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黑兰失窃的名画怎么会出现在法国?”
(bsp;“博物馆借出这些画办展览,以此作为国家的新开放政策。它们是西方艺术家的作品……应该是美国的艺术家。这些画在革命时期被收缴,所有者是法拉?罗莎?帕勒维,她很喜欢这些画。它们虽算不上珍贵,却也价值不菲。”
他的邻座开口说道:
“它们曾出现在瑞士,后来被转送到这里,并作为展品在一个叫尼斯的城市展出。我们有证据证明它们已被运送出境并且出现在尼斯博物馆的参展目录里。法国博物馆馆长说他已在展览结束后将画作归还,但我们并没有收到。”
“那你们是希望我与法国政府交涉了?”
“不,目前还不需要。我们要先自己调查一下。”
代办的表情僵硬起来,这一细微变化没有逃出谈话者的眼睛。
“这是我们接到的命令。德黑兰博物馆馆长认为他丢了面子。他很不高兴。”
6
法瑞边境,11月10日
公主手握奥迪小轿车的方向盘,顺利通过了瑞士海关。她决定走日内瓦机场北部的辅路。发亮的沥青马路两旁是厚厚的积雪,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夺目,暗处则蒙上了一层靛青色的影。空气异常干冷,海关人员想必更愿意在温暖的地方留守。
这想法令她面露微笑。她可不愿为多拉?玛尔画像的照片缴税——这幅表现毕加索悲情乡村的作品是她刚刚从巴黎拍卖会上大费周折才抢到手的。这不是钱的问题,它关乎原则立场。再说,这样才更有意思。她飞快地向后座瞟了一眼:照片仍在相框里,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平放在两个运动袋中间。其中一个是她的,另一个是鲍里的。鲍里直挺挺地坐在副驾驶位子上,他的光头几乎要碰到车顶了。巨人此刻面色惨淡:他的女上司酷爱飙车且擅长此道,而他本人虽然可以气定神闲地穿过最危险叵测的地方,可一旦方向盘离手,他会立刻变得心惊胆战。公主很清楚这一点:自出巴黎经过一个收费站之后,除了为一次不可思议的小解停过车以外,计速器的指针从未低过每小时180公里。汽车翻过了阿尔卑斯山脉的前几道山梁,公主从一连串的急转弯中享受到某种邪恶的快感。
轿车在高速行驶中猛地向左急转,鲍里连忙抓紧车门把手以免被巨大的惯性甩出去。在这惊险程度堪比汽车拉力赛的大转弯中,他最先看到了他们——三个海关职员已在三百米外靠近停车场的地方摆好了路障。
“临时关卡。”他平静地说道。
在其中一个职员的挥手示意下,奥迪停靠到路边的人行道上。这个职员留着两撇自行车把形状的漂亮小胡子,这显然比鲍里的胡子更令人印象深刻。
“夫人,先生,你们好。我能否看看你们的证件?”txt电子
德雷耶迷案(5)
公主摘下太阳镜,对他粲然一笑,一只手伸出摇下来的车窗,将两本护照递给他:一本是她的瑞士护照,另一本是鲍里的法国护照。
“你们去……”
“回家,我住在西利尼,长官先生。”
“没有要申报的吗?”
“不用了,没什么特别的。”
职员向车后座瞥了一眼,他看到了照片和运动袋,又重新转向女驾驶员。这是一位美丽非凡的女子,四十上下却光彩照人。她穿着得体,隐隐透出某种华贵的气度和奇妙的幽香。职员又看了看她的乘客,这个身穿名牌鹿皮夹克衫的男人虽然算不上明显的不搭调,但看起来却不那么放松。“这可是个不好惹的大块头。”职员自言自语道。他想起了瓦莱传说中的大贝莱:这个人曾令恶毒的执行官们吓破鼠胆。“不过有一点除外,”至少他这样认为,“大贝莱可没有过非洲的祖先。”
“先生,您来瑞士是为了做生意吗?”
公主没有给鲍里开口说话的机会:
“不,我的朋友住在我家里,他是来度假的。”
“很好,夫人。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谢谢,也祝福您。”
“愿意为您效劳。”
奥迪重新发动,这一次倒是颇为平缓。鲍里叹了口气:
“他们就没看见那些照片?”
语气半是怀疑,半是愤懑。鲍里对消极怠工极为反感。如果在法国海关,他一定会被严密盘查,直到扒开他那脏兮兮的鞋子,妄图可以从中找到发白的钱币,或者干脆以惹恼两个阔佬为乐,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黑人,坐在他永远买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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