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是抬起手,虽然迟缓但是力气不小地握住希安的手,小声但是清晰地说:“瑜意,我回来了,我保证再也不喝醉了。”
集体僵硬。
希安的第一反应就想把手抽出来,但是没有成功。原来心真的会疼,难过到哀伤,就像被最信任的人从胸前用利刃刺穿了。林是,你怎么可以在我这么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伤我这么深。为什么你可以做到这么残忍。希安不敢转身,不敢动,她能感受到纪问安他们对她的怜悯,带着七分了然,三分同情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她的背。这样的自己真不是一点的丢脸啊。
我怎么忘了,我的运气一向不好,可竟然还这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你。林是,这算不算是我活该?希安不无自嘲地想。
林耀咬牙切齿地说:“林是,你看清楚你面前的人是谁!”
林是布满血丝的眼睛清明了些,用一只手揉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的样子,嘶哑着嗓子开口:“瑜意么?给我倒杯水。叫他们出去。”
林耀冷哼:“渴死你算了。”
希安却急急地站起身,示意大家到客厅里,低声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倒水。”浓浓的哭腔让人不忍卒听。
林耀跟着她出去,情不自禁地想揽住她的肩膀,问:“我要不要留下来?”
纪问安和那个貌似公司员工的陌生男子也走了过来,纪问安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那男人便诚惶诚恐地说:“纪总,那我先走了。”八卦大家都喜欢,但是老板的私事也不是那么容易拿来当茶余饭后的闲谈的。
纪问安有些倦意,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希安垂着头,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红着眼眶,竭尽全力地忍住不哭出来,她一向把自尊看得很重,没有办法在一大群人中间肆无忌惮地哭出来,大家对她的怜悯让她的心脏一下一下地痛:“不用了,我可以的。”希安扬起脸,眼泪在眼睛里转着圈,很给面子的没流下来,她甚至还笑了一下,“你放心吧,我不会把林是一个人丢在家里的,要走的话,我会等明天林是酒醒了再走。”
林耀满脸的不忍,安慰道:“你应该知道,林是他心里有你的。”
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告诉我林是心里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希安马上低下头,眼泪瞬时间砸到了地板上,“求你了,你先走吧。”声音这样的软弱无依,像是被风吹得飘零的叶子。
林耀从没像现在这样得恼怒过林是的无心之失,虽然希安一直低着头,但是他看得到她一直颤抖着的瘦削的肩膀,能够感受得到希安的伤心难过。
“那我们先走了。”纪问安在旁边看得也不好过,坦白说,林是这次做得有点不上道,虽然他本人并没有意识。
几乎是听到门关上的同一刻,希安蹲下来,把脸埋在双膝之间,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有她延绵不绝的呜咽和抽泣,听起来又孤单又寂寞。过了很久,希安脱力地站起来,牛仔裤上被泅湿了一大片,粘粘的,让她觉得很恶心。
希安拖着疲乏的步伐走到卧室,林是已经睡了,眉毛皱着,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希安上前脱去他的衣服,去浴室打了水替他擦拭了一遍身体然后帮他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希安安顿好他,才洗了澡去书房睡觉。
林是第二天起床,看见身旁没有希安的身影,一阵阵的头痛袭来,这才想起来昨晚自己喝醉了。走到外面一通找,却发现希安不在家,不过他也没有怎么在意,但是等他发现客厅里希安的那个行李箱不见了,他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正想打个电话给她,放在卧室的手机就响了,却是林耀。
“喂,什么事?”
林耀的语气不善:“酒醒了?你知不知道昨晚做了什么?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提醒你老老实实地和希安道歉。不然我看你们也差不多了。”
“我做什么不重要。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操心,我警告你,别对她有非分之想,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就在不久之前。别说你什么心思都没有。”林是说不清自己现在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地说这些,他一向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那种波澜不惊。现在却莫名心虚,他下意识地觉得他要失去希安了。
林耀听着林是用冰冷的口吻说出的这番话,却笑得嚣张,有恃无恐得就像手握重兵的土匪,“我是喜欢她,但只是朋友之间的欣赏。如果我想追她的话就不会管她是谁的。当初你不是清楚地知道她是余居城的女朋友么,还不是一样在背后做小动作,如果不是因为你,刘易然会回来么?你扪心自问,究竟谁才是你心里想要的。兄弟一场,不管你怎么说,该提醒你的我还是要提醒,昨晚你喝醉了,希安照顾你,你喊得是张瑜意的名字,当着公司市场部的王成和纪问安的面。真可惜,你没看见希安到底是怎么样的难过。”林耀的最后一句说得再嘲讽不过。
林是走到餐桌前面,呼吸骤然沉重起来,语气一滞:“希安留了张纸条给我,她走了。”
挂了电话,林是才发现握着手机的手心里潮湿一片,桌子上的那张纸条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一笔一划写得很清楚,所以显得异常稚嫩,像是初学的孩童。看得出,她写的很认真。
“林是,我想我们不大合适,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真的,别来找我,对此,我会感激你。”
林是呆愣了片刻,狠狠地把这张纸扔到垃圾桶里,她说她会感激自己,却是因为他承诺不去找她!林是简直气炸了肺,手一甩,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扫到了地上,砰砰砰地一阵乱响,犹自不解气。
他打了电话托人去查希安回家的时间,他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感谢神明你一直都在
希安拉着一个旅行箱,随意地漫步在b市街头,就像全国其他地方的大城市一样,在b市,即使是清晨,空气也是浑浊的。希安在b市没有熟悉的人,确实是走投无路了,才打了个电话给沈川渝。
“川渝?”现在是早上六点不到,希安知道自己一定扰人清梦了,幸好,沈川渝的手机没有关机。
“嗯?希安?”沈川渝的声音透出一股浓烈的睡眠不足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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