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抱友公司出来，bp机响了，一看是郑卫天的号码，忙折回公司回电话。刚进办公室的门，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同时响起。电话是豹子打来的，约她晚上去威尼斯。田艳有些恍惚地放下电话，才突然想起回办公室的目的，忙取出bp机回电话。

田艳匆匆赶到郑卫天的约会地点，郑卫天正在车边抽烟。看到田艳过来，扔下烟头进了驾驶室，等田艳上车后，车子便一溜烟驶入东方红路，向东折向了夜色中的郊外。田艳问：“去哪儿？豹子正在威尼斯等着我。”

郑卫天一言不发，把油门加到最大，车子剧烈抖动起来，田艳张口欲说什么，又把话生生地吞了进去。

约莫一刻钟后，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田艳用手撑着前面的座位，也几乎站了起来。她拧开后门，差一点呕吐起来。下了车，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乡下，路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油茶林，她捂着嘴跑上了山坡，大口大口喘气，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回过头，关卫天正站在身后，抽着烟，一言不发。

“别问我，什么也不知道。”田艳说了一句，转身往山下走。

郑卫天拉回了田艳，眼睛盯着田艳。田艳也毫不示弱，与郑卫天的目光对峙。朦胧的夜色之中，俩人象两只决斗的公鸡。

郑卫天目光先暗淡下来，他平静了一下情绪，放下了紧攥着田艳衣袖的手，非常失落地说：“我什么也不想打听，是我害了你。”

田艳低下头，想到自己与豹子的点点滴滴，悲从心来，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扭过头，蹲在了地上，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一切，仅仅因为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句承诺而引起的。郑卫天看着伤心欲绝的田艳，心里有火不知道从何发起，想到田艳种种屈辱，自己竟然只能眼睁睁在旁边观望，却无力帮助，说不出的窝囊郁积在心头，就象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他一拳砸在旁边的一颗松树上，树上的松针纷纷如雨而下，钻心的疼痛又让他忍不住“哎哟”叫出了声。

田艳站起来，她擦干眼泪，镇定地说：“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好，你放心好了。”

“对不起，田艳，是我毁了你。”郑卫天自责地说。

“都是命，是我的命不好。”田艳缓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想到能为你做点正经事，认了。”

郑卫天握住了田艳的手，慢慢把她拉近到了面前。月光下，田艳带泪的笑靥看起来是那样柔弱和可怜。他有些揪心地说：“算了，你别再跟豹子了，我另外找人。”

“不行，一个还不够？你还想让别人受伤害了？”田艳甩开郑卫天的手，坚决地说：“他的尾巴早晚有一天会被我捉住，你放心好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除了涉恶之外，应该和毒品有关。”

“嗯，豹子比兔子还机敏，做事喜欢独来独往。工程上的事只是幌子，我看背地里尽是干些见不得光的事。”田艳擦干眼泪说：“他现在不象以前对我那样警惕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的犯罪证据的。”

“只是你还在受罪，这让我都受不了。”郑卫天气愤地道。

“没事，你不说我很坚强吗？”

田艳说过这句话又背过了身子。郑卫天转到她的面前时，她的眼泪又哗啦啦流了出来。郑卫天忍不住紧紧抱位了她，他清楚地感觉到怀抱之中她带来的颤抖。

好一会，田艳推开了郑卫天，道：“好了，送我回威尼斯。”

……

远远地下车，田艳慢慢走到威尼斯。走进门时，刚好胡晓慧也进来。看到田艳，小慧很高兴，邀请田艳作陪一起吃晚饭。听说是局里领导给天成安排送行晚宴，田艳头摇得象泼浪鼓，说：“饶了我吧，我最怕和领导一起吃饭了，再说，我还有事，谢了。”

小慧看到田艳真的有事，也就不再勉强了。小慧把田艳拉在旁边再次叮咛道：“别再和豹子混在一起了，那是玩火，远离是最好的选择。”

“小慧姐，我知道该怎么做。”田艳向小慧摆了摆手，先行上了楼。

等小慧上到二楼，早不见了田艳的踪影。小慧摇了摇头，走进了里间的一个包厢。

“小慧来了。”马波坐在正中间，他眼尖，最先看到进来的小慧。何中芳在门边，他起身搂着小慧，把她送到了天成旁边的位置上。

小慧坐定之后才发现，局里的班子成员和中层骨干都在，有十多个人，团团围坐在天成身边，气氛很热烈。

小慧一落座，马波就举起了酒杯：“天成已到立马镇报到，刚才是特意从立马镇赶过来参加我们的送行晚宴。今天的晚宴中心是叶天成，他是我们局里走出来的第一个乡镇党委书记，也是庭子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党委书记。所以意义特别重大。现在，我提议，祝贺叶天成的提拔重用，干杯！”

“干杯！”鲁大海、何中芳首先附和，在座的各位也纷纷起身举杯祝贺。

马波这次想竞争财委主任的位置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结果没有竞争上，接任财委主任的是县政府办主任罗月亮。这让马波有点沮丧。但想到叶天成调离，接替商业局长的传言不攻自破，这多少让马波有些安慰，至少保住了商业局长这个位置。

“感谢各位两年来对本人工作的支持和帮助，借花献佛，我敬马局长和在座的各位一杯。先敬马局长一杯，感谢您的关心和帮助。”天成说完，将自己面前的一满杯白酒一饮而尽，马局长也开心地一饮而尽。

“我再敬大家一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胜任新的工作岗位，但，有一点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组织安排的工作，不给大家丢脸。”天成说完，又端起酒杯，逐一和大家碰杯之后干了杯中酒。

开场之后，酒宴便热闹起来，大家纷纷给天成敬酒。小慧看到这情形，特意让服务员送来一瓶矿泉水，趁大家不留意，给天成换了杯中酒。

鲁大海敬酒之时，天成喝的是小慧斟的“酒”。喝了一半，天成停下来了。他把杯中的水倒进了碗中，解释道：“刚才这杯是小慧关心我，给我倒的水，我喝了一半才感觉出来。我想不管是在今天的酒席，还是今后的工作或者生活中，我要真真实实作人，唯有这样，才对得起组织的信任和大家的信任。”

天成说完，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酒瓶，倒了一满杯，和鲁大海重新碰杯，一口吞进肚中。天成的举动赢得了大家的真心掌声。

小慧有点羞愧，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自己的小伎俩虽然被道破，但天成所说的一席话，发自肺腑，让小慧感觉安全和放心。就由他喝吧，大不了通宵侍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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