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年几乎是雀跃地要跳起来,周裕之若真来,那就太好了,他们似乎到现在还未曾有过这么轻松的日子。每天会接到周裕之的短信,内容并不肉麻,无非是嘱咐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包括是不是趁机会去看看身体,他说得隐晦,她也明白,父亲无大碍的时候抽空做了检查,无非是些老话,多注意,不要受刺激,轻易不要吃什么止痛药,尽量物理治疗。几日下来,随着父亲身体的好转,季时年也意识到对周裕之多少有些苛求,当这样的念头从心里升起的时候,就特别想周裕之,即使恼他的时候心里也只是淡淡地怨。到如今,只消小小的一段通话连那怨也埋在某处。
季时年在尼斯又待了三天,这三天过得心神不宁,海南那样大的是事情怎么可以是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做完的,让她在这里孤零零地等,她宁愿忍了飞机的恐惧守到他身边。法国,曾经做过他们生活过的背景,不巧,他们互不相识,很巧,他们还可以在这里相约未来。
只是怎么能等呢?季时年已经不只一次把偷偷收拾好的行李打开了再放进去新增加的东西。终于父亲看不下去了,从最近喜欢上的瓷器藏品里抬起头。
“时年,回去吧。”
“爸……”
“到时候两个人结伴再回来嘛,你这几天毛手毛脚,我的瓷器可禁不起你摔,再说你的行李箱都快被你拉坏了。”
仿佛得了名正言顺的特赦,季时年抱着父亲撒娇,脑袋里却已经开始盘算买哪天的航班好回去给那个人个惊喜。
看女儿脸上的笑,菲利普觉得自己放心了,那个年轻人果然没有看错,能让他的小玫瑰再次绽放,他也放心了。
出了机舱,尽管有通道直接通到大厅,季时年仍不禁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她离开c城一个月,这里俨然已经进入了深秋,偶尔的雨后冷得利害,明显传递出冬的寒意。
拖着行李箱走向半山湾的公寓,洗漱完毕后她要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他面前,约定他的夜晚。
公寓的钟点工正在收拾屋子,看季时年进门极是诧异,忙笑了说,季小姐,好长时间没见,刚下飞机?赶快休息一下。
脱了高跟鞋,季时年坐在沙发上喘口气儿,喝一口钟点工倒的热水。手边是近几日的报纸,钟点工一个星期收拾一次,桌子上现在也就有三份。离开c城这段时间还真是有点儿想念,季时年随手拿起一份认真看头版的要闻介绍,此时的c城在她的记忆里已经熟悉了很多,比如说城西区,她就知道那是老宅的地方,而城南则是吃牛肉面的地方,城的西南则是文化节的主场地。一行一行扫下去,周裕之的名字跳了出来,季时年定睛一看,那个黑色的大标题晃晃悠悠地显出来,“风华大少背女友偷吃被曝,疑似名主持情人有孕在身”。
季时年脑袋沉沉的,尽管不相信,这报纸毕竟说过他俩的谎言,可是手指不由翻到那一版,有图片为证。
图片清晰地很,周裕之坐在餐桌前,脸上淌下水来,表情被动而茫然地向上看,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位面目姣好的女子,表情委屈而愤怒,一手拿着一只杯子,杯面倾斜,让人一看就明白周裕之脸上的水来自哪里,另一只手撑着后腰,明显地腆着一个大肚子。
从这图片看和那标题简直百分之百地符合。
季时年的脑袋更沉了,眨眨眼睛盯着那女子,似乎有些面善,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低头细看文字,里面出现了“吴佩佩”这个名字,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文章中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此女为什么能在风华品酒会如此重要的活动中力拔头筹拿到主持人,原因是此女为风华大少的影子女友,所以才有这样的机遇,接着又分析了为何主持中突然晕倒,原来那个时候就有孕在身,所以此之后,该主持人既没有因为主持出了纰漏而被追究检查,之后更是稳坐当家花旦之位置。不料,风华大少喜新厌旧,与来自法国的俏女郎一见钟情,抛弃旧爱,为绝后患,使该主持人保胎成功后成为大型选秀节目的不二主持人,风头一时无两。千算万算,感情难算,女主持人在怀胎5个月后突然不干了,要求复合,风华大少拒绝。由此便有了这图片一幕。
报纸上说的有模有样,有鼻子有眼,奇的是前后居然能够贯通,季时年尽管不信,心思也恍惚起来,扔了报纸扶着头上楼,头开始痛,她不应该相信的,可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离开c城,人在法国的时候,刚才她注意到那是三天前的报纸,周裕之居然没有跟她透露半分,但凡是假的,他就应该跟她说明,不能让她像个傻瓜一样总是被这些无聊的八卦击中。他说让她在法国等他,说要去浪漫的葡萄庄园,一改之前的口径堵了她的嘴不让她回来,原因究竟有多复杂?
闷热的蒸汽充满了浴室,季时年的头痛得更厉害了,胃里有些恶心,趴在洗面池呕了半天却无物可吐,直呕得头晕眼花,身体发虚,镜子中的影像模模糊糊,想伸手擦干净上面的水汽,却不料脚下打飘,脚底一滑头磕在面池上,只来得及抓住旁边毛巾架减缓一下摔势,人就侧摔在地上人事不知。只有花洒和水龙头里的水还在哗哗地流。
钟点工阿姨听到一声响,跑过来敲门,大声喊季小姐,季小姐,却听不到回应,找来钥匙打开房门,就看见季时年侧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顿时急出一身汗,慌忙关了花洒和水龙头,使劲晃季时年却不见就动静,拖也拖不动,慌不择路地跑出来拨了120急救,又跑到门外看能不能找到帮手。
劳伦斯穿过小路,前面就是季时年的公寓,他们俩住一处,却很少见面,他到这里时,季时年准备要去政府帮忙,早出晚归,即使碰到也是和周裕之在一起,再后来季时年的屋子便黑灯了,有那么几次,深夜里他路过小屋,也总是黑漆漆的,心里猜到的可能的事实让他的心难受,那种难受仿佛自己最喜欢的花被人眼睁睁摘了去。
看一眼公寓的门,仍然紧闭着,不知道在法国的季时年到底怎样,又噻笑,这何尝又是自己担心的。低头疾走,突然房门打开,不由看过去,心里有丝丝地期待,看是公寓的钟点工,脚下不停继续要走,却被那女人大呼小叫地喊住了。
“劳伦斯先生,快来,快帮忙,季小姐她晕过去了。”
劳伦斯脑袋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脚下已经转了弯,“怎么啦?”
“季小姐刚回来,洗澡晕倒了,我怎么叫都不醒,120也叫了,我弄不动她。”钟点工哭诉着扯了劳伦斯往里跑。
浴室的门开着,季时年躺在地上,身上并无他物,劳伦斯脸色发红,叫钟点工取了毛巾盖到季时年身上,方才进来抱起身。
她鼻息微弱,额头上不知道是水还是汗,一颗一颗的,左额角被磕红一个大包,脸色却如纸白,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自己在抱着根羽毛。心底某处像被扭住了似的疼,脚下却稳着步子一步一步下楼,无论怎样,希望她不要有事。
救护车的声音远远地已经听到,外面天凉,劳伦斯扯了榻上的凉被把季时年再裹一层。
急救医生简单摸了脉搏和心跳,看病人呼吸虽微弱却还算平稳,暂时无虞,几个人合着力把季时年抬到救护车上。
被子的一角掉落,莹玉般的肩和背不意露了出来,那个蝴蝶状的印记堪堪地现在劳伦斯的眼前。
往事如潮水袭上心头,惊喜、激动、遗憾、难耐、愤怒、不解、痛苦,有多少种感觉入了心肺,劳伦斯双手捂脸,有泪顺着指缝溢出。
旁边的护士拍拍他的肩,“咳,你女朋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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