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地寻找吧,寻到哪一处好的风景就停下来细细打量。我跟着大姐走,大姐说哪里好,我们就在哪里停留。斑点马乖巧地说。
郝从容心里一阵舒坦,她知道这种感觉来自斑点马的善解人意。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女人很看好的对像,而据她掌握的信息,斑点马至今没有结婚。
你为什么还不成家?没找到合适的?郝从容转过身,忍不住问。
婚姻这东西如果没有合适的还不如独身的好。我曾经先后谈过三个女朋友,准备结婚的时候,她们都出国了,最后同学们叫我〃出国培训班〃。斑点马说。
郝从容哈哈笑了起来,笑过后说:这外号挺有意思,可见现在的女性是多么令人难以琢磨。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一辈子独身?
不会的,我不是独身主义者,但我也不可能把性和爱分开,我总觉得婚姻应该是爱情与性的统一,否则婚姻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斑点马说。
想不到你骨子里还这么传统,画家可都是很浪漫的啊!郝从容说,你看毕伽索,一生爱了多少女人啊,画风的每一次变化都与他的爱情密切相关。还有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个叫达利的画家,爱一个比自己大六岁的表姐,这绝不是正常的爱情。郝从容感到自己的话具有引诱的性质,不由停了下来。
虹←桥书←吧←book。hqdoor←
第13节:第二章(6)
斑点马见郝从容停了下来,便接上话说:对美满婚姻的渴望不过是我的一种理想而已,但我绝不排斥爱情,爱情一旦来临,我想我是什么都不会顾及的,有爱情就足够了。
郝从容想说你这话还像一个画家说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能当一个引诱者,特别是与自己本单位的同事一起出行,毕竟她还是吴启正的夫人,男人的面子她还是要顾及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听凭脚步越来越快。
走着走着,郝从容忽然怪叫了一声,转身往回跑。斑点马走在她的身后,她一回头正好撞在他的怀里,斑点马不知怎么回事,便急切地问:看到什么了?
郝从容惊慌地往前边一指说:一条花蛇,从我的脚下溜过去了。
斑点马快走几步冲到前边,左右看看说:没有啊,花蛇没有啊?
郝从容也凑上去说:刚刚从我脚下溜过去的,肯定跑没影了,吓死我了。
斑点马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将郝从容推到自己身后说:大姐,从现在开始你要走在我的后边,我开路,否则大姐的安全可就保证不了喽。
郝从容听话地走在斑点马的身后,只见斑点马不停地在前边用棍子搔着路边的草,棍子好像很有节奏;郝从容紧张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她看着天边的落日如一个疲倦的老妪一样正一点一点地弯下腰去,夜幕很快就要放下来了,这个时候的大自然有一种城里人难以寻觅的宁静,好美的天地呀,郝从容心里感叹着,不由想最美的散文应该从这一刻开始啊。
斑点马也极有兴致,不时地与郝从容谈论着夜的颜色:大姐,你说夜究竟是灰色还是黑色呢?
郝从容肯定地说:夜是黑色,只有黑夜才显得神秘。
可我经常在画板上把夜色调成灰绿色,觉得灰绿色的夜更真实可信。斑点马说。
你的感觉总是很特别,艺术要的就是独特,我是看中了你审美意识的独特才邀你同行的,总感觉自己的年龄大了,担心艺术感觉迟钝,所以喜欢与年轻人同行。郝从容说。
大姐的年龄正是出成果的时候,四十不惑,火眼金晴了。斑点马有点恭维地说。
艺术不在于年龄,年轻时出道的大作家太多了,巴金、茅盾都是很年轻就写出了具有相当影响力的作品,近的又如三毛,四十八岁就看破滚滚红尘离开人世了,而这之前她已万水千山走遍。郝从容一提起三毛就激情四射,她读大学的时候正是国内三毛热风起云涌之时,郝从容几乎将三毛的作品看了多遍,对三毛的热爱超过了对哲学的热爱。现在尽管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对三毛的热爱仍存于她的内心深处。
三毛的作品我看过,是对生命自由的一种最本真追求。斑点马说。
你也喜欢她的作品吗?郝从容兴趣颇浓地问。
我不太喜欢她的作品,但我喜欢她身上作为作家的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大陆的许多作家都没有。如果把全世界的作家扔到荒岛上,美国作家一定是活得最好的一群。他们的童年少书籍而多泥巴,都卖过药,看过门,出过海,上过路,最后混入报界,靠穿着坎肩叼着烟斗在百页窗畔的昏黄光线中敲击打字机出人头地,并时刻准备着恢复充满泥腥味儿的活力。怀特就是很好的例证,他一生安身立命的三个场所是城市、乡野、海洋,而他本人的三重身份是职业的撰稿人、环保的度假者、敏感的梦想家。大姐,一个作家舒服地生活在犹如大家庭样的作协机关是写不出好作品的。斑点马进一步说。
可你为什么还要来美协?郝从容反唇相讥地问。
斑点马自嘲地说:中国的艺术家目前还存在着生存危机,所以我不得不向世俗投降。
你的眼光还是挺尖锐的。郝从容欣赏地说,不过,我提醒你,作家们也同样存在着生存危机,也不得不向世俗投降。郝从容补充道。
斑点马立刻一语双关地调侃说:同在蓝天下,一样的阳光雨露啊。说着就不往前走了。他看到朦胧的夜幕已经徐徐落下来了,大自然的夜晚没有灯光,有的只是黑和偶尔飞着的萤火虫。
§虹§桥书§吧§bsp;第14节:第二章(7)
郝从容在斑点马的脚步停下后,也意识到天黑了,在她细细端详夜色的时候,夜就彻底地黑了下来,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郝从容又有点紧张起来。我们离住地还有多远?她忍不住问。
要涉过前边那条河。斑点马指指前边说。
郝从容往前边一看,漆黑的夜色下,河水上暗浮着碎银般的亮点,那是星星的倒影吗?郝从容已经多年没到过这样远离喧嚣的大自然中了,对大自然的很多景色似乎也把握不准了。我们怎么过河?她不放心地问。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找船娘了。斑点马说。
要是找不到船娘怎么办?郝从容仍是担心地问。
那就要感谢上帝给予我们这次露营的绝好机会了,天当房地当床。斑点马调侃地说。
不行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不安全。郝从容执拗道。
大姐,世上最好的艺术大多来自冒险带来的刺激。如果今晚我们真有了天当房地当床的浪漫之行,相信明天我们的艺术水准就会跳跃着升华。斑点马的话里好像很盼望找不到船娘。
郝从容心里越发紧张起来,甚至有点后悔与斑点马结伴而行,眼下她不想让外界的因素破坏自己平静的生活,斑点马固然是个画家,但现实生活中与吴启正相比还是份量轻了。就目前而言,她所要依傍的靠山仍是吴启正。
郝从容打开手机寻找小桥流水景区办公室,打了半天也没有反应,景区的工作人员早就下班了。
斑点马见郝从容万分焦虑的样子,也感到这事非同小可,绝不是开玩笑那样的轻松。天黑地暗,周身涌动着一股凉意。情急之中,他两手拢成喇叭,对着夜空吼喊起来,他的喊声真大,好像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半小时以后,水面上终于晃动起一盏灯,愈来愈亮,郝从容兴奋地跳起来说:船来了,船来了。
船靠岸后,仍在水中摇荡。漆黑的夜色中,郝从容不敢上船。斑点马始终拉着她的手,他感到郝从容的手很软,像棉花一样。这时,船夫将缆绳快速拴在岸边的桩位上,举着马灯说:一个一个上吧,男的先上来,女的后上来。
斑点马和郝从容只好按着船夫的要求依次上船,坐到船上,他们的心才踏实起来,漆黑的夜带给他们的恐惧,黑暗中飞着的萤火虫儿,天空闪闪烁烁的繁星,都变成了难得的记忆储存在他们的大脑深处。
回到住地已经后半夜了,郝从容洗过澡,想入睡的时候忽然想起今天一天的行程,感觉特别有意义,于是打开手提电脑,才思敏捷地写了起来。
6
祁有音到底寻了个理由到周建业的办公室去了一趟,儿子周祁晚儿给她发了个信息,参加大学生运动会,要买一双高品质上档次的国际跑鞋。如果在平时,祁有音会特别简单地把这个问题处理了,将儿子的银行卡注入一笔他所需要的钱就行了,可今天祁有音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去周建业办公室看看的理由,她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一定。
时间刚好是下午两点,祁有音估计周建业午休后已经起来了,这个时候到他的办公室去最为稳妥,周建业尚未进入工作状态,祁有音虽为家事去见他,也不算打扰他的公务。
妇联办公室与省委机关在一个院子,但不在一个楼,前后楼相距几百米,祁有音走得有点急促,到了周建业的办公室门口不住地喘气,她推门进去时,周建业刚刚洗完脸,见夫人连呼带喘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
祁有音径直在沙发上坐下说:晚儿要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想买一双质量好档次高的跑鞋,我对体育一窍不通,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鞋好,你陪我去一趟商城吧,儿子的事情总也不是个小事情吧?
周建业一下子笑了说:我什么时候管过孩子的这些事啊,家政大权不都在你的手上吗?
祁有音说:正因为这样,晚儿才抱怨我们对他关心不够呢,全国大学生运动会也是规模不小的体育盛会,这回我们要亲自为晚儿买双好跑鞋,以示对孩子的关心。
祁有音说罢就开始打量周建业的办公室,说句真话,一个省委副书记的办公室布置得如此简单很出乎祁有音的意料,一张大办公桌,一面墙的书橱,书橱里装满了各式书籍,周建业爱看书在机关里是出了名的,办公桌椅的后面墙上悬挂了一幅字:权为民所用,心为民所系。出自本省一位大书法家之手,写这幅字的背景祁有音知道,这位大书法家多年解决不了职称问题,找哪一级的领导都说帮他解决,但最终没有一个人解决他的职称问题,大书法家就在一次党外人士的座谈会上把这事又提了出来,正好周建业在场,周建业散会后就给职称办打了电话,说这样的人才我们应该提供方便。不久,大书法家的职称问题就解决了,为了感激周建业,他写了好几幅字,周建业一幅没留,最后要求大书法家写了这十个字。祁有音当时还跟周建业开了一个玩笑:你该不是作秀吧?
bsp;第15节:第二章(8)
周建业看看祁有音说:别人不理解我,我的夫人应该理解我啊,我是作秀的人吗?
祁有音会意地点头,她深知周建业的为人,〃权为民所用,心为民所系〃是周建业对自己政治生涯的本质要求。
祁有音的目光从那十个大字上移开去,她看着窗台上摆放的几盆兰花,花盆干干净净,副书记的办公室每天都有专人打扫,只是不知这个人是男是女。念头只一闪,祁有音就感到自己的荒唐,对丈夫周建业的不信任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不信任,一个堂堂的省妇联干部何至于沦落到情感如此危机的地步呢?
周建业开始说话了,周建业说:除了给晚儿买鞋子,还有什么要我做的其他事情吗?
祁有音发现周建业的目光不停地在自己的脸上扫着,以周建业的敏感和聪明,他很可能已经察觉到祁有音来他办公室的真正目的了,她是来侦察的,看看周建业的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如果周建业真的猜到了她的意图,祁有音就尴尬了,夫妻之间相互的不信任往往是情感危机的开始,祁有音的内心开始慌乱,觉得今天自己不该来这里,这个行动有点多此一举了。
见祁有音半晌没出声,周建业起身凑到她跟前,将她头上有点乱的发丝抚平说: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给晚儿买跑鞋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一个人完成了,我马上去开会。说着,又用手拍拍她的脸说:有音,别不放心我,我是你丈夫,任何时候都改变不了。
祁有音的脸腾地红了,果然她来这里的目的被周建业猜中了,周建业的聪敏和悟性从来让她心服口服,于是她故意掩饰起自己的慌乱说:我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跟你一道去给晚儿买双跑鞋,以示父母对孩子的关心。
周建业又拍拍祁有音的脸说:你一个人去吧,今晚我会给晚儿打个电话。
祁有音见周建业很坚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从周建业的办公室出来,祁有音一下午的时间都显得六神无主,有两对闹离婚的年轻夫妻在祁有音的办公室又吵又闹,祁有音一言不发,任凭他们吵闹,快下班的时候,两对夫妻觉得吵闹无趣,便自惭形秽地走了。
祁有音看看时间还早,本市的许多家百货商店晚十点之前都正常营业,她可以在这个时间段给晚儿购买跑鞋。
周建业今晚较早地回来了,夫人祁有音白天到他的办公室去了一趟,虽以给晚儿买鞋为借口,可周建业还是感觉出了别一番意思,是不是他最近公务繁忙,对夫人关心的太少了,以致祁有音有点放心不下自己?会议结束后,周建业推掉了晚上的外事活动,匆匆赶回家中,他已经很久没跟夫人祁有音沟通了,今晚他要跟夫人好好谈一谈。
周建业进家门的时候,祁有音还在商城转,各式各样的鞋子令她眼花缭乱,真不知道选哪一双才好。周建业恰好在这个时候给她打了手机,祁有音听见是周建业,心里便欢喜起来,邀他出来给孩子挑选跑鞋。周建业先还犹豫,夫人再三邀请,只好打车出来了。出门时还特意戴了墨镜,公众人物,毕竟身不由己。
丈夫的出现让祁有音特别兴奋,他们已经多年没在一起给孩子买东西了,周建业总是没完没了地忙,她自己也是没完没了地忙,对他们来说,公事才是正业,而家事都是私事,私事肯定不如公事,这已经成了他们生活的定律。现在,他们夫妻能凑在一起给孩子买跑鞋,让祁有音感到日常生活的温馨。商店快打烊的时候,他们才为晚儿选好了跑鞋。
周建业当即给儿子打了电话,儿子对他们选购跑鞋的款式牌子号码都满意了,夫妻两人才打车回家。
回到家,周建业和祁有音一起购买东西的温情一直挥之不去,两人洗过澡,又躺在床上说了半天陈年旧事,扶贫的记忆,恋爱的记忆,最后周建业主动跟祁有音在床上热烈了一场,祁有音话里带话地问: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对劲?我下午到你的办公室去了一趟,你今天早早就下班了,还到商场陪我为晚儿买鞋,是不是真有什么情况怕我知道啊?
→虹→桥→书→吧→book。hqdoor
第16节:第三章(1)
周建业听出祁有音话里有话,便搂住她的身体说:有音,你我成为夫妻已经近二十年了,我们现在不仅仅是夫妻之情,而是亲情,血浓于水的亲情。你今天到我的办公室,我一下子就猜到你对我不放心了,你说给晚儿买跑鞋那不过是借口而已。你是想看看我的办公室,看看我身边的人。我很理解你,这个年龄是出轨的年龄,也是家庭出问题的年龄,特别像你我这样,彼此都为工作忙,有时几个月都不在一起。可我请你相信,你丈夫周建业是个干正事的男人,他一辈子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再选择别的女人,哪怕她是一朵鲜花开在我的身边,我都不会去摘。我周建业干到今天多么不容易呀,你知道我出生在乡下,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为了我读书拚命干农活,几乎地里所有的庄稼活她都干过,为了我上学读书她竟偷偷去卖血,差点昏死在医院里。……
周建业激动起来了,祁有音听到了他怦怦的心跳。他难得这样激动,他的激动倒使她感动得无法自抑。她越发靠紧了他。
周建业紧搂着祁有音说:当年你知道我为什么追求你吗?不是因为你父亲是高干的身份,而是我看到了出生在高
阅读夫人们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