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阅读_凭什么要被你侮辱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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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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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晓丫知道朱慧喜欢咋呼,翻了个身嘟哝道:“你病了,是饿病的,还是被别人气病的?”

朱慧见梅晓丫不理会,便把一双冰冷的大手伸进她的被窝里……

梅晓丫骤然缩成一团,她抓住朱慧的手掌央求:“慧啊,我知道卖不掉酒你心里难受,可也不能折磨我呀!我明天还要上班,几十麻袋的酒料等着我呢,你挣不到钱,再把我累病了,我俩就得喝西北风——等着收尸的人来发财。”

朱慧见梅晓丫还是不信,“嗖”地一下拽过她的被子,扔到自己床上。“有你这样的姐们吗?怎么我挣不到钱,连话都不能说了?”她的脸膛火一般在阴冷霉湿的房间里燃烧着,肥厚的双乳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梅晓丫半裸的皮肤骤然撒上一层浮霜。她跳下床,边抢被子边央求:“好啦……好啦,是我错了,你说……说,怎么发财了?”

“不说了,不说了,伤心死了!”朱慧气愤地倒在床上,压住被子,任凭梅晓丫蹲在床角打哆嗦,就是不挪窝。“除非不再说这样的话伤害我,还要帮我,否则,你别想取回被子……”

第二天,梅晓丫跟胡小鹏商量:“胡师傅,你帮我点忙好不好?”

一听说要帮忙,胡小鹏又成了“闷槽子”。梅晓丫最不喜欢他这样,太没有男人味。一点点小事搁在他肩上,都得喘半天粗气。

梅晓丫没时间等他喘气:“我想出门几天,你帮我供料吧?”

一听是干活,胡小鹏松弛下来:“你一个人出去吗?你是想家了吧?可你家那么远。几天也不够哇?”

“不是的,我是去帮朱慧卖酒,你知道我俩是好姐妹,她求到我,我不能不管。”见胡小鹏还在踌躇着,梅晓丫不耐烦地说,“嗳——怎么这点事你都打怵啊?”

“可是……”

梅晓丫感到脸上又粘上了东西,她垂下眼睑:“如果不行就算了。”

五、虚假的“有奖销售”(1)

梅晓丫和朱慧来到弋甲镇。

一下车,朱慧便溜进小吃店里,留下梅晓丫跟两个伙计卸车。她们这次拉来了40箱白酒,把拖拉机的轮子都压进泥巴里。

不一会,朱慧就领着一个系着围裙的男人走出来。

“这就是郑魁,就是……”

“就是上次英雄救美的郑老板。”梅晓丫抢着说,“你都跟我叨咕过n遍了。”朱慧的脸“腾地”红起来,这倒把她吓一跳,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朱慧从来没有这种反应。上次朱慧一进屋,就跟她讲述了在弋甲镇上的遭遇。当时她还责怪她不该为了一瓶酒,连帮助自己的人都不认。朱慧解释她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之所以朝郑老板要钱,是因为那是她卖出去的第一瓶酒,不收钱不吉利。后来她又多次去弋甲镇找郑魁,明里是消弥误会,但梅晓丫觉得她还是想卖酒。朱慧也挺倔的,弋甲镇的狠狈让她心里憋了一口气。这以后她便跟郑魁熟悉起来,也知道了上次羞辱刁难她的是镇小麦烧酒厂的两个推销员。听说那两个推销员因为嫖娼被关进了号子里,朱慧便跟郑魁密谋,利用这个空档,销售一批酒。朱慧将售酒的计划讲给她听,她虽然觉得有点悬乎,也有点缺德,但还是同意了。朱慧说得对,千万别让人饿肚皮,人要是饿了肚皮,什么坏事都能干。

郑魁冲梅晓丫点点头,吩咐道:“等一会一定要镇定,你就按朱慧交待的去做,我们商量好久了,不会出事。”瞧见梅晓丫有点紧张。他又加了一句,“注意,一定要沉着,要是穿帮了,不但酒卖不出去,我连镇子也呆不下去了。”

“呆不下去你就背上包跟朱慧走吧。”梅晓丫说道。本来还想跟郑魁说朱慧天天半夜用他来折磨人,却发现郑魁的脸也红起来,便不再吭声了,心里还纳闷,这两人有意思,老脸红。

农贸市场人声喧闹,摩肩接踵。这是冬天少见的好天气,阳光像蛋黄一样渗过树篱,漂浮在弥散着烤地瓜和苞谷香味的小镇上。

梅晓丫和朱慧将桌子支到树下,又将写好的大红贴子糊到墙面,当录音机里播放音乐时,梅晓丫举着两瓶酒吆喝开来:

“茅台酒呦茅台酒,免费品尝茅台酒……”

朱慧在旁边不断用胳膊肘拐她。“加前缀……错了……白送怎么没说……声音太小啦……”后来,她干脆捂住梅晓丫的嘴,自己吆喝起来了。

“来啊来,尝一尝哟,看一看,天香茅台大比赛,你若猜中哪种酒,白吃白喝白拿走……尝一尝哟,看一看……”

“怎么个意思?”

“白喝么?”

“猜对了,送一瓶酒么?”

三三两两的顾客聚了过来,朱慧忙解释:“对对,这两个酒盅里分别装着两种酒,茅台酒和天香酒。如果你喝出来哪种是茅台,哪种是天香酒,我们就白送你一瓶天香酒;如果你没喝出来,或是猜错了,那么就要买一瓶天香酒。这酒在商场里卖46块钱,我们这是让利促销,只卖40块。就是说你猜对了,白捡一瓶酒,猜错了,也能买一瓶便宜酒,无论对还是错,你们都不吃亏。”

梅晓丫见有几个人围着酒盅嗅,便鼓励道:“没关系,尝尝不要钱。”

“那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没骗人呢?”

“我们尝出来了,你非说不是,我们怎么办?”

“茅台酒和天香酒一喝不就知道了?”

听完顾客的疑虑,梅晓丫解释道:“放心吧,我们在酒盅背后都做了标记,只要你喝出来了,我们就送你一瓶酒,茅台和天香酒味道差不了多少,因为我们用的是茅台酒的配方!我们今天不是来赚钱的——就是我们不送酒,光按这种价格卖都亏呢!我们是来做广告的!”

第一个顾客端起酒盅,眯缝着眼睛用鼻子“哧哧”嗅着,希望能从味道里辩别出茅台酒。

梅晓丫嗓子眼痒痒的,心里翻腾着:两个酒盅里装的都是一种酒,茅台瓶里装的也是天香酒。郑魁交待,酒盅只点几滴酒。他说,除了职业品酒师,没人能从几滴酒里品出茅台来。这就好比是用一碗水的重量,没法子将举重冠军和普通人区分开来一样。

这个人将酒喝下后,吧唧了半天嘴巴,终于端起一个杯子说:“就是这杯,这杯就是茅台酒。”他将酒盅一转,看到了背后的小字:茅台。“我喝出来了,喝出来了……”他兴奋地喊叫着:“快给我拿酒。”

梅晓丫从箱子里抽出一瓶酒,递给他说:“你运气真好,要不要再喝一杯?”

“不喝了,不喝了……”他接过酒瓶,欢喜地走了。

有人开了头,围观的呼啦一下蹿上来,抢夺酒盅。朱慧连忙阻止着:“大家排好队,这样乱哄哄的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不到一会,5个人喝过了酒,其中3个对了,2个错了。

梅晓丫心里的算盘噼噼啪啪拨起来:1瓶酒进价是11元,5瓶酒是55元,卖了2瓶收入80元,净赚25元。照这样下去,即便输赢的概率不是1:1,而是5:2,也一样赚钱,而且是赚大钱。这样一算,梅晓丫的心里开了花,指头也有了力气,酒瓶向上一倾,酒盅里便浮出大半盅酒。朱慧狠狠地掐她一把:“该死的,不过啦?!”她的声音低低的,从喉咙里挤进梅晓丫的耳窝里。

一个人喝了4次,可全猜错了,他还要喝,梅晓丫不顾朱慧手脚在她后面的动作,劝他别喝了,还执意送了他一瓶酒。另一个喝了两次,也没猜对,便叫嚷着酒有问题,他说他买过天香酒,价格只有十几块。梅晓丫解释说,十几块的是普通型,谷糠做的;40块的是精品酒,小麦和豌豆做的,不一样。她拿起一瓶酒:“瞧见没有,这上面有标识,以后大家去买,千万要注意啦。”这些商标,是郑魁从外地带回来的,几个钟头前刚刚贴上去。

看到人群有些狂热,朱慧便和梅晓丫换了位置。她的拇指上有机关,藏着标记酒型的小胶布。这样即使人家猜对了,她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拇指上的胶布覆盖原来的标记,倒酒时,又将胶布揭下来。如此反复,对错就完全掌握在她的股掌之中。

连续七八个“倒霉蛋”撂杯后,轮到了郑魁。此前郑魅跟两个伙计一直躲在树后,鹰隼似地盯着这里。

“我可是开酒店的,品酒对我来说就像钥匙开锁一样容易,到时候你可别不让我喝,或是不送我酒哟?”郑魁的话像一串爆竹,在树梢中发出一连串声响。现场一片喧闹,尤其是那些没有猜对的顾客,都聚扰过来,七嘴八舌帮他鼓劲。

“放心吧,只要你有本事,喝多少我们送多少!”

“我们就是来做广告的嘛,压根就没指望赚钱。”

听姐俩这么说,郑魁脱掉大衣,神态中透着高手的讳莫如深。

第一杯酒下肚,人群一致叫好;

第三杯酒过后,郑魁成了酒神;

郑魁第八次举杯时,连喝错了四次的“倒霉蛋”都过来劝阻:“老弟,适可而止吧!两个小姑娘出来闯荡也不容易。你看,人家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点到为止就算了。”

这是一个令人永生难忘的下午,阳光一片一片地在树冠中翻滚,树脂干涩而又清洌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临近黄昏时,40箱酒已经所剩无已,空空的纸箱子被几个拾荒者争抢着,拆散,放到栓在树旁的板车上。

朱慧再次将脸贴近梅晓丫,她的眼神流露出异样的光泽,因为激动,她脸上的毛孔里渗出了油脂。“你赶快回去再拉50件来。”

梅晓丫望了一眼稠密的人群,点点头,离开桌子。

朱慧拉住她衣服的后摆:“坐郑魁的摩托去,一定要快。”

郑魁要盯住摊子,便让伙计带上梅晓丫朝天鹅镇赶。

梅晓丫到桥上时,天边的颜色复杂起来,透过镂空的桥栏,暮色在微微喘息的河面上抖动着,河流的边缘到处漂浮着芦苇和蓠蒿残碎的花瓣。而此刻,她的心却随着河畔的风声一道飞起来……过去的经历,窘迫的遭遇,闪烁的泪水,颓败的家境,像耍猴似的被牵到一间又一间教室……迅速闪过。这一次她们至少要赚几千块钱,几千块钱啊!一张张连缀起来,可以糊满半面墙。很长一段时间,除了手帕,她的口袋几乎什么都没有,连硬币都很少。钱就像担心传染那样,躲得她远远的。转眼之间,它们又喝醉了似地,不顾一切朝她怀里钻,撵都撵不走。她现在明白朱慧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眼神,钱这东西挺坏的,像妓女,你越有钱,它越朝你怀里钻。

麦经理和余会计正坐在煤炉子旁喝酒,见到梅晓丫风风火火跑进来,惊讶地问:“出了什么事?”

“朱慧让我赶回来找你——再提50箱酒!”

“……拖去的,全卖了?”

“全卖了。”

麦经理一掌拍到炉子口,手倏地蹿出一股白烟。开库房时,他的手还在哆嗦,好久没有找到锁孔。“我这双眼睛真毒,一下子就把她从人堆里择出来。你瞧她那身肉,那眼神,那不要脸的劲……天生就是推销的坯子……天晚了,我给你找辆车……”

梅晓丫返回弋甲镇时,天已经黑透了。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她先将酒存放到郑魁那儿,明儿赶大早销售。经过农贸市场,人群已经散尽,空空荡荡的墙根,一片狼藉,只有一棵树孤零零地低着头,像是还在回味刚才的喧腾。一种不祥之感漫散过来:酒全卖完了?朱慧怎么没在路边等她?桌子为什么断了一条腿?去小吃店的路上,梅晓丫的心被一连串的疑问塞满了。取酒时那份前所未有的飞翔感,居然像鸟儿的翅膀划了一下水面,便倏然离去。不管是否迷信,她都觉得自己是个扫帚星,几乎所有不好的预感都应验。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朝地下吐口水,希望这一次是个意外。

然而意外没有出现,厄运倒是认得路,顺着预感的门缝,钻了进来……

据郑魁讲,梅晓丫走后不久,那两个小麦烧厂的推销员就出现了,他们交足了罚金出了拘留所。他俩赶过来,认出朱慧。上次朱慧走后,他们一直埋怨郑魁胳膊肘朝外拐。他们也曾去过天鹅镇卖酒,结果被麦经理一班人一阵棍打,还掠走了卖酒钱。他俩在一旁观察了一阵子,发现了朱慧指头上的机关,便扑上去,砸了酒瓶和桌子,还打了人。

“朱慧被打得重不重?”梅晓丫问郑魁。

“不会轻,你想两个大男人,手脚会轻吗?”郑魁说,“我当时也不在场,回来听伙计说的。”

“那她现在在哪里呢?”

“他们砸了东西,打了人,末了又给她送到派出所,说是犯了诈骗罪。”

“那你赶紧带我去看她呀。”梅晓丫转身就走。

“错了,在这里。”郑魁朝另一个方向指着。“你看不到的,人家不让看。”

两人来到镇派出所,值班的警察听了他们的来意,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等明天所长来了你们找他,他同意了,才能见。”

梅晓丫急得流出了眼泪,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便从口袋里掏出50块钱,朝他衣服里塞。

“干什么?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他掏出钱,扔到桌子上。“开什么玩笑,她这是诈骗罪,怎么能随便跟人见面,串供了怎么办?”

郑魁凑过来说:“崔警官,话可不能这样说,她不过是一个替人打工的学生娃,诈骗这顶帽子扣得上吗?天鹅镇和我们镇的酒厂长期割据,各霸一方,这本身就不正常。朱慧抛弃前嫌,主动过来与我们进行产品交流,活跃市场,不鼓励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打人砸摊蹲监号啊?这不是加剧两个镇子的商业对峙吗?这不是人为地破坏全县的经济发展吗?县里要是知道了,我看你这顶警帽还能不能戴住?”

“郑老板,你还真别吓唬我——牛腿当成虎骨卖,这不是坑蒙拐骗是什么?一瓶十来块钱的酒,让她卖出40块,这还是活跃市场?还要我们感谢她不是?”

梅晓丫说:“可我们白送的你怎么不算上,算上白送的,我们也是按市价卖的啊!我们是刚从技工学校毕业的,招聘到天香酒厂,”她拽住警察的衣襟,泪水把警服都打湿了,“我俩都是特困生家庭,上学都是捐助的。到了酒厂,一门心思想好好干活,回报社会……可是我们靠什么回报社会呢?回报那些同情过我们、可怜过我们的好人?我俩一贫如洗,连房租和吃饭的钱都交不起……说句不怕你见笑的话,人家女孩子早就用上卫生巾了,可我们连很糙的、用来擦桌子、擤鼻涕的卫生纸都买不起……”

梅晓丫的泪水果真有感染力,崔警官截住她的话头,语气像泡酥的麻糖,又软又甜:“好了,好了,别说了,知道你们也不容易,两个小姑娘背井离乡讨生活,能容易吗?可再不容易也不能干扰乱市场的事。我也是10来岁就跑出来闯荡,什么罪没遭过?什么苦没吃过……”说起这些,他竟有些哽咽,眼圈也红了起来,“好了,你们去给她拿条棉被吧,晚上监号很冷的。”

郑魁见梅晓丫愣怔着,推了她一把:“还不明白,崔警官让你们见面呢!”

朱慧蜷缩在监号里,两手交叉在肩胛上,身体像一粒筛箕上的豆荚在墙角颤动着。她的鼻翼、嘴角、额头和脖子上都是伤口,上面还渗着血滴子。梅晓丫以为朱慧一见到她,脸就会阴霾,眼睛就会下雨,就会喊“我们完蛋了”之类的丧气话——在梅晓丫的心里,朱慧的情绪像荒原上裸露的野草一样起伏不定。可这一次,她却非常平静,平静得让梅晓丫有些陌生和不安。因为脸部是肿的,她笑的时候,整个肌肉都被牵动起来,变得机械而又生硬,那种悲痛欲绝和惊喜欲狂的神态见不到了。梅晓丫走过去,用被子把她裹起来,问:“痛吗?”

她摇摇头,反过来问:“我的脸是不是很难看?”

梅晓丫安慰她:“不难看,就是有点肿,过几天消肿了,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又能怎么样?”朱慧垂着眼睑,“你说这事怪不,我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怎么长得这么胖?在学校时我怕别人捐款,每次捐完款,我都听见人家议论我这么胖还穷什么?我也不敢多吃,你还记得上次会餐,我为什么穿棉衣,那是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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