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呆了三天。父母还种有六亩多田，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田间劳作，做着打药治虫、褥草积肥之类的活儿。天成要帮忙，父母说什么也不准。妈妈尤为心痛这个儿子，天成自小身体就偏瘦，这会儿病了，衣服茶饭送上手，根本不让他费一点儿力气。养病就是要好好营养。妈妈想方设法给他做好吃的，每天清早让父亲从县里买菜回来，天成起床，一碗热腾腾的荷包蛋准递到他的面前。白天父母干活的时候，天成就一个人在家看书。天成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百无聊赖。

第三天小慧终于来了，这让天成十分惊喜。小慧是无意中出现在天成的视线的。天成坐在老屋檐下看书，那种乡下的青砖瓦屋依偎在碧绿的翠竹中间，很幽静，让人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叹。有两只黄蜂老在天成身边嗡嗡乱叫，象两个调皮的孩子。天成用书了一下，两只黄蜂在天成的头顶盘旋了几下，有一只飞走了，另一只贴着墙钻进了墙眼里。小时候，天成经常玩捉蜂游戏。就是用一个小瓶对着墙眼，等蜂从墙洞出来，进入瓶子，再把瓶盖塞上。那时，和童年的伙伴一道爬过了村子的每一堵墙壁，乐此不彼。多年没了这种童趣，天成正要找一个小瓶重温一下少年游戏，一抬头，从亭亭玉立的修竹间隙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小慧。

绿茵的稻田有如老天铺设的地毯，小慧穿一袭白色套装，小心行走在东倒西歪的田埂上，就象地毯上嵌着的一朵白色花儿。她婷袅走进了天成的视线，那一刻，就象天仙，鹿撞一样闯进了天成的心里。

小慧没有来过天成的老家，一路打听过不少人。她走在天成家旁边还在东张西望。天成躲在一只柑橘树后，等小慧走过时，从身后将她拦腰抱起，在桔子树空地上欢快打起转来。小慧嗔怒回过头来，看到是天成，觜里哇哇大叫，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天成不管，抱着她转得晕头转向。小慧的手上提着两个包，双手张开，象只飞翔的蝴蝶风筝。

天成哥，放我下来，人家看到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天成停止了转圈，看到怀中的小慧娇羞着急的样子，故意逗趣。

是不好嘛。

谁叫你不早一点来看我，我要惩罚你一下。天成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放下来，把她手里的包接了过来，搂着她的肩走进了家中。

天成，病好了吗？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看我的精神多好。我想明天回去上班。

天成递给小慧一大搪瓷杯。小慧喝了一口茶，新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环境，问天成，你就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吗？

是啊，生于斯，长于斯，将来，还将老于斯。

不许胡说。小慧把杯子放在了桌上，走进了天成的房间。

乱七八糟，小慧别进去。

天成跟在了小慧的身后解释道，乡下都这样，比不得城里，不经看。

小慧说：“人好，水也甜，再破再乱我也喜欢。”她扫视了一眼简陋的房间，回过头来，张开双臂抱着了天成，她把头紧依在他的胸口。问：“天成哥，想我了吗？”

天成捧过小慧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想，做梦都想。不止是想，还担心，我的小慧不辞而别，不会有事吧？”

听到天成的话，小慧的眼睛里掠过一丝阴影，随即，佯作生气状嗔道：“那你干嘛不去看我呢？”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真的有事？”天成着急地问：“那天，是夏书记硬送我回来的。原来我准备和你见一面了再回，可是那天你没有来单位。”

小慧笑着说：“我知道，夏书记告诉过我了。那晚，我回家后，可能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病又犯了，所以对你食言了。天成哥，你不会怪我吧？”

小慧把脸紧贴在天成的脸上，眼睛里有忧虑的泪水充溢。

天成紧紧拥抱着小慧，感觉小慧此刻就象一只温顺的小猫，让人忍俊不禁爱恋。他轻轻摩挲着她发梢，心疼道：“小慧，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想我欠你的债一辈子也还不清啊！”

小慧闭上眼睛，有两颗泪滴落在天成的肩膀上。他们静静相拥着，用彼此的心跳传递着心灵的温暖。

“天成哥，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吗？”好一会，小慧才平息了内心的激动，推开天成说。

“什么要求？别说一个，一万个都行。”

“这个要求不难，也很难。”

“你说，我一定办得到。”天成用手理了一下小慧鬓角头发。

“不论今后怎样，当我们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拿出一秒钟想念对方。”小慧看着天成的眼睛说。

“好。”天成停顿了一下说：“如果有分别，我会把分分秒秒都用在思念你。我怕你难啊！”

“不要那么多，每天一秒钟就足够了。只要你能办到就成了。”小慧俏皮道。

“那多不公平，你也一定要办到。”天成不由分说把她揽怀中，吻着她的唇。

“好，我办到。”小慧挣脱了他的吻，问：“你父母呢？”

“在田间劳作。我去叫他们回来给咱们做饭。”

“不用。我来给你做午饭。”小慧道：“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还有那一手？”天成不相信问。

“等下你就知道了。”小慧说：“你今天回吗？我做过午饭后就得走，下午还有很多事，这两天，公司热闹着，改制报名，上访不断。领导焦头烂额，我也忙得够呛。”

“我和你一同回，两个会还在等着我筹备。”

“那好，你现在带我去厨房。”小慧拉着天成的手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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