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管妖哥是否感兴趣,我自顾自讲起来:“东汉末年,邯郸淳为曹娥写了流传后世的名碑――《曹娥碑》。后来,蔡文姬老爸蔡邕慕名去看这个碑。当他来到碑前时,天已经黑了,很难辨清字迹,所以蔡邕用手摸着读完了碑文。然后在碑的背面题了八个大字:‘黄绢幼妇外孙齑臼’。”
妖哥往椅背上一靠,叫嚷道:“这么拗口,什么意思啊?”
“呵呵,这可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有记录的正规字谜哦。有一次曹操和杨修,就是那个语文课本里‘杨修之死’的杨修,一同去看曹娥碑,杨修一看就知道了,曹操不让他讲,要自己想,走了三十里路才明白。”
“这个……”妖哥搔搔头,嘴角笑,“我比曹操还笨……”
“呵呵,我也猜不出,是直接翻答案的。”没有纸笔,我就在自己手掌上写字,一边解释,“黄绢,就是有颜色的丝,合起来是‘绝’字;幼妇,就是少女,合起来是个‘妙’字;外孙,女儿的儿子,就是女子,合起来是‘好’字;‘齑臼’很难懂,因为你得先知道‘齑臼’是个什么东西。其实就是古代用来装调料的器具。调料主要是辛辣的东西,像姜、蒜什么的。所以‘齑臼’就是用来接‘受’‘辛’料的。”
妖哥眼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我在自己手掌上比比划划他没看懂,就拉过他的手,写在他手心里:“受辛加起来就是现代的‘辞’字,是‘辞’的另一种不常用的写法。所以,‘齑臼’意思是‘辞’。‘黄绢幼妇外孙齑臼’这八个字的意思就是‘绝妙好辞’。”
妖哥依旧茫然,低头看了看,嘴角的笑变得越来越尴尬:“那个,阿达,你懂的真多。我都听不懂……”
突然意识到还握着妖哥的手掌,赶紧放开,干笑一声:“嗯,这个好像不好笑哦。那个,还是给你讲个搞笑的吧。我们学校里有人将李清照的《如梦令》修改了一下:昨夜饮酒过度,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校,误入树林深处。呕吐,呕吐,惊起鸳鸯无数。”
我哈哈大笑,笑得弯下腰,回头看妖哥:“这人有才吧?”
妖哥更尴尬了,丝毫不知道我为什么笑:“那个,我去看看妖妖的动画片看完了没有……”
妖哥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看见他高瘦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我苦笑一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乱扯这些东西。
妖妖跟我提过几次,说她哥哥觉得我不错,能干家务会做饭。然后经常有意无意地让妖哥跟我独处。我明白她的意思,妖哥其实挺符合我的审美标准:斯文,高瘦,温柔。可是,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而我,除了会做饭还会其它东西,比如说这种精神层面上的。
妖妖曾经跟我说过,要吸引男生,就不能显得自己太强。男生都是喜欢女孩没主见一些,多依赖人一些。我跟男生高谈阔论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鸡毛蒜皮时,妖妖总会摇头叹气。她说:阿达,我知道你懂很多东西,可是,你不能一开始就把男人吓跑吧。
我反驳:一开始就被我吓跑的,还有必要继续么?
我看着朦胧夜色中的曹娥江,心想,妖哥已经被我吓跑了。
小雾的宿舍还很凌乱,一个个大箱子摊得满地都是。我帮她收拾了一整天,累得腰酸背痛。晚上我们同床共枕,小雾轻描淡写地告诉我,她跟小商彻底分手了。
我沉默,想起夏夕的话。每个人都希望对方为自己牺牲,却不愿为对方放弃什么。人性本来如此,无可非议。可惜人心肉长,总是难免会痛。痛过一阵,生活还要继续。
小雾问起我的小说,我告诉她:不写了,梦做得太多不好。回归现实,努力提高自己的身价,明年这个时候,能在人才市场上卖个好价钱,这才是我眼前最大的目标。
在小雾那里住了几天,返校前两天,我去了赞宁家。赞宁的大大咧咧让我失落的心情终于有了转色。而在我们返校前一天发生的插曲,让我至今都喜欢当成笑话说给别人听。
赞宁家在农大旁边。晚上我跟她一起骑着自行车去农大看望一个penpal(笔友),是非洲小国坦桑尼亚人。会面结束,宾主尽欢,我们打算走人。过了晚上八点前门已经关了,坦桑尼亚人带着我们从后门出去。然后这位美女看着大街一脸茫然:这是哪儿呀?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坦桑尼亚人问明赞宁家的地址,回校骑了自行车,告诉我们他知道怎么走。他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一直到了赞宁家的小区门口,这东北大妞才恍然大悟:唉呦,这里我认识!
后来我骂她:居然让个老外带你回自个儿的家!这还真叫――丢脸丢到家了!
多年后他们家买了一辆福特福克斯。有一次跟赞宁约好在广场见面,接我去她家玩。结果看到只有她一人开车,我立马打电话给康师傅:天哪,你老婆在开车啊。她知道自个儿家在哪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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