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角深处透过玻璃看得见院子的座位上,二人面
对面坐下。圭次仍是一副正颜厉色的目光阴视着迪于。
“怎么啦?那么可怕的脸?〃
服务员送来凉水,问二人要点什么。
“咖啡?〃
圭次冷冷地说道。迪子随之点点头。圭次很不耐烦地
等着服务员鞠躬离去后,说道,
“我见到姐夫了。”
他唐突地说了一句,又闭上了嘴。
“怎么了?〃
“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提问,行不行?〃
圭次那双眼脸的眼眸里凝聚着忿懑。
“请不要说谎。”
“我不说慌。”
迪子盯了视着圭次点点头。
“我接连不断地询问你,是不是和我姐夫有来往……”
瞬间,迪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
时起,她就有着某种预感,但她没有想到会如此直截了当
地受到他的责问。
“这是怎么回事?〃
迪子垂下眼险。她觉得低头不语,等于在默认圭次说
的话,但她无法回答。
“有关系的吧。”
圭次又问道。迪于缓缓地点点头。
“果然……”
圭次低声呢喃道。
迪子不敢正视圭次的脸。无论遭到怒斥,还是受到轻
蔑,不管被他怎么看,都已经无可娩救。在圭次的面前,迪
于完全成了罪人。
长久的沈默。
服务员送来咖啡,放在二人的面前。在低伏的目光一
端,看得见服务员的手拿着匙子在碗皿里发出“咯咯”的声
音搅着。迪子注视着放在桌子上乳白色的咖啡杯,哑然无
曰。
一瞬间的怯意变成惨沮,不久一种适意感笼罩着迪
于。她一边感到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一边又觉得这事该结
束了。她甚至感到一阵轻松,觉得可以不必再遮掩了。
“我明白了。”
圭次沉吟地嗫嚅道。
迪子缓缓地抬起头,圭次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抱着
头,细细的手指揪着头发蠕蠕地搔动着。
自己的放荡已经败露,迪子却心安理得,痛苦的反而
是圭次。有权指责她的圭次却受不了了。
迪子为自己明知廉耻却不象圭次那般痛苦而惊呆了。
因此,她一边感到自己太自私,太靠不住,却又毫无愧恨之
感。
想来她很早以前就觉悟到这样的欺骗不会长久,早晚
要东窗事发。只是虽然知道那是迟早的事,但那个“迟早”,
那个时刻,来得稍稍早了一些。迪子的心里已经有着这样
的精神准备。现在的处境,其差别也许就在于这种精神准
备造成的错误里。
不久,圭次慢慢地抬起头,那眼睛里,说是愤怒,不如
说是近乎坦然的目光。
“真的是那样的。”
“对不起……”
迪子现在聊以自慰地向圭次表示歉意。如果可能的
话,她真想把头扣在地上道歉,虽然道歉并不能解决什么
问题,但不那么做,她便得不到安宁。
“不知道……”
圭次孤零零地哺语道,接着还不敢相信似地望着迪
子。
现在,对迪子来说,想知道圭次怎么会了解她和阿久
津的事。
“是部长说的?〃
须夷,圭次摇了摇头。
“那些事,姐夫没有说。”
“那么,你怎么。。。。。。〃
“我只是猜测。”
圭次忿然地说道,
“上次问你为何不和我结婚,你说去问姐夫。可是不知
(bsp;为何,我怕问他,我预感到倘若一问,我们的关系就完了,
所以我只是和姐姐见了一面就回去了。”
迪子可以理解了。
“后来我想了许多事情。为什么你不愿和我结婚?为什
么问我姐夫就能知道?在输血中心,你是不是还有意中人?
也许正因为遭到你的拒绝,我越发想要得到你。在这一个
月里,我尽想着这件事。可是光想也无济于事,今天早晨我
狠狠心便来了京都,想再找到你和姐夫,当面问清楚。”
“你先见到了部长!”
“开始时姐夫只是闪烁其辞,说‘她有她的道理吧,’这
时我忽然觉得姐夫也许正爱着你,否则他一个人就没有理
由如此反对,于是我试探了一句,‘难道姐夫爱着迪子
君?'〃
迪子避开圭次的犀利的目光,只顾伏下着眼睑。
“姐夫马上说,‘不对!'可是那时他的表情很狼狈,一
刹那满脸通红,接着又变得很苍白,争辩起来语无伦次,判
若两人。”
“那是在部长的家里?〃
“是的。幸好姐姐不在。”
须夷,圭次的嘴边浮出苦涩的笑意,但马上又恢复了
原来的认真表情。
“姐夫不住地争辩说,你的事情他不太清楚。但是越说
越不打自招。姐夫不是个刁滑的人,所以不管怎样,他的话
和神色都已经露出了破绽。”
阿久津那被触及隐私而不胜狼狈的身影,迪子触目可
见。
“在争辩时,他还脱日说出‘迪子’呢!”
“我的名字?〃
“话出口后,姐夫忙又改口说‘她’,可是尽管如此,我
已经明白了。我径直跑出姐夫的家,绘你打了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很高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迪子想起
一小时前圭次那急切的嗓音。
“总之,我全都明白了。”
圭次点上烟,抽了一日后,说道。
“我真混!〃
“.....”
“完全受骗了。”
“.....”
“还想抵赖吗?你还想装作没有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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