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小慧,她还是没有理睬。他急了,用双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吼道,为什么躲着我？不说不准走。小慧扭转身朝后走去。天成又冲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说，小慧，死活你得让我弄个明白，告诉我为什么躲着我呢？

俩人对视了良久，小慧首先低下了头。她喃喃道，天成哥，你要不是在路上看到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找我了呢？这些日子，我头都大了，你让我好好静静吧。

小慧，你跟我来。天成不由分手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沿河堤边的柳林。在一株倾斜的古树边，天成停了下来，松开拉小慧的手，用力把她抱上去,放她在树干上坐着。天成一只手撑着树干，眼睛怔怔望着小慧，一言不发。小慧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东西，脸上好象有无边的愁容。她静静地望着天成，显得是那么的柔弱和无助。天成心里只觉得有无边的痛楚漫延，笼罩了整个心房。

他的眼睛里慢慢充溢了失望，一点一点的，冰凉的感觉浸润了心扉。他抱着头蹲在了小慧的脚下，揪着自己的头发痛恨道，为什么要开始？为什么要这样？

天成哥，你别这样子，这样我会更难过。小慧从树上跳了下来，抓着他的手说：

其实我比你更难过，这些日子来，包括你在住院期间，我和爸爸妈妈争吵过无数次，我妈妈有心脏病，我不想让他们更难过。我并没有躲着你。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他们着想，另一方面，是冷静自己，想想我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

在亲情和爱情之间，你真的选择亲情？

天成哥，其实你比谁都懂我的心。如果让我选择，我两项都要。

如果只能选择一样呢？

我首先选择前者，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何谈爱情？但是，现在并不是单选择，假如，我们之间的感情能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假如，通过我们之间的努力，改变他们的思想，两全其美岂不更好？只是我现在怀疑你对我们之间这段刚刚开始的感情的信心。

为什么会这样想？天成站起来诧异道。

凭一个女孩子的直觉。我们之间的感情好象我主动的时候多一些，在你的感情世界里，我感觉你以自我为中心，常常忽略对方的感受。我知道，上周我的父母找过你，我也知道他们找你的目的，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几天不来找我，也不过问我的事。以前也有过类似情况。我爸爸已经给我办好了去人大办的调动手续，一直没有去上班。我把自己关在家里，认真想过了，不是对你失望，而是对自己失望。

天成心一震，他没有分辨。是啊，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的确是以自我为中心多一些，为小慧真的是想得少一些。她的父母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又何尝没有道理？小慧的心晶莹剔透，对待自己至微至深，身心每一处都是她的焦点。可是，自己又何德何能获取这份冰清玉洁的情感？想到和丽江感情及和吴珍的糗事，天成真的感觉到自己是世界上最自私的人。

对不起，小慧，我的确配不上你，我真的太自私了。但是，我一定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给你的父母看。

他双手放在小慧的肩膀上，看着小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天成哥，我相信你！小慧眼睛里充满了喜悦，欣喜地把头靠在了天成的胸膛上。但是，她的目光迅即黯淡下来，有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充溢。天成是无法体会小慧的心思变化，他紧紧拥抱着她，思考着与小慧的未来。

小慧，你真的调县人大办？天成问。

嗯。

什么时候上班？

我还没有去公司办理交接手续，等和大家过完＂五四＂再去吧。

公司的文艺排演你还参加？

......

参加。小慧醒了似答道。

小慧知道自己自小以来身体不好，父母为了全身心照顾她，坚决只要她一个孩子。那天，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有如当头一棒，让她对自己完全没了信心。她刚才瞒着父母偷偷来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还等两天就有了结果。她突然害怕看到那个结果。如果真的象父亲所说的那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斩断自己和天成这段感情。无论如何，她没有理由拖累他。

晚霞映红了西天，把参差的落红投在俩人的身上,宛若画彩。两颗年轻的心，以不同的方式跳跃着，各具愁绪。

胡远方回到家时，第一句话就问任萧萧，小慧呢？

在房间吧？任萧萧答道。她对着厨房喊，妈，端菜开饭吧，我去叫小慧。

好！奶奶在厨房应道。

老胡，小慧不在。任萧萧大惊失色从楼上下来，随即对着正在端菜的奶奶吼道，妈，小慧去哪儿？你不说在房间看书吗？

是啊，她不在吗？奶奶惊慌失措地喊，小慧，小慧......

都是你，要你不说，你偏说，结果怎么样？小慧如果有什么事，我不要活了。任萧萧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冲着胡远方直发脾气。

那么大个人不会丢的，我出去找找。胡远方忙换了鞋，出门。

爸爸，你们吵什么？老远就听见了。小慧已经进了院子，冲着胡远方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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