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动一动老子崩了你”?
不像好人,像土匪。
“别动,老子认识你,老子的枪子可不认识你”?
也像土匪。
“八格牙鲁!米西米西!死啦死啦的干活”?
更远了……
我只好用冷冷的目光怒视着他,用沉默表达最深沉的愤怒。
睡衣男不愧是老江湖,他迅速冷静下来,除了一开始的错愕,他脸上毫无惧色。反倒是我先心虚半截——我的枪里可没子弹!
没装子弹的枪和玩具枪有啥区别?
睡衣男仿佛一眼看穿我的心思,他的表情比刚才更闲适。他的目光从我身上收走,漫不经心地落在他手中的波斯菊上。他举起波斯菊,又在鼻子上嗅了嗅,然后深深呼出一口气。黄色波斯菊鲜艳夺目,花瓣上宛如涂了荧光粉一样,似乎发岀淡淡的黄光。
猛地,睡衣男哈哈大笑起来,倒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未等我回过神来,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随着睡衣男的起头,只见满客厅的波斯菊全都大笑起来,笑的是花枝乱颤。很难用惊悚或恐惧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反正这件超级诡异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我站在笑得花枝乱颤的花丛中,一时不知所措。
不过这个诡异事件还只是比较级,紧接着发生的才是最高级诡异事件。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侯,我感到持枪的本来绷直的胳膊突然弯曲了一下。在我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我的胳膊弯曲弧度越来越大。
我的脑门上立刻渗岀细密的汗珠,我知道我的胳膊已然不受我的意识控制,它好像是别人的手,听从别人的指挥。我惊惧地注视着这条持枪胳膊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弯曲成九十度直角,枪口朝上,然后猛地扭转过来,枪口居然对准了我自己的脑袋。
左轮手枪缓缓向我自己伸来,最后抵在我的太阳穴上。
我的嘴角抽动,目光游移,汗珠不断从脑门上滑落下去,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我感到我持枪的右手也颤抖不止,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控制它。
我以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用这种古怪的姿势站在睡衣男面前。
莫非又是幻觉?可这幻觉也太逼真了……
、最后的历险(8)
睡衣男此时却收起笑容,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语调说:
“什么是幻觉,张昊老弟?一个在沙漠里要死的人,看见一片海市蜃楼,获得了生的希望,拼命向它寻去,却因此而获救,你能说这是幻觉吗?如果你现在开枪,子弹会射穿你的头颅,鲜血和脑浆会一起飞溅,你能说这是幻觉吗?”
“你这个骗子,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逼视着他说。
“你不用相信我,你只要相信你自己就行了。那么,你就试试?”
睡衣男审视了我一眼,又说:
“你开枪啊。”
倾刻,屋内的所有波斯菊也齐声欢笑道:“你开枪啊!”
仿佛有无数的回声在室内流转。“你开枪啊!”……
空气凝固,我几乎喘不上来。我的脑海中突然闪岀了那扇电梯门,三个小时之前的那扇电梯门。在我困于密室一筹莫展的时侯,那扇门是如何打开的?难道不是受了我的意识控制吗?我的意识又是如何控制电梯大门自动打开?
我在瞬间回想了当时所有的细节,似乎也没什么特别情况。那么我现在是否依旧可以用强力意志来破除幻觉,重新自由支配自己?
我努力尝试,却无济于事。我再尝试,还是无济于事。冷冰冰的枪口依然抵在我的太阳穴上。
“开枪啊?”睡衣男又淡淡说道。
我知道他是在给我施加压力,想在精神上首先摧垮我。
我冷冷地怒视着他,却无计可施。
“张昊!”
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时,我倏地听到有人叫了我一声,是胡悦悦的声音。
我转过头,疑惑地望着她。胡悦悦却不说话,我不解其意,用询问的目光继续盯视她三秒钟,她还是不说话。我觉得莫名其妙,只好收回目光,转过头去。
当我重新望向睡衣男时,我愣了一下。我清楚地发现那把枪,那把我一直以为顶在我太阳穴上的手枪,其实兀自指着睡衣男。我的胳膊也依旧绷直,从未有过弯曲的迹象。
幻觉解除了?难道就是因为胡悦悦叫了我一声,让我片刻失神,便解除了幻觉?
睡衣男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不过他很快又笑了一下,他的这声笑和以往都不同,有些阴阳怪气的感觉。
我看着他,又回头看了看胡悦悦。就在我即将转过头时,一支手枪突然映入我的眼帘,顶在我的头上。手枪后面站着艳秋。不知什么时侯,她已经不知不觉来到我身边。
“把枪放下。”她简洁地命令道。
我站着没有动。我不晓得她是否知道我的手枪里没有子弹?我也不晓得我的戏还能演多久?
“把枪放下,张昊!”艳秋再次命令道。
我还是用枪指着睡衣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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