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在茄苳树下睡着了,树枝像章鱼的触角把他缠住拖进一个树洞里,徐青拼命拉扯,看到眼见就剩下一个脑袋,奄奄一息,急的大声喊叫。就在这时,徐青觉得身后突然“嗖”冷风袭来,急忙回头,见到后面有个矮黑汉子,手里正举起柴刀朝自己砍来。徐青大惊,放开四更轱辘滚到旁边,接着听见“咔嚓咔嚓”声响。徐青心想这恶人比妖魔来的还狠毒,猛烈,今日是难活命。四更已死,随他一起去了就是,双眼一闭等死。
片刻后,还是“咔嚓咔嚓”声响,睁开眼睛观看,这汉子一手砍着树枝,一手拉住四更,四更已经从树洞爬出半个身子。徐青心中大喜,原来是误会来了救星,急忙爬过去帮忙。汉子刀刀有力,树枝被砍断缩了回去。一会儿工夫,四更慢慢回过神来,被两个人连拉带拽拖出树洞。
四更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回头再看众多根枝交交错盘织,似乎又恢复了原样,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个树洞。稍作惊魂,道:“青儿,你好生没趣,大树将军招我入赘,你却把我拉出洞房,破坏我的好事。”徐青急忙作揖谢过着砍柴的汉子,四更再看着汉子,五短身材,黑黑的面皮,干裂粗糙的手指握着柴刀,刚要开口道谢,汉子道:“你们两个胆大的外乡人,这茄苳树东湖寨的护寨古树,很有灵性,还是远离为妙,东湖寨民凶悍的狠,跟我们西泽寨经常发生群斗。”说完拎着柴刀,背起一捆干柴健步如飞,在小路上三拐两转,很快就消失了。
四更稍稳心神,刚才惊魂一场,还没来得及感谢,再问问汉子村寨的更多的情况。若不是蛊毒发作被疼醒了,就稀里糊涂被拖进洞里。正想着,突然蛊毒再次发作浑身麻痒钻心,疼痛难忍倒在地上翻滚。
徐青束手无策,想到楚老汉家有药能缓解疼痛,找山民应该都寻些药来,于是搀扶着四更,来到山脚下的村寨,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对老夫妻,徐青说是路过的风水先生,巴蜀瘴气所致,看到四更疼痛难忍,老妇人拿出些草药给四更服下,一会儿工夫确实缓解了很多疼痛。
这寨民姓何很是淳朴,看到四更情况很严重,道:“年轻人,我见你这病很是严重,普通郎中的草药肯定难以医治……”接着压低了声音,有些胆怯地又道:“听说西泽寨有个女祝侍能通神,能治疗各种疑难杂症,不过…….”
徐青迟疑中,刚想问缘故,突然门“咣当”被推开了,老夫妻的儿子何冲回来了,看见家里有陌生人很是惊讶。老妇人一番解释后,何冲闻听二位是风水先生,兴奋地道:“现在族长说西泽寨的妖女不在,我们趁机去山洞里捉妖。二位既是风水先生,可否懂得降妖捉怪之术?”
此刻四更已经恢复了精神,马上又犯了老毛病,站起身来降魔杵比划着,厉声道:“看风水的是我师弟,若论降妖除魔我杵到擒来,刚才查看你们周围地形,是吸精聚气的宝地,湖水碧蓝清澈,如果有大鱼,清蒸味道一定很鲜美…..”
徐青听四更要开始胡说,担心跑题,急忙插嘴道:“我见那湖水与陆地成阴阳互补之势,此处是难得的风水僻静之处,不应该有精怪。”
何冲听了眼睛一亮,惊道:“法师你说的太对了,我们村寨平时很是太平,从来没有精怪来滋扰,但犁峰山前面有个山洞,听说那里有妖怪,藤骨族长今日就带着我们几十人去捉妖,你敢不敢跟我们一同去?”
四更暗想,光天化日几十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况且人家也有援手之恩。痛快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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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有何难,就是几个僵尸虎豹,毒蛇猛兽也不在话下。”徐青听说捉妖,有些莫名的兴奋,担心四更吹过头,赶忙打岔道:“我们去去便知。”何冲兴冲冲地进了屋里,拿出一把柴刀,又把一根棍棒交给了徐青,跨门而出头前带路。
何冲带着二人,来到一片村寨的空地上,这里已经聚集了几十寨民,何冲兴高采烈,跑过去跟大家说道:“我请到了两个会降妖捉怪的法师。”二人走近人群,见每个人都手拿刀叉棍棒,怒目圆睁,簇拥在一位带头长者的周围。这人个子不高,一把年纪,黝黑的脸上刻了一条条老树皮一样的皱纹,眼神犀利,目光如针,被盯了一眼会觉得浑身不舒服,何冲介绍道这人是老族长藤骨。
藤骨族长和众人打量着二人,四更身材魁梧,手里拿个降魔杵,威风凛凛,站在这些寨民中鹤立鸡群,再看徐青也有几分机灵,大家不由得多了几分敬慕之情。
族长藤骨走出人群,盯着四更,冷冷的问道:“请问法师何方来路?我见你眉宇间倒是有一股霉气。”四更对视着藤骨,似乎自己的骨头都能被这对犀利的眼神看穿。镇定自若,昂首挺胸地答道:“我叫薛城,经常行走江湖,死在我降魔杵下的精怪鬼魅狼虫虎豹不计其数,管他沾染什么黑气白气,也是我降魔留下的丧气鬼印记,任其妖魔怯弱…….”藤骨扫了一眼降魔杵,顿时脸色一沉,道:“既然有法师在,那就一同前行,如果能捉到妖,我们全村寨人都给你庆贺三日,貂皮卤肉山珍野味答谢。”
四更一副正义凛然样子,道:“降妖除魔是我们修行之人天地间弘扬正气之举,不需要金银铜臭虚名俗物酬谢……”众人听了欢呼雀跃。
正在这时候,有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藤骨汇报道:“报告老族长,我打探到了,那女巫确实今日不在西泽寨….”藤骨脸上马上漏出奸笑,一挥手带着几十号寨民,浩浩荡荡朝犁峰山方向走去。
路上徐青突然问何冲,山洞里是什么妖精作怪,何冲也是一脸茫然,道:“其实这个妖精我们谁都没见过,不过那个西泽寨,跟我们东湖寨速来不合,前几年,西泽寨有人突发怪病,变成了疯子,到处砍杀寨民。而且得了这种疯病,不用吃喝力大无穷,十几个汉子都拦不住,据说还会传染给其他身边的人,我们东湖寨从此不准他们村寨的人过来……”
徐青又道:“那后来又如何?”
何冲道:“后来西泽寨突然来了个女巫,懂得求神问卜,能用法术把那些’疯汉子’都制服,说是他们触动了山神,然后关犁峰山的山洞里。有人传山洞里有妖精,女巫把这些人都献祭给了山神….还有人说…..”
四更很是诧异,插嘴道:“原来妖怪你们都没见过,只有山洞里关着很多疯子?”何冲满脸尴尬道:“村民都害怕疯病,有人说他们都把疯汉子关起来,准备突然赶到我们东湖寨。所以大家都要去看看,里面的’山神’是什么精怪,还有哪些疯子是不是都在里面。”
四更和徐青跟随着众人,顺着盘山路很快就到了犁峰山前,果然,看到山脚下有个大黑洞出现在众人面前。四更把降魔杵扛在肩膀上,站在黑洞口觉得里面“嗖嗖”的凉风吹出来,徐青不由得一阵紧张。
这时,还没等藤骨族长发话,几个爱表现的寨民,蹭蹭举着’兵器’冲进了山洞,片刻功夫,跑出来喊道:“里面有个祭坛,还都是一些饭菜,没有什么妖怪。”
何冲年轻气盛,身边又有两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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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坐镇,大声道:“那馒头饭菜,应该是疯子的家人拿来的,如果有妖怪,会在洞口迎客?”回头看眼藤骨,藤骨对四更道:“二位法师有何高见?”
四更见众人踌躇不前,喊道:“漂亮阿妹都喜欢大胆的汉子,想娶俊俏媳妇儿的,跟我进来吧!”,虚荣瞬间战胜了恐惧,十几个汉子簇拥过来,四更得意满满带着众人,大步朝黑洞走进来。
洞里面静悄悄的,开始地面平摊,走了几丈远,果然看到有个祭坛,大家都围了过来,有人点着了火把,见到供桌上摆着很多饭菜,馒头,发出了阵阵的香气,四更正饥肠辘辘,肚子不听使唤“咕咕”叫了几声,顺手拿起了个馒头几口吃了下去。徐青见四更吃的挺香,干脆自己也过来抓个馒头开吃起来。寨民们一个个紧张的屏住呼吸,咽了口水互相对视一翻,暗自佩服二位年轻的法师如此洒脱。
众人看见贡品边上十几个二寸高的泥人,猜想可能这里被关进了十几个疯汉子。上面有个神龛,盖着一块布。何冲拿着手里的柴刀,就挑开遮盖布。众人都“啊”叫出声,是一个面具,眼睛和嘴都是个大窟窿,头发遮盖额头,看着很是恐怖。突然众人听到洞里隐约传来“呜呜呜”的声音,村民听了马上慌乱四散奔逃。
四更咽完了嘴里的馒头,回头查看,十几个村民扔下火把,都逃的无影无踪了,只剩下徐青与何冲站着身后,怒上心头,捡起火把朝里面就走。
再往里走地上面不平,逐渐变窄,有些潮湿笼罩。又走了一段,突然前面没有路了,仔细看都是大石块砌成的石墙,四更拿火把照亮,发现有个石门,把火把交给徐青,自己推了两下,纹丝不动。
何冲道:“薛法师,看石门地下有个孔。”四更弯下身,顺手把降魔杵伸进去一桶,有门闩,拨动了几下再推,石门缓缓打开。
四更刚要加进去,徐青突然道:“里面可能有十几个疯子,我们……”四更想到此刻出去,没法跟村民交待,也不答话大步就迈了进来。感觉这里空气潮湿笼罩在四周,火把跳动了几下突然熄灭。这时听见身后的石门“咯吱”一声关上了,原来何冲见火把灭了也撒腿逃了出去。
二人心里一震,徐青急忙打着火镰,四更过来搬动石门,却怎么也推不开,顿时急的满头大汗,徐青道:“我们肯定是刚才吃了祭祀的贡品,鬼神嗔怒了。”
四更咬牙怒道:“管他有鬼还是有疯子,比比谁疯便知。”说完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走。徐青一手拿火镰,一手攥着木棍,跟在后面。洞里越来越潮湿,散发着一股腐败发霉的恶臭,火镰跳动的厉害。
又发现前面有个偏洞,四更拿着降魔杵慢慢挪过去,徐青举着火镰的照耀下,吓的“哎呀”一声,手一抖火镰险些点扔了。
再看里面有一间屋子,摆放着至少有十几具尸体,二人屏住呼吸走进来细看,都是干瘪黑黑的,皮包着窟窿骨头,四更用降魔杵拨动几个死尸,发现每个尸体衣服完好,头颅上都有个洞,不像经过打斗挣扎。
徐青低声说道:“这些死尸,怎么都像被魔女和猿人致死的……”
这个时候,洞里静悄悄的,突然听见洞里再次有“呜呜呼呼”的声音传来,听的比洞口时更真切,二人对视无言,四更走出偏洞深吸一口,寻着声音慢慢朝洞里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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