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这次跟你出来,我终于发现了,你本质上还是很传统的人,表面看好像挺开放挺浪漫的。斑点马试探着说。
郝从容一笑道:你发现了就好,我毕竟是吴启正的妻子。
可你这样生活,人生一定会有许多遗憾,等你真正老了的时候,会特别后悔的。我妈妈现在就经常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有回她居然说她这辈子为什么偏偏要守着我父亲这么一个男人?斑点马说。
你妈妈是干什么工作的?郝从容问。
教师,外语教师,教了一辈子的学生,晚年的时候却感到由衷地空虚,其实桃李满天下不过是报纸上的一种政治宣传;女人晚年的时候并不在意自己工作的成果,倒很在意自己一生的情感阅历。斑点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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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三章(5)
每个人与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妈妈晚年的思想并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郝从容故意避开话题。
但愿大姐的晚年别像我妈妈那样空虚,真的,空虚是很耗女人的元气的,也让女人有生命的失落感。斑点马不停地说,心里似有不甘。
郝从容已经看出了他内心的不甘,她试图把话题转移,突然指着天上的星星说:你看天上的星星多明亮啊,城里哪能看到这么明亮的星星啊。哎,你说,油画里的星星经常是什么颜色?
斑点马知道郝从容在转移话题,看样子他一路上的春梦是彻底破灭了。尽管心情沮丧;但郝从容的问话他还是要回答的,他说:我喜欢用白色和黄色,别的画家也有选择其它颜色的,审美不一样,画出来的星星也就不一样。
话题总算从男女关系上引出来了,郝从容又谈点别的。天色越来越浓,黑得看不清彼此的脸孔,郝从容感到脚下坑坑洼洼的,担心自己跌倒,便在路边摸了根棍子当拐杖。
斑点马这才想起自己出来时带了小电筒,伸手到包里一摸果然在,他急忙掏出手电打开,一束光亮射在漆黑的路上,斑点马立刻说:大姐,月亮落在我们的脚上了,你看她在亲你的脚呢。
郝从容哈一声笑了起来,她是从心里真正喜欢着斑点马的,他的才气,他的幽默,他救人时的大无畏精神,都是一个女人心动的元素,可惜她的身份,难以超越生活的正常值,这是郝从容自己的悲哀;用一句通俗的话说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笑过之后的郝从容,内心引出一片凄凉,幸而漆黑的夜色遮掩了她的表情。
两人继续前行,再也无话,脚步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越来越快,斑点马不时用脚踢着路上的石子,于是手电筒的光不停地在两个人的脚面上扫着,就像是缩小的月亮。
快到住地的时候,一片辉煌的灯光眩在眼前,斑点马收起电筒,意味深长地说:大姐,我们真的就在门口分手吗?
你说呢?郝从容拍拍斑点马的肩膀,无奈地说:回房间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回城里呢。
郝从容说话一本正经,她也弄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9
祁有音很后悔自己前段时间对丈夫周建业的怀疑以及采取的那一系列小行动,冷静下来想想,感到自己很可笑,比邢小美还可笑,她已经把自己混同为普通的女人了,而身为省委副书记的妻子,她不应该按普通女人的标准衡量自己。周建业让她追求自己的理想,那么她的理想是什么呢?显然不是爱情和金钱,更不是权力,作为一个社会的人,兼济天下恐怕是周建业所祈盼的。
这天,祁有音早晨刚要出门上班,父亲的电话来了,父亲是抗日老干部,平时不怎么给祁有音打电话,知道女儿和女婿的身份,小小不言的事情就让家里的保姆做了,父亲与祁有音不在一座城市生活,离休后父亲选择了老家,母亲年龄也大了,老两口在一起相伴,雇了个保姆,祁有音每逢周日都要打电话回家问候,好在父母身边还有一个孩子,祁有音的弟弟,祁有音也就比较放心家里了。
父亲亲自打电话来一定有要紧的事情,祁有音未听父亲说什么心就悬了起来。
父亲果然在电话里说:有音,这几天晚上我常做恶梦,梦见我从前牺牲的老战友,他们说想我,喊我去找他们呢。我已经八十多岁了,生命恐怕没有几天了,我这条命是在战火中捡来的,可救我的那个人却死了。那是个年轻人,一颗炸弹飞过来,他眼疾手快把我压到了身底下,他却死了,过去我跟你说过这事,现在我很想找一找这个人的家眷;看他有没有孩子,我想我不能欠着人情离开这个世界吧。
父亲说的这件事祁有音早就烂熟于心了,当时打仗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山岭,离山岭不远处有一个村子叫长水村,祁有音有年冬天带着周建业去过那个村,据父亲说那个救他的人很可能当时就住在此村。可车没进村就不听使唤了,漫天的大雪,冰冻的路面,把周建业的司机急出了一头汗,车仍是开不进去,最后还熄火了。祁有音与周建业只好扫兴而归,却惹得父亲老大不高兴,说他们吃不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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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三章(6)
周建业当时还跟父亲调侃了一句:爸,不是我们吃不了苦,而是苦不让我们吃。
现在,父亲又提起了这件事,祁有音深知父亲的心情,便安慰了一下父亲,说她一定会再去长水村寻找那位救命恩人。
到了单位,祁有音想打电话把这事跟周建业讲,又想起他们之间的约法三章,其中之一就是上班时间不谈家事。祁有音只好等下班以后再跟周建业讲,同时她心里突然不安起来,觉得父亲给她打这样的电话似是一种不祥之兆。
正想着,祁有音的手机响了,弟弟带着哭腔告诉她父亲患了胃癌,已经晚期了。
祁有音听罢,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了,妈怎么样?她颤着声问。
弟弟说:妈还不知道呢,不敢把这事告诉她,怕她受不了。
祁有音匆匆说:好,我马上回去。
祁有音给周建业发了手机信息,又跟办公室打了招呼就直奔长途汽车站,赶到家的时候已是下午。父亲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病况,医生要求开刀治疗,说胃上长了一个良性瘤。父亲执意不开刀,理由是自己身上的刀疤够多了,于是只好由着他在家里保守治疗,煎点中草药。父亲离休后,一直研究中医,到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地步,经常自己给自己开药方,连医院的医生都很服气。
祁有音突然而至,父亲显然很惊讶,怎么早晨刚打过电话,下午就赶回来了呢?
祁有音不敢流泪,父亲问什么她就嗯嗯什么。
父亲气色枯黄,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祁有音听父亲说着话,内心不住地翻卷,父亲这辈子太不容易了,年轻时扛枪打仗,中年时遭遇文革;晚年又患了癌症,人生的所有苦难几乎都让他尝尽了,父亲真可谓是在血水里浴三次,在咸水里煮三次,在清水里洗三次的人。战争年代的事她不知道,文革期间父亲遭受的惨状至今历历在目,红卫兵用皮带抽打父亲,用开水浇父亲,更为残忍的是他们要父亲天天跪着,直至跪上一百天,父亲的膝盖全部跪肿了,甚至流脓出血。母亲心疼父亲便给他缝了一个棉垫,她乞求红卫兵让父亲跪在棉垫上。红卫兵讲了一个条件,如果父亲跪在棉垫上,那么母亲就要陪跪,为了父亲的膝盖,母亲答应了,她看到父亲每天跪到棉垫上,她便跪在一边陪父亲。冰冷的水泥地,母亲的腿不时抽筋,父亲心疼母亲,将棉垫从自己的膝盖底下抽出来递给母亲,想让母亲垫上,两人你推我拉地推辞,被一个红卫兵看到了,叫嚷着说两个反革命分子搞资产阶级情调,棉垫被一把火烧了。父亲跪满了一百天,有将近两百天的时间不能行走,祁有音这才从母亲嘴里得知父亲的膝盖下方受过枪伤。后来,父亲走路的时候总是节奏缓慢,战场上的英雄本色好像再也没有了。
父亲与母亲可谓患难夫妻,当年他们从延安抗大毕业后,深入敌后做抗战宣传。他们到了太行山区,在一个村落里组织群众宣传抗战,想不到这个村子有一个反动组织叫红枪会,他们刚刚进村的第三天晚上,住地就被红枪会包围了。枪声一响,父亲机智地一脚踢开窗子跳了出去,混乱之际,他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这时他听见母亲喊:我呢,还有我呢。父亲这才想起妻子还被困在屋子里,这时候敌人已将屋子团团包围,返回来救妻子等于送命。但父亲还是毫不犹豫地返了回来,他双手持枪击毙敌人,将妻子从敌人的包围圈中抢了出来,他的腿上中了两颗子弹,膝盖下方的那颗子弹就是这个晚上被打中的。
多少年以后,祁有音每逢听到母亲述说往事,都会看到母亲脸上感动的眼泪,她与父亲恩爱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是血与火的一生。
母亲尚不知父亲的病情,祁有音觉得瞞着她是对的,有时候人生是需要撒谎的。只是她不知道,父亲不久于人世后,母亲能不能抗得住这样的痛苦?
晚上,祁有音执意与父母住在一起,她想听他们唠叨,一年之中她没几天的时间能够听他们唠叨,年轻的时候,她不喜欢听父母讲这些陈年往事,现在她特别想倾听,多多地倾听,并为即将失去这种倾听的机会而不安。她的内心不断地问着自己,年轻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对父母的话不耐烦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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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四章(1)
父亲说话的声音已经不响亮了,偶尔还会显得微弱,他的话题大多是当年的战事,最后又总是落到救他命的那个年轻人,天快亮的时候,父亲忽然坐起来说:有音,我想起来了,救我的那个年轻人叫虎娃,刚结婚就跟我们的部队出来了,前一天我们的部队在他们村子住了一个晚上,还喝了他的喜酒呢,新娘子穿的红棉袄绿棉裤。你这次回来,一定帮我找到虎娃的家人,说不定他的新媳妇怀上了他的孩子呢,那个新媳妇叫苗花,眼睛下边有块黑斑,挺大一块,当地人都说她这块黑斑像泪痣一样妨男人,虎娃当时开玩笑说要是没有这块黑痣女方还不嫁给他呢。你就去找这个眼睛下边长黑痣的女人,如果她还活着,找到了她也就找到了虎娃的亲人。
祁有音答应着,她感觉父亲一夜没睡觉,母亲也没睡觉,她更没睡着。人对死神的到来是不是有感应呢?祁有音疑惑地想,她看着窗帘外边的世界渐渐白亮起来了,便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白天她还要到那个偏僻的长水村去找虎娃的媳妇苗花,那可不是好去的地方,她和周建业已经领教过那里的路况了。
第四章
10
半个月以后,邢小美因为白丛和绿丛终于跟许鹏展打了起来,按她自己的话说不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她不会这么不给许副县长留面子,她简直要被气疯了。
这天夜里,邢小美起来小解,那天正好许鹏展在家,晚上多烧了几个菜,白丛和绿丛喝了不少饮料,邢小美也喝了一点,白丛劝邢小美多喝,说反正你们家的饮料也不用花钱,都是人家送的。邢小美当时就把脸拉下来了,绿丛看出了门道,瞪着眼睛冲白丛说:这么好喝的饮料也堵不住你的嘴!白丛这才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馊了,舅妈的脸已经拉得像黄瓜一样长了,于是闷头吃饭,再也不说什么了。偏偏白丛吃饭的声音好大,不住地吧嗒嘴。邢小美特别讨厌吃饭出声,更讨厌手指不会拿筷子,许鹏展第一次到她家时,邢小美的母亲对许鹏展吃饭时拿筷子的指法很不满,按规范食指应该按住筷子,可许鹏展的食指偏偏翘起来指向外边,那么谁坐在他的对面谁就被他的食指指着,邢小美的母亲发现女婿的这一毛病后,吃饭时绝对不坐在他的对面,她也不让家里任何人坐在他的对面,许鹏展的对面永远都是一把空椅子。
邢小美问母亲为什么,母亲说:人的食指本来就是按筷子的,他按不住筷子,也就按不住外财,有外财都被他指(支)出去了,再有食指是很毒的,人吃饭的时候总是被一根手指戳,早晚会被他戳死。我有个表哥就犯这毛病,后来真把他媳妇妨死了。
邢小美当即就反驳母亲说;你这是迷信,不科学的。
母亲气了说:啥叫迷信?迷信就是人的生活经验。你年轻还不懂,慢慢就知道了。不过,你如果真想嫁给这个男人,必须把他拿筷子的毛病改掉,否则日后有你倒霉的时候。
邢小美跟许鹏展结婚后,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为许鹏展矫正拿筷子的姿势,还有他吃饭吧嗒嘴的声音,被她统称为吃相难看。许鹏展知道这一切来自岳母那里。为此,许鹏展对岳母心存不悦,很少去岳母家,去了也不在那里吃饭。
现在,白丛吃饭的声音好大,嘴吧嗒得就像猪汲泔水,邢小美忍不住说:吃饭吧嗒嘴是不是你们这个家族的祖传啊?
许鹏展一听全都明白了,担心饭桌上吵起来,便先撂了饭碗回卧室去了。当晚,许鹏展与邢小美在床上也没有激情,应付差事似的应付了一把,邢小美的欲望没得到满足,难以进入梦乡,夜里不停地起来小解,于是就看到了令她发疯的情景。
绿丛和白丛的房门没关,床头灯也亮着,邢小美悄悄走过去给她们关门,当她走近她们的时候,她的眼球简直要瞪出来了,白丛全身赤裸一丝不挂,四仰八拃横在床上,她身上的湖泊山川全部暴露在外,绿丛穿了个小红肚兜,已经被白丛挤到床边,再挤就滚下床来了。她们睡觉不穿内衣的习惯,刚来时邢小美就发现了,邢小美特意去超市给她们每人买了两套全棉内衣,让她们替换着穿,并叮嘱说这是城市,睡觉也要讲文明。平时,她们睡觉时房门都关了,邢小美也就没注意过她们穿没穿内衣,今晚邢小美意外地看到了,这令她万分惊讶,也就是说她们根本没按她的要求修正自己,她对她们的苦口婆心远远抵不上她们心中早已形成的习惯,特别是许鹏展在家的时候,她们竟敢把门敞开,向这个房间里的男人和女人们展示她们的青春和原始的女人姿态,这不能不说是对邢小美的一种挑战,绿丛是许鹏展姐姐的女儿,跟他有血缘关系,许鹏展不会对她有非份之想;那么白丛呢,白丛是许鹏展姐夫的妹妹的孩子,跟他没有血缘连带,白丛这个姿势让许鹏展看到了,会怎么样呢?他毕竟是正常的男人吧。邢小美想想白丛透灵透精的样子,感到这是白丛有意为之……她的生活很可能要因此而不平静了。邢小美后退出来,悄悄关上了门,又到大厅摸到钥匙,将门轻轻地锁上了。回到自己的卧室,邢小美更没有睡意了,而许鹏展睡眠正酣。邢小美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家里长期让两个年轻的女孩子住着不是好事,她必须让许鹏展把她们带走,明天一早就带走,愿意安排哪里就安排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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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四章(2)
她推醒了许鹏展,许鹏展不耐烦地说:你让我睡好觉再说嘛。
邢小美急火火地说:不行,明天一早你必须把这两个骚货带走。
许鹏展被邢小美彻底弄醒了,打着哈欠说:工作不是那么好安排的,我已经跟方方面面的人都打过招呼了,对方都没回话,估计有难度,县里又不是我一个副县长,大大小小的官员一大群,谁没有个三亲六顾?招待所的洗衣房倒是可以塞两个人,可让她们去洗衣服,我总觉得没什么面子。
邢小美的声音一下子抬高了说:两个乡下女孩能去县政府招待所洗衣服已经相当不错了,明晨你赶紧带她们走啊。
你就真这么容不下我们家里人,急什么呀急?许鹏展抱怨了一声又翻身睡去了。
邢小美仍然没有睡意,她觉得自从家里来了这两个外人,她的生活质量彻底降下来了。
天亮以后,邢小美迅速起床,先将绿丛和白丛的房门打开,让她们穿好衣服,并告诉她们马上跟许鹏展去县招待所工作,她们的舅舅许副县长已经给她们找好工作了,昨天没告诉她们是想今天早晨突然给她们一个惊喜。
绿丛和白丛听罢立刻兴奋地穿衣服,收拾东西。待她们收拾好后,邢小美又请她们到门口吃了牛肉锅贴,而后许鹏展的司机就把他们接走了。
当晚,邢小美就接到了绿丛的电话,绿丛说:工作已经安排好了,谢谢舅妈,以后有时间我会来看望舅妈。
邢小美心说:你千万别来,我可不需要你看。
这时邢小美听见绿丛说:舅妈,我以后再到你家不带白丛了,白丛在你家的时候,说你家的茶叶都喝不了,想把茶叶偷出去卖到对面的小百货店里,被我制止了,她还说你家的保险箱里一定藏了无数的宝贝,哪天要把它撬开看看,又说你手上的戒指一天一换,肯定不是正道来的。更可气的是她说我舅舅看她的眼神不对,说你毕竟老了……。
她真这么说的?邢小美打断绿丛的话问。
我骗舅妈干啥?我是你们的亲外甥女儿。绿丛接着又说了几句让邢小美身体保重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邢小美大脑一片空白,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眼前无数金星乱迸,她的头眩晕起来了。不知过了多久,邢小美才从一片懵懂的黑暗中清醒过来,站起身,满屋子走来走去地乱走了一通,到底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想起刚才绿丛的电话,她的家很可能真的要出现动乱了,未可知的今后,让没着没落的邢小美又想起了郝从容,她拿起电话,拨了郝从容的号码,手机关机,家里没人。郝从容出差还没回来,祁有音呢?在这类问题上,祁有音是最会拿主意的了,她本身就是省妇联的干部,每天都会接触到这类问题,没吃过肥猪肉也看过肥猪走了。可邢小美不怎么敢跟祁有音通电话,最多过年过节问候一下,在她的直觉里,祁有音是不喜欢她的,说她身上有一股俗味,上大学的时候,邢小美喜欢穿花衣服,祁有音就讥讽她有艳俗之美,如果不是同在一座城市,邢小美与祁有音很可能就不来往了,偏偏她们都在一座城市生活,偏偏祁有音的丈夫又是省委领导,邢小美与祁有音交往的时候便有巴结之嫌,邢小美心里清楚,同时也愿意巴结,官场之事,谁知道哪块云彩落雨呢,说不定哪一天许鹏展的提拔真要靠祁有音呢。
邢小美决定给祁有音打个电话,先不说自己的事情,问问郝从容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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