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恪?br/>
多少年以后,我才第一次看到那幅有着浓烈色彩的画,画中人亲吻着撕裂另一个人的胸膛。顾华楠绝对是故意的,他带着我去看那幅画,轻描淡写地说:“桃儿画的,她自己取的名字叫,《决绝》。”那时我什么都没说,花大价钱把画买回家,藏了起来。
我藏了小桃子这么多的画,多一幅不多,少一幅不少。可是这一幅,一定不能让她再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林飞扬沧海桑田亲人
我藏了小桃子这么多的画,多一幅不多,少一幅不少。可是这一幅,一定不能让她再看见。
那个叫顾华楠的人简直无孔不入,以不可抵挡的姿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自从他出现,小桃子的时间被一点点剥夺。
我当然不怕他会抢走小桃子,只是光想想本来应该跟我待在一起的时间被他占用,我就很不爽。
我有意无意地在家里提起这个人,奶奶说,那是小白,从小跟桃儿一起长大,是表哥。
表哥有什么了不起?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很快,春节了。
几个月的针锋相对,仅仅因为顾华楠的一句话,我们冰释前嫌。
月色朗朗,红梅的香气隐隐传来,他低声说:“那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妹妹,你千万要好好疼爱她。”
是啊,不都是为了她吗。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春节是我们全家一起渡过的最后一个春节。
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小桃子晕了过去。这样也好,我全权处理追悼会的所有相关事宜,能多睡会儿就多睡会儿吧,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稍稍轻松一些了。
自始至终,我没有留一滴眼泪。
明明不久前,小桃子还在暖炉旁边竖起画架,挥洒着画出全家喜乐的模样。那时候我听见小桃子抱怨说:“你一个大画家,这种事却让我来做,不觉得羞耻吗?”顾华楠挑起唇角说:“我是艺术家,不擅长写实啦。”我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守着他们,觉得幸福真的很简单。
我想起来那时候,奶奶从麻将桌上走出来,招呼我给她倒杯橙汁。我把橙汁递给她的时候,窗外正好绽放开一朵金色的烟花,照得整个房间隐隐透着金光。奶奶握着我的手说,这些年真是辛苦了,马上就苦尽甘来了。我当时笑着说:“一定的,到时候我们一家父慈子孝,享天伦之乐。”
想起来,这些年我真是自私,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使是工作,也存有麻痹自己的成分。
这些年虽然常常回家,可是真正跟家里人好好说会儿话的时间却少之又少。
我时常想起来父亲和尹叔叔黯淡的眉目,夜夜不能安睡。
追悼会的当天,我跟小桃子并排站在灵堂的前面,接受众人的哀悼。
上次我们并排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还是我们的订婚仪式。时光多残忍,沧海桑田。小桃子低着头缓缓地开口:“对不起,可能,没办法做你的情人了。”
她从来都不相信我。
不过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我不是一直都想看到她可以为我放弃到何种底线?如今,我看到了。不得不说,这样已经足够。
追悼会冗长,沉闷。我很不喜欢这样仪式性的事务,与其接待这些来致哀的人,我更想安安静静地待在灵堂,陪老人家说说话。
飞机失事,我花了两天的时间,不眠不休,才认领回所有人的尸体。
其实上天待我们还是不薄的不是吗?空难,我还能认领回他们的尸身,至少不会尸骨无存,至少不会连个墓都没有。
我不孝,在面对他们遗体的时候差点吐了出来。血肉横飞的尸身,让我不可抑制地想起来当年车祸时的那段录像。
我想象不出小桃子当年面对两具相融在一起的尸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难怪她承受不住压力,难怪她久久地不能原谅自己。
尹伯父的尸体最后一个找到,我直挺挺地跪在并排着拜访的四具尸体跟前,头磕在地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回到集团,一切都好像还是从前。只是门外再也没有了我想看到的身影。
处理完几项近期必须完成的工作,我让顾华歌给我订了一张去美国的机票。出事之前,父亲曾经跟我说,他不希望集团把我绑住,他希望我能过我想过的生活。
想起这些,我站起身来看窗外的夜色。
一切都来得那么快,甚至在几天前,爷爷还跟我一起喝茶,说什么都会过去的。难以接受也必须接受不是吗?除了小桃子,我现在一无所有。
不是第一次踏上飞往美国的航班了,我把领口松了松,给李薇发短信说,麻烦最近帮忙照看一下小桃子,随即关了机。
窗外云层滚滚,遮住了天际。
掏出钱包,里面的照片已经泛黄。照片里的这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跟我的生命纠缠在一起。
我爱怜地抚摸了一下照片里的小丫头,旁边的老太太探过头来,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啧啧开口道:“这小丫头可是命里带煞,是你妹妹吗?她可是会连累死你们全家人的。”
我把钱包收起来,淡淡开口道:“我们全家已经都死了。”
她仿佛还要再说些什么,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听。
直到下飞机的时候,老太太都在嘟囔着什么,我想忽略,可还是有几句话钻进我的耳朵,“以后要嫁人的话,也得先经历血光之灾啊。”
这算什么,大不了命一条,命怎么抵得上娶她重要。
行走在曾经居住过的街区,繁华且陌生。
曾经是别墅的区域早已被夷为平地,参天大楼拔地而起,向世人宣示,金融中心应该是这般模样。
几个黄头发白皮肤的姑娘嬉笑着从我身边掠过,其中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姑娘回头,试探性地开口道:“lucas?”
我诧异地抬头,对上姑娘惊喜的目光。
她说,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丹尼尔的女朋友。
丹尼尔啊,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我微笑着说,我当然记得你们,怎么样,这些年还好吗?
她举起手,给我看手上的戒指,说,我们去年结婚了,丹尼尔一直挺挂念你的,但是一直不好意思联系你。
其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在众人把我围在中间打的时候,他并没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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