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落下来阮石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看着我:万禧,连你生气的样子都是生动的。
镜子里的自己,像一只愤怒而消瘦的猴子,赤裸着光光的身体,零落的散着这个男人牙齿的痕迹。
接下来的几天,阮石扔掉了公司是事,只要我答应一件事,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只要我不要求婚姻茉莉是不介意的。
我冷笑:你以为自己是谁?要一妻一妾?你配吗?
阮石不言不语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翻抽屉,看见不顺眼的东西就扔出来,很快地板上到处都是凌乱,像一场劫难正在进行中,我冷冷地看他疯狂。
最后,他从电脑桌抽屉里找到一把锋利的美工刀,在纸上划来划去,抬头对我笑:它很锋利啊。
我冷冷地逼视着他。他左手的食指上划了一下,一粒滚圆的血珠蹦出来,阮石的眼睛,直直地瞪在烈艳的血珠上,嘴角挂着一抹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突兀停在我身边:万禧,要不,我们一起死吧?
我哼哼地冷笑了一下,我不相信一个连婚姻都不会舍弃的人会舍弃生命。
他弯腰,看着我没有表情的脸:万禧,我真的能做出来,你信不信?
我的回答懒洋洋的:相信。
在我脸上始终挂着的无所谓神态,激怒了他,狠狠的,他坐下,床忽悠着闪了一下,搂着我的脖子,阮石搂着我,用美工刀划开遮掩在脖子上的头发,冰凉而尖利的利刃闪过脖子上的皮肤。
阮石的唇放在我下巴上,喃喃的声音里逐渐弥漫上绝望:信不信,万禧,只要我一用力,我们就完了。
寒冷的美工刀利刃游动在大动脉上,始终的冷静开始游弋,小时候我一直害怕打针的,校医每次来班里打预防针时,只要能够,我就会逃进女厕所,一直躲到同学告诉我校医走了才敢战战兢兢出来,并不是害怕打针的瞬间,我受不了在扎针之前,酒精棉球在皮肤上游来游去的感觉,微微的寒气四处散发,我不知道那令人惊悸的一针会在什么时候惊动了皮肤上的神经,如果逃不开校医,当他在擦究竟棉球时,我的皮肤就开始了紧张的痉挛,四肢发抖。
冰凉的美工刀有动在脖子上,像极了当年校医手里的棉球,像极了我一些恐怖的心态,比如地震,我宁肯一块楼板掉下,干净利索地把我砸死在睡梦里,我不要受伤的痛疼折磨以及被困顿在黑暗里的恐惧。
对自己说不要抖不要抖,我却控制不住神经的战栗。
我的脸开始发白,我哭了,我说:阮石,你快一点用力。
我的颤抖,终于让阮石有赢掉了这场游戏的感觉,他缓缓地吹着落在刀子上的发丝,胜利的微笑浮上来。
身体绵软地倒下,像当年晕针一样,刀子的利刃让我晕过去。
第十八章有些爱情像呼吸
1
粟米出事了。
粟米一直是喜欢春天的,她说春天的时候大地复苏,人的心开始浮游,想水藻荡漾在水里,季节暖起来时,人的性欲,像疯长在荒草,张扬在身体里,让浮想联翩,对一切都充满美好的幻想。
这天夜里,粟米无比惆怅地躺在床上,一个人缠绵了很久才睡过去,渐渐暖起来的季节让每个女人的心里都有春天在盛开,疯长在女人心里的春天,像花朵一样张扬了女人的欲望,女人们不断地跑进时装店,跑进她的晚里设计室,美丽的衣服,是花朵的衣裳是花朵的颜色,女人们急于让自己变漂亮使得粟米忙碌,顾不上寻觅情人,只能,一个人打发掉寂寥的长夜。粟米从不忌讳在寂寥的夜里抚慰自己,但绝对不用代用品,路过街上三步一岗五步一稍的夫妻用品商店时,她指着那些欲盖弥彰的广告一片乐:什么时候我们的男人变成了性无能,女人个个变成了性饥渴?转而嘲讽:只有又老又丑又没钱的女人才用代用品,哈哈,好好的女人被塑料搞了……
迷迷糊糊睡到凌晨时,粟米的唇上游动着软软的唇,粟米以为在梦里,微微张开饥渴的唇,迎合了,很快,唇又在开始下移,糯软地贴着身体滑下去……
这种强烈而真实的感觉不像是在了梦里,粟米一挥手,摸到了一个身体,伏在她的身上。
粟米的惊叫喊出一半后,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捂住了,黑暗里,响着熟悉的呼吸。
粟米努力张着眼睛,试图看清黑暗中的面孔。
一个低低的声音说:是我,小武。
粟米的挣扎就软下去,微微沙哑的声音,真的是小武。
粟米按亮台灯,小武的样子,刷拉地就亮在空气里,短短短的头发,黑黑的面孔,他看着她,眼里有逐渐浓郁起来的温情,手指哀怜地抚过她脸旁的长发。
粟米看着他,这转瞬的四年时光,这个叫小武的男人,在她的生活里,正在逐渐疏远逐渐陌生。这场婚姻本就不曾存在过爱情,甚至,在着四年里,穿梭一样出现在粟米生活中的男人逐渐冲淡了小武留在粟米生活中的痕迹,甚至有时,她想起小武这个名字,会怀疑,他,在某段时间,是否真的曾滞留在自己生活?
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在粟米的心或者眼神里出现,甚至,她有些冷静:小武,你怎么在这里?
笃定粗洒的小武,粟米眼里的疑惑,他并无在意,只是温情地揽着她的腰:想你了。
粟米嗅到他身上有一股霉变的气息,她向一边歪了一下:你多久没洗澡了?
小武站起来,他还是那个在外面飞扬跋扈回家却对她千依百顺的男子:你呀,改不掉洁癖。
他去卫生间,里面响起稀哩哗啦的水声,粟米呆呆地望着窗子,一片黑暗,温润的水气从门的缝隙里钻出来,她心里只反复回旋小武已逐渐陌生了的名字,试图用不断的重复对他重新熟悉,却是不能,突兀地想起来,小武是还有六年刑期的,在这个漆黑的凌晨,他吹在自己面前,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越狱的。
粟米惊悸了一下,突然闯回来的小武,让她的方寸出现了短暂的惶恐,于是她抓起电话,我接起来的瞬间,却被阮石挂断了,望着话筒,粟米落下了久久未落的泪水,突兀间有了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小武的突然间出现打破了粟米生机勃勃的新生活。
小武裹着一身水淋淋的水气,回到她身边,微笑着看她然后顺手关掉台灯,刹那间粟米感觉自己跌落回了从前。
尽管睡前她曾经怀着渴望自己跟自己缠绵,此刻,茁壮而激情飞跃的小武,点燃不起她的激情,她只能在黑暗里,张着迷茫的眼睛,心里翻腾着:以后,以后会怎样呢?
太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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