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子哑然。
她无言答对。的确,迪子和阿久津在欺骗忠厚诚实的
圭次。迪子罪孽尤其深重。她是主谋,甚至还演了一幕相亲
的闹剧。
仅凭“对不起”是不能原谅的。而且,这话讲出口来,也
变得虚情假意。
然而,迪子从一开始并没有欺骗和作弄圭次的打算,
这是确切无疑的。虽然结果已经如此,但开始时只是想作
个小小的游戏。而且说是对圭次,不如说是为了接近阿久
律的妻子,是为了接近她探摸她的真面目,试探阿久津的
心。和圭次见面,只不过是为了这一目的的手段。
对圭次来说,从一开始起,她就没有厌恶和憎恨。宁可
说,她甚至觉得他是一位很有好感的青年。此后两人能够
来往,也是出自这样的心情。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为自己辩
解。
开始仅仅是手段,后来宁可说变成了好意。虽然拒绝
了他却还是在见面,就是因为她不嫌弃圭次。
“我没有那样的打算。”
“事到如今,我不想听你的争辩。”
圭次喝了口凉水,把还长长的香烟揉灭在烟灰缸里。
“我随便问问。你在第一次和我见面时,就已经和我姐
下载
夫有关系了吧。”
迪子想了想后,点点头。现在,她情愿倾其所知,甘心
受罚。
“是一边暗中交往着,一边欺骗我和我的姐姐来和我
相亲吧。”
“请你别这么讲!”
“难道不是吗?错了?〃
圭次耸耸肩,悲哀突然在迪子的体内扩散。自己干了
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事,圭次专断地不愿体谅她的内心,
这都令她感到可耻和懊恼。
“你玩弄了我们姐弟俩。”
“请别.....”
迪子用双手捂着脸,眼前一黑,泪水立即溢出,渗出她
的手指间。
“我姐姐也受骗了。”
“对不起。”
迪子捂着脸站起身。
“等等。”
圭次的声音从背后追来,但迪于径直穿过走廊,跑出
大门。
出租汽车在旅馆的门前候客。迪予钻进车里,说了声
“东山”。
司机插上钥匙,按下计程器。
“东山什么地方?〃
“哪里都行,快走!”
要去哪里?此刻迪子毫无目标。她只想一个人清静一
下。无论在街上走,还是回到家里,都会碰上人。车内是独
自一人的最好场所。
暮秋星期天的一天已经降下帷幕,家家点起了灯火,
大街上也许因为是休息天,显得冷冷清清的,人影稀少。无
(bsp;论在淮家,现在都是星期天的晚饭时间。
“出了什么事?〃
司机从后望镜里窥察着,见迪子掩着脸,疑窦顿生。
迪子没有回答,深深地埋在座泣上望着街道的夜色。
车在白川大街朝北开去。是不知看过多少次的熟悉的街
道。是和阿久津幽会一起坐车经过的路。这街道,现在却显
得落寞而陌生。
“怎么样?去将军冢,还是登比睿山?〃
“那。。。。。。〃
“去哪里?〃
“远的吧。”
迪子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似的。也许有了目标,司机定
下心来,把正了方向盘。
现在圭次怎么样了?她离开旅馆时,他叫她“等等”,这
是什么意思?声音那么严历,还言犹未尽吗?还是仍依恋着
她?不管怎样,和圭次的交往,这就结束了。
正因为他是个真诚而厚道的青年,所以她想在分手时
做得更漂亮洒脱。既然自己丝毫不怨恨池,圭次也爱着她,
那么分手就应该能够做得更潇洒。
为什么会变得这样?虽然她觉得一切原因都在于自
己,但如此分手仍是不堪忍受的。
圭次也许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阿久津的妻子。如果这
样,她会怎么说呢?
圭次跑走后,阿久津也许现在正和孩子一起在家里。
他在家里想着什么?知道自己的事情已被圭次察觉,会先
去了妻子的医院?还是楞楞地待在家里考虑着正在逼近的
悲惨结局?
也许圭次径直回东京,再也不会来京都了。而且阿久
津和迪子之间,也许和以前一样,按同样的形式继续着,不
会有任何变化。
车从山中越进入比睿山的公路。凿开山腰开出的道路
豁然开朗,不久在密林的前端看得见一溜灯光,这是琵琶
湖对岸的街道。一串光珠在黑暗中跃起,掠过空间,那准是
横跨琵琶湖的琵琶湖大桥的灯光。
今年初夏,迪于和阿久律、阿久津的妻子、孩子、圭次
五个人坐车渡过这座桥。迪于和圭次两人坐在后座上,在
桥中央,迪子把阿久律和夫人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形象摄
进了照相机里。
那以后只过了半年。阿久津和迪子之间,好像从那时
起就突然分崩离析。那是突如其来的。分崩离析的原因是
在两人之间象沉淀物一样渐惭地沉积着的。
这种时候,也许正是一个时机。
车在密林间往左拐弯,开过夜色中的琵琶湖又往右
拐,转眼就已经快到山顶。毕竟已是十一月,很少有车去山
顶。再往左驶一个大弧形,右边看得见广播中转站,再开一
段路程,便到了山顶的停车场。
“下车吗?〃
司机担忧地问道。
“我下去走走。”
迪子竖起衣领走到车外。即使在平地也已经很寒冷,
一到这里,更是秋风萧瑟,寒如严冬。夏季人声嗜杂的了望
台,现在也空荡荡的,一片岑寂,只是到处可见一对对情侣
的情影。
迪子走向了望台的右边,从那里俯瞰散落在山峡里的
房屋的灯光。在晚秋的幽空下,那些灯光显得时隐时现零
零落落,无论在哪里,在?
阅读野蒿园最新章节 请关注书趣阁(www.sq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