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礼貌地对姑娘微笑,说,是我不好意思,这么些年也没跟你们联系过。不过今年我结婚,你给我留个地址,到时候我给你们寄请柬。
不过,我终究也没在这一年给她寄请柬。
我在离曾经的家最近的地方租了一套公寓,房子不大,阳光却很好。每天,旁边广场上音乐响起的时候,我夹着画夹出门,给路过的形形□□的行人画像。
我画得不好,可是行人都很捧场。每次微笑着把成品递给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带着惊喜的面容对我说谢谢。
在路上收到自己画像的时候总是惊喜的吧,我记得在英国的时候,也有人在半路上截住我和小桃子,递上来一幅画。
那时候可真好,我们经历过苦难,可是却不是几乎灭顶的苦难。
日落时分,落在广场台阶上的白鸽纷纷飞走的时候,我在路边的快餐店点一杯咖啡,翻看兴致好的时候画下来的风景或人物。
风景都是幼时记忆中的风景,人物都是一个人。
有一次,旁边坐着的老太太凑到我旁边指着画说,这个地方我去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我微笑着跟她攀谈,偶尔说上一两句我小时候的事情。
那个傍晚,我们一起喝咖啡,一起聊人生,惬意非常。她指着我画的人说,这个姑娘长得真招人喜欢,是女朋友吗?
我说,不是,这是我太太。
她就惊讶地说,那么年轻的太太吗?那这一定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吧。
我说,她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法律还不允许的时候,她就是我的太太了。
老太太爽朗地大笑,说,我家老头子嘴够甜了,都没你这么甜。
哪里有多甜,这真的是我太太,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把她娶回家会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娶她的时候,孩子都会叫爸爸了。
当然,我也从来没想过,娶她的时候,除了她,我们的亲人双双离世。
在美国待了整整一个月,薛铭催我回国处理对韦博集团的起诉时,我才意犹未尽地回了国。
缘分这个东西,说来真是玄妙。
回程的飞机上,我再次碰见了那个说小桃子会连累死全家人的老太太。我竭力地避开她,她却锲而不舍地跟我旁边的人换了座位,坐到我身边。
假装睡觉的时候,她直接把我戳醒,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年轻人,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不想理她,再次闭上眼睛。
她说:“逃避是没有用的,要想在一起,必先浴火重生。”
待我睁开眼睛想要好好听她说的时候,她却睡了过去。直到下飞机,中间都没醒过。只有凤凰才能浴火重生吧,我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整整半年的时间,我在等小桃子主动来找我。
无数次,我忍不住自己的脚步,便去尹家的老房子,陪张婶儿吃饭,看她收拾东西。这也算是一种慰藉吧,我很想念爷爷奶奶、父亲和尹伯父。
我还想念一个人,只是我的自尊心阻止我再次主动靠近她。那么些年,她离开我两次,每次都是我找她,这次,轮到她来找我了。
见不到她,我就把她曾经画过的画翻来覆去地看,看得多了,倒是能品味出她画画时的心情。这样的心情,应该让更多人看到。
半年,我终于等到了她。尽管知道她不是来找我和好的,可是我还是迫不及待地留住了她。
半年,我没有自信能再等半年。
我们顺理成章地订婚,我把她梦想中的婚戒套在她手指上的时候,看到她眼里的泪花。那么晶莹剔透,我在水雾朦胧中对家里的人说,你们放心吧。
原因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可是奈何,老天爷永远都在拆台。
我对韦博集团的处理手段太过凌厉,终究被他们饿急反扑了。只是我们想到,他们的反击方法那么极端。
唯一庆幸的是,有生之年,我终于能再次拥住我唯一的亲人,对她说“我爱你”了。火影重重中,我跳下楼,看到不远处小桃子似乎动了动,彻底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林飞扬未知世界海边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梦里一直有一个影子,穿着白色t恤蓝色背带裤,手里捧着一盒章鱼小丸子,我看不清她的脸。
她离我时近时远,有时候蹭到我身边来摇着我的手臂撒娇,有时候坐在离我不远的长椅上,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相同的是,我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绵延无尽的梦境里,紫藤萝开得绚烂。
我睁开眼睛,这才发觉自己被大大小小的木板固定住,动弹不得。
一个姑娘凑近一些,尖叫着喊,爸爸,他醒了!
这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照顾我的人说的是英文?我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稍稍一动,浑身就像是要散架。
这是哪儿?我开口,嗓音沙哑,像是灌了铅。
姑娘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你说话了吗?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再说一遍!
我定了定神,再次开口道,这是哪儿?
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姑娘握住我的手,仍然没回答我的问题。此刻,我想甩开这个姑娘的手,可是手臂连抬都抬不起来。
既然她不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我又开口问,你是谁?
我叫rebecca。她握着我的手又用力了一些,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吗?我叫什么名字?头开始剧烈的疼痛,我想不起来我叫什么名字。我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果然是伤着头了,姑娘的声音有些飘渺,亦真亦幻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伤着头了?一阵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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