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正斜靠着一棵枯死的树桩，窒息的感觉忽然涌上脑海，让她如同落水者登岸之后一般猛吸一口气。鬼魅一般修长的尤图尔站在不远处，几乎难以分辨的道路上。“你醒了。”他缓缓提醒。

“你做了什么？”白珒气息微弱，扶着脑袋慢慢站了起来，还是有一些乏力的感觉。

“以你的凡人之躯想要踏足那片领地，必死无疑。”尤图尔转过身，呼吸均匀，语气悠长地开口，“这一点还要感谢寒冰，估计他也不曾想到自己的做法会违背自己的意愿。”

“什么意思？”白珒立在原地，完全听不懂尤图尔在讲什么。

“寒冰曾经在你身体里留下了一把武器，来自某样东西的碎片，我很熟悉，但是忘记在哪里见过了。这也是你初次回到雪国可以操控冰霜的原因。我将那把武器打碎，让它的力量在你身体里扩散，强化你的肉身，让你有能力踏足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过寒冰最初的想法肯定是要你用这把武器保护自己，待在一个远离他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帮助你见到他的助力。怎么样，这下听明白为什么要感谢寒冰了么？”尤图尔很有耐心地解释，反正现在白珒还在适应这股力量，暂时难以前进。

“我们可以去找他了么？”对于白珒来说，什么武器什么碎片都不重要，她只要那个人。

“现在还不行，一来力量还没有完全扩散，二来你的身躯还没有完全适应这样的力量。”尤图尔面朝天空，那是他们即将前进的方向。已经许久不曾回到的地方。

“是不是说，我的身体就不再是凡人之躯了？”白珒急切地来到他身后，一丝微风却忽然险些将她吹倒。

“一点风都禁不住，你还拿什么去找他呢？”尤图尔负手转身，满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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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扬手，炸开整个宫殿。磅礴的力量荡漾在四周，寒冰皱起眉，这可不是他想象的画面，就算不是神冥的对手，凭借圣主的血脉，至少可以撑住他们战斗之间的波及。现在看来还是有些高看圣主了。

无边的风吹开视野的尘埃，青凝雪站在殿堂中央，四周是她随手造就的场景，阶梯之上堆满废墟的平地。“再不出来，信不信我拆了你这个笼子？”青凝雪语气尖锐，环顾四周，这样的战斗的确很浪费时间。

“你有这个本事，你就动手吧，看看到时候最先死的是谁。”空气传来对方满是挑衅的话，更加激怒青凝雪。

她瞥了一眼寒冰，看着他隐约调动力量来平衡自身与外界的压力，“闪开！”她大吼，寒冰闻言没有与她对视，直接纵身一跃，回到了地面的广场。

落地之后他抬起眼，看着高台之上纷飞的废墟，以及废墟之间穿梭的青色和白色光芒。神冥？还是有些出乎意料。青凝雪孤注一掷要去找她的弟弟，那个还活着的魔族神冥，似乎叫什么万妖。祭月也铁了心要阻止她的行为，不惜放弃一个神冥的生命，既然如此，祭月为什么不直接安排所有神冥来封杀青凝雪呢，还要放任她的所作所为？

“空明，我要你死，没人可以拦得住！”高台之上传来咆哮，寒冰眯起眼，紧接着，磅礴的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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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荡漾开去。寒冰再次后跃，双手交叉，血色光盾炸现在身前，抵挡摧枯拉朽的灼热，但还是有一些青色涟漪裹挟着残骸从两侧划过，灼伤自己的双臂。寒冰看不清接下来的一切，却感觉到另一股力量与之抗衡，不过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真如青凝雪所说，神冥之间也分强弱？而那个曾经管理这里的存在将更多地力量给了魔族神冥？

这一切都已经随着另一股消失而结束。寒冰待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抬起眼，看着远处那个位于高处的渺小身影，脚踝用力，高高跃起，轰然降落在她身后。

青凝雪沉默着暝闭双眼，岿然不动。寒冰也保持沉默注视着她，自始至终，他都没见过几眼那个空明。

“啊！终于解决了！”青凝雪长呼一口气，恢复了她以往调皮的模样。

“他死了？”寒冰满是困惑，四处打量。

“我说了，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人拦得住。”青凝雪委屈地说，似乎这样的代价是对方造成的。“对了，忘记告诉你我们来找他是因为什么了。那个，”青凝雪指了指那个黑色光球，就算整座殿堂被毁，光球依然漂浮在原地，“那个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也许不知道怎么用，但是走过去就知道了。我……”她还有什么话没有讲完，却忽然顿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转过身往曾经的大门走去。一边走，一遍嘀咕着什么。

哪有什么外面？寒冰没有质疑，而是目视前方，既然说这是我的东西，怪不得会觉得它有些熟悉的感觉。他一步步靠近，踩碎废墟，很快就要触摸到那个平平无奇的光球。

青凝雪双手背后，闲庭信步。“你啊你，死了都不让人安心。”她追上一滩顺着阶梯向下流动的白色液体，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道影子顺着液体慢慢生长起来，空明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她面前。

“你杀不死我，青凝雪。”空明满脸戾气。

“你看看你，还说我是小孩子。”青凝雪指责，“现在我们谁更幼稚呢？”

“你会知道的，青凝雪，答案很快揭晓。”

青凝雪等他说完，一挥手，白色的影子散落成砂砾，随着白色的液体蒸发而散。接着，青凝雪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光球旁一动不动的寒冰，转身走下了阶梯。答案很快揭晓，她在内心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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