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躺在玉儿的闺床上。这是个二层的小楼,从窗户推开向外望去,能看见远处月色下寂静的山坡,能看见下面已入梦乡的山庄在暧昧的灯光下沉寂。虽然这两年玉儿不在,但房内不论床具还是桌椅皆是纤尘不染,梳妆台上还摆放着玉儿待字闺阁时的全部用品,林林总总,还有满屋的香气。据红袖跟我说,玉儿最是喜欢在这微浓而不腻的香气里呼吸,就算睡觉时也必定要洒上一屋子,即便是一夜风吹也散不尽这香才行。
她说那是从极远的南方贩卖来的一种香料,要乘船跨海经历近半年的时间才能来回一趟,叫佳人,可怡气养神,每盒二百两纹银,可以如玉儿这般用一个月。换句话说,也就是差不多每天从早到晚要近七两银子,换作我没遇师父之前,每天按六个馒头三十文,足够我省吃俭用上大半年的,就算后来遇着师父,每日的开销最多不过是一两银子,哪怕是师父因为要奖励我而整上一大盘的牛肉猪肉或者其它什么肉,再喝上几杯酒,也没超过玉儿这满屋子的香。
两年多不见,夫人和玉儿娘儿俩必定有许多的话要说,所以老爷子安排我暂时去客房歇息,待明日再吩咐人安排我和玉儿的房间。我便由那个叫朱二全的下人领着去客房,谁知走到半途,玉儿身边那个丫鬟,叫红袖的从后追来,说是玉儿让她领着我去玉儿的闺房歇息。我本欲说不用了,可话还没出口,便暗自笑着在心里摇了摇头,由着红袖领我穿廊过厅到了玉儿的闺房。红袖就是起先呵斥那个叫添香和另一个丫头的那个丫鬟,她说她从小就是玉儿的贴身丫头了,是和玉儿一起长大的。
她还不知从哪端来几样精致的糕点,说是玉儿吩咐她给我准备的夜宵,一壶凉茶也倒满玉儿曾用过的杯子,临了说道:“那个…时候不早了,姑爷您要休息吗,奴婢就在这外间歇着,有什么事的话您喊一声就成。”
我说道:“你先去睡吧,我待会再睡。”
红袖便对着我福身道:“那奴婢就先去歇着了,姑爷晚安!”然后转身出去关上了房门。
我合衣躺在玉儿的床上,嗅这满屋子的香,就着凉茶拈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四根酒杯粗的红烛点在屋子四角,照亮这房间,和此刻躺在床上的人。龙和青戌被红袖挂在墙壁的挂钩上,紧靠着玉儿的极月寒。那是一柄很秀气的剑,长于凤刀,略短于龙。
凤刀被我从腰间放到胸前。这还是我这几百天来第一次离开玉儿,独自躺在一张床上。我仰面看着屋顶,没有一丝困意,却不知该去想些什么。玉儿自然是要想的,只是这想念早化在了血肉里,在全身一刻不停地流淌,只是没能在此刻的脑海里汇成一幅画面。至于蓝兰,我暂时却不想去想,而对师父的悲伤也在这随风涌动的香气里渐渐隐藏。
我不知该想些什么,可是却没有一丝睡意,哪怕身下铺着的是如丝如絮般软,还隐约散着玉儿曾经少女香的褥被。我将凤刀从鞘中缓缓抽出,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老神仙用这刀穿过我身体的缘故,我抚着刀身,就如同抚着自己的心,缓缓轻轻地抚拭,从月牙的尖到这月牙的尾,那些杂乱的无绪的都慢慢平静隐藏而后褪去。或者也是因这怡气养神的香。
定是那老神仙的拂拭,此刻我抚过这刀身,能感觉那刃的锋已经完全不似我用石头磨过那样,而是充满着冷冷的寒意,在这烛火映照下泛出的那点幽蓝的光里。我从头上扯下一根头发,轻放在刃口上,不待我吸气轻吹,头发已经截成两段,落在我的身上。我挥刀向着前方的空气中斩去,仿佛都能听见空气被撕裂而出的“咝咝”声,我忽然有种冲动,想用老神仙赐我的那功力耍一下这把刀。
我翻身起床,却停在了床沿,最终还是呼口气继续在床上躺着。我将凤插回鞘中,随手扔在了一侧,开始闭上眼,不再去理会脑海里的意识是醒着还是睡着,等待这夜晚的离去。
我想着等我睡去再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应该就能看见玉儿了。
不知是在百个还是千个的呼吸后终沉沉地睡去,以致我都不知玉儿是何时躺在我身边的。这定是那香的缘故。
我醒来,还未曾把在睡梦中飞远的魂儿扯回,就触到了那正静静偎在我怀里的人儿。我把脸埋在她的秀发里,深嗅了一口,她就像往常一样把脸在我的胸膛上蹭蹭,然后继续用手臂环抱着我睡着。
我也像往常一样静静地等待她的醒来。有那么一恍惚的瞬间,我以为我们还是在山谷中呢,只是身下传来的感受告诉我,这不是木屋里的那张床。中间红袖敲了一次门,轻轻问了句:“小姐,姑爷,醒了吗?”
我低头去看玉儿,她还没有要醒的迹象,所以我也就没动,然后隐约听得红袖不知对着谁说:“小姐和姑爷还没醒呢,你去跟老爷夫人说一声,再去厨房吩咐一下,让把给小姐姑爷做的早餐继续温热着,什么时候要,我会叫人去传。”
我在等待玉儿醒来的时间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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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会,等再次睁开眼睛,就见玉儿正侧着身子看我。玉儿见我醒来,说道:“相公,你醒了?”
我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道:“嗯,现在不知什么时辰了?我好像睡了好长时间。”
玉儿道:“没事的,我昨晚上就跟我娘说了,我说我刚回来想好好地睡一觉,可能会起得很晚,让他们不要来喊我。”
我问道:“你怎么没陪你娘?”
玉儿道:“我陪娘说了会话,娘太累,我就让她睡了,我…我一个人睡不着……”
我吻吻她的额头,道:“我也是,突然间一个人睡还不习惯了,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才睡着,要不,我们再睡会。”
玉儿侧着身,我也侧着身,我们脸对着脸,就这么眼瞪着眼躺着。
玉儿抿嘴笑道:“我们就这样躺着呀,大眼瞪着小眼的。”
“那要不做什么?”然后我从她的脸向下移,停在她的胸前,这才注意到她原本那件水红色,绣着一对鸳鸯戏水图案的胸兜,换成了件紫色的抹胸,有好大一朵红牡丹绽放其上。我将右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放在她的腰上,将她揽的贴紧了我,说道:“要不我们做些事,好不好?”
她把胳膊抵在我胸膛上,低声说:“相公,别…这是白天,外面还有人呢。”
我暂停了一下去解她抹胸系带的手,凝耳去听外间的动静,什么都没有,便一把扯掉了她的抹胸,吻了下去。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这白日、山庄、玉儿的床,混在那还未曾散尽的香里,我感觉我很兴奋,那被撩扰起来的欲望是如此地强烈,在玉儿的身上释放了很久才算消停下来。
尽管我的动作很轻柔,可还是不可抑制地出了许多的汗,湿了这铺的盖的被,湿了身子。我还停在她的身上,静静看了她会,看得她红着脸挥着拳头,开始在我胸膛上不住地捶打,才在她的唇上咬了一下,掀开被子,下到地上。
若是在山谷中,这时候我会抱着她直接走进水潭,替她擦拭身上的汗,可此刻我只能用毛巾胡乱揩拭一下自己。玉儿把脸埋在被子里,从边角处溜出两只眼睛,看着我赤裸的身体,说:“那个,我昨晚上让人找了套衣裳,就叠放在那个椅子上,你看看合不合身,先凑合着穿一下,待会让红袖给你量下尺寸,再叫人去城里给你置办几件。”
我走过去将叠好的衣衫理开,从内到外从下到上穿起来。布料是上好的绸缎,贴着皮肤,果然是比粗布麻衣舒适得多,只是略大,松松垮垮的。我将凌乱的被我扔的到处的我的旧衣衫,收拾堆在了一起,也把被我扯掉的玉儿的抹胸亵衣放到了一起,然后坐到床边,对她说:“我去把红袖给你喊来,让她给你弄些热水你洗浴一下,那个……”我摸摸自己的鼻子:“那…这被子你自己偷偷在屋里晾一下,还是别叫红袖做了。”
玉儿拽起床头的枕头就向我砸过来,羞道:“你…你还说……”
我“嘿嘿”笑笑,拽住她的手臂,再次在她的唇上咬了下,把枕头给她捡了回来,然后推门出去。外间没人,我顺楼梯下到一层,见那个叫添香的丫头,正和红袖两人坐在桌子边,支着腮发呆。
两人见我下来,忙一起站起福身道:“姑爷,您起来了,小姐醒了没?”
我对着红袖说道:“那个你让人多弄些热水来,给你家小姐梳洗一下,还有…我饿了,有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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