冰，对上神冥一样的对手，他还是有一战之力。她瞥了一眼寒冰，再次凝望远处。它正在发出召唤，那就是自己的此行的目的。她向前一指，脚下生长出的藤蔓拱破地面，向着王座疯狂蔓延。碎石破土的景象忽然停止，空明自空中显现，单膝跪地，一拳打碎地下的藤蔓。

寒冰收回脚下的引力圈，来到青凝雪身边，四周的一切再次回归平静，除了消失的穹顶，一切如此祥和。空明站起身，看着两个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那么多么？”

两个人都没有回应，青凝雪面无表情，当初的笑容不再，就算面无表情也看上去无比狰狞。

“我开心，我想怎样都可以。”空明向后招手，摆出了手握长棍的招架姿势，一柄白色长枪仿佛一束光一样被他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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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白昼，走在完全区别于人界的森林，那里充满生机，这里却一片死寂。她感觉到了气息越来越乱，就像此刻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和粉色衣袍。她白皙美丽的脸颊只剩下了不堪一击的苍白。走在前面的尤图尔宛如黑夜中的鬼魅，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你猜的没错，马上就到了。这样的气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还是有些压迫，如果再往前走，你会被压死。”

轻淡地描述就像丝毫不在乎白珒的生命。

“我知道你有办法。”她已经不在乎自己光滑如玉的手按在丑陋的枯木上。

“的确有，但是对于你来说代价很大。”尤图尔走近她。

“只要可以让我活着见到寒冰，无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支付。”白珒站起身，她坚定的模样如此美丽。

尤图尔没有说话，举起手，一团黑色的小光球浮现在自己手掌上。还不等白珒询问，他就一掌拍在了白珒额头上，所有语言，都被随即而来的黑暗吞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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