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得死去活来,疼得大喊着爸爸妈妈。
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单纯的倔强、无能的挣扎,在强权者面前,都是笑话。
她的示弱,也救了自己的命。
宋三爷把她从那黑暗的地窖捞了出来,也是用酒精生生泼到她的背脊。
那时,她没有麻药,没有热水、没有消炎药。
流血的口子,怎么能不疼,那种疼痛只有自己和关心自己的人懂得。
胡桑咬咬牙,认下了这控制不住的情绪,全是因为对他的特殊关心。
“尚时沉,你真是个倔种。”
她主动放弃这场病态较量,低下头,放轻了缠绕绷带的力度。
“我是个惜命的人。”她认输一般无奈告诫眼前的少年:“这人啊,疼了就要喊、伤了就要治,千万别拿自己的身体和健康开玩笑。更何况是因为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以后要做警员,手是用来抓那些坏人的,还要拿武器的,要是伤了韧带,多不值当的?”
她看着他的手,而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女人躲闪又无奈的脸上。
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对胡桑来说,他尚时沉就是暂时的恩主、是用虚情假意应付的人。
他摔伤,她为什么那么紧张,紧张得非要用强硬手段制服他的倔强?
这让他觉得,她摘下了脸上厚厚的面具,这一刻是秉着真心实意。
他咬咬牙,长长的睫毛黯然垂下,遮掩住他那要决堤的、偏执的情绪。
“疼了要喊......可,对我来说,喊有什么用呢?谁会......心疼我呢?”
他的声音嘶哑得难听,但每一字都像一根针扎到她的心窝上。
胡桑没料到,又倔又直的少年为何会缴械示弱,这比喊疼,更让她心疼。
“胡桑......”尚时沉的身子突然向她歪过来,她手忙脚乱的抬手去扶,可男孩沉重的身子就这么栽到她的怀里,他滚烫的额头磕到她的颈窝。
“啊。”胡桑吃痛闷哼。
可他确实像是烧糊涂了,两眼紧紧闭着,颤抖的睫毛扫着她的肌肤,更让她浑身颤抖的是他软棉的呼喊。
“疼......我疼......”
她僵着胳膊,半环着晕晕沉沉的少年,她的手搁置在半空,不敢抱住他又不舍推开他。
“姐姐......回头看看我......别留下我......”
胡桑眼睛大张,眼眶发热。
母亲去世后,她努力隐藏的孤独感,一下子在他这句求饶中无处遁形。
放置半空中的手缓缓落在他的背脊,她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不走,不走。姐姐,不走。”她的声音比他还哑。
她努力扬起头,瞪着房顶的白色吊灯,任由眼眶堆叠出层层的六边形,也不让眼泪掉下来。
尚时沉耳边是她鼓动的心跳,他的胳膊就着姿势轻轻搭在她的月要间,他压着澎湃的心跳,抑制住把她锁在自己怀里的冲动,他继续闭着眼睛,嗓子又哑又颤,复述着十几年前曾说过的话:
“...好疼....好疼......姐姐,他们又打我,他们又骂我...”
胡桑心里一抽,心里竟有些埋怨把他抛弃“姐姐”。
“不疼,不疼。现在没人打你,没人打你,乖。”
她怪自己只顾着嘴上好胜,没有第一时间让尚时沉吃药。
使劲儿把他推回到床上,可没注意自己的月要被他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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