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是打电话的人对生死选择的问题了。只是这阵子要注意一下申领死亡保险金的案子。
“葛西副课长,能过来一下吗?”
葛西一返回座位,若皅便拿着刚才那份死亡保险金文件走过去,意在趁未有其他事打扰之前谈一谈。
“好。出了什么事?”
“这么个案子,不觉得奇怪吗?”
“噢?哪方面?”
若皅挺来劲地指指死亡手段及状况一栏。身高一百四十五厘米的老妪,在高度只有七十厘米的衣橱抽屉上打个绳结吊死了。“这不是挺不正常的吗?”他问道。
黑屋吊影(5)
(bsp;“嗬嗬。”
葛西慢慢审视着死亡诊断书,并不显示出特别的兴趣。
“……噢,这也是常有的事吧。”
自思可能是杀人案的若皅泄了气。
“这是……常有的?”
“吊死嘛,并不限于从高处悬吊。在比自己身高低处打结的例子多得很。之前我在仙台支社时,曾有一位为阿尔茨海默病一种发展缓慢的痴呆症。所苦的老太婆,在医院床头的铁管子上,用长衣打个结,套在脖子上,从床上滑落下来吊死了。要说高度的话,那次还不到四五十厘米呢。”
“是吗?……”
“不过你要是放心不下,不妨让营业所长到所在的警署问问看。如果没有可疑之处,你也就可以放心了。”
“就这样办吧。”
若皅明白葛西是为了不伤自己面子,才过问这事的。他苦笑着收起文件,心情颇为奇特:既非放心,亦非气馁。
真正的麻烦事发生在那天下午。
“若皅主任。”
若皅一抬头,见是坂上弘美和田村真弓。田村表情难堪,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
“是那边的顾客。说支票拒付,是我们公司之过……说要我们赔偿五千万日元。”
坂上弘美一脸无奈地说。
若皅望望柜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见过。白发,戴银边眼镜。是早上荒木来吵闹时,坐在一旁的中小企业的社长打扮的男子。当时,他曾觉得这个男子的举动有点不寻常,但因为当时被荒木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去深究。
此时再打量一下,以那副模样直接来窗###涉,倒不会让人产生心理上的压力。但有一名年约四十五岁的男子,抱臂站在他身后。略胖而结实的体格,红而宽的脸膛,玻璃珠子般的小眼睛,恶狠狠的眼神。即使穿西服系领带,也散发着异于一般职员的味道。
“是什么事?怎么说是我们的责任?”
“那位矢田部先生上午来过,申请保单抵押贷款。”
坂上弘美将电脑打出的核算表递给若皅。从表上看,那位白发、有社长般举止的人名叫矢田部政宏。因为参加了储蓄性质较强的保险和个人养老保险,所以以保单做抵押,总共应可贷到一千六百四十万日元以内的款项。
“于是我们就办理了保单抵押贷款的手续,但他带来的印章与保单的印鉴不符。字体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同时刻制的印章吧。”
田村真弓将手中的描图纸和今早写的签约人贷款申请书放在若皅桌上。描图纸上正确地印下了保险单上的印鉴。字体的确一模一样,但申请书上盖的印迹直径约大两毫米。
“那顾客是怎么说的呢?”
“当时他只说了一句‘这样确实没有办法了’,马上就走了。”
田村真弓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可刚才他又和后面站着的那人来了,说因为得不到那笔贷款,支票被拒付而致公司破产,要我们赔偿损失五千万日元……”
坂上弘美愤愤地补充道。
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若皅心想。故意拿错印章来,等人家指出,回头就走。至此为止是制造理由,从现在起才见真面目。
对方可能是黑社会。若皅做个深呼吸,稳定情绪。葛西在下午乘一号线到下京营业所巡视。虽然近在咫尺,但在他回来之前,只能自己单独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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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村佳奈从柜台那边小跑着过来。
“若皅主任,那边的顾客说,要让他们等到什么时候?”
即使不看柜台那边,也能感觉到那个站着的男子正盯着这边。若皅有意不与他对视。
“好吧,带顾客到第一会客室。”
若皅对松村佳奈发出指示,然后穿上搭在椅背上的西服。那感觉如同上战场前铠甲加身。
“我去谈,如果葛西副课长回来了,让他来第一会客室。稍后送点饮料来,好吗?明白了吗?”
“是。”
坂上弘美点点头,推推田村真弓,返回座位去了。
若皅只带笔记本和铅笔,走出总务室。经过铺着油毡的走廊时做了好几下深呼吸,然后敲敲第一会客室的门,打开门。
“让二位久等了。”
那结实汉子扭动他的粗脖子,细细打量若皅。此人颧骨微赤,给人怒气冲冲的感觉。衬衣领子撑得满满的,别人看着也觉得憋得难受。
“真让俺们好等啊。那么,作为回报,该有个相应的答复给俺们啦?”
这期间,矢田部低着头一言不发。若皅瞥了两人一眼,在桌上放下两张名片。
“我叫若皅,是窗口业务主任。这位是矢田部先生吧?对不起,这位呢?”
黑屋吊影(6)
壮汉的鼻子上头堆起了皱纹。
“俺是职员。因为你们做错事,让俺们公司倒闭,所以跟社长一道来。”
这种假话连若皅也瞒不过。壮汉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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