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日思夜盼是毒魔恩爱有加竞是梦日子在韩梅的无限思念中，一天一天地过去。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如是过了一个世纪。不，都似是十个世纪。她吃饭不香，睡觉不甜，做工没神，交流没趣。上街买菜也不知是买啥好，买多少才合适，价钱多少才公道。有时不是买肉类多，就是买配菜多；有时是只买青菜，有时又是只买肉菜。她不是不放心她妈妈，因为老人腿脚不太方便了；小兰么，年轻人还没有当家，还不会节俭。什么贵买什么，只要她喜欢。讲她几句，她就说，你自己去买最好。我又不懂得你们的口味。

很无聊时，韩梅便上网。可和网友聊天时，常常打错字，讲的话总是言不由衷。被网友骂了，她不得不向人家说声sorry。今晚也是一样，母亲和保京的侄女休息了，没人和她说说话，就觉得很空虚很无聊，一切都暗淡无光。保京在家时，家里的一切，就是一个牙签盒，也充满了生机，都有生命——鲜活活的生命——就似一个个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一切的一切，都有灵气。可现在，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脑子不活动了。万物中，除了人的存在，以及人是万物的灵主以外，它们都没有实在的意义，也没有生命可言。她上了一会儿网，就觉得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她索性坐在电脑前，盯着显示器出神，两手按在键盘上，一动也不动，石雕一般。只有脑子还在活动。保京去哪呢？那么匆忙。去做啥事呢？真是保密的话，情有可原。要是他带的衣服够不？去北方还是南方？去南方的话，天气不冷了；可晚上的风，还是凉透心的。要是去北方的话，就冷得多了，电视里报导，有些地方还下雪呢。真是的话，如何是好呢？他不带钱吗？带的话，够吗？刚结婚没多少天，没有积蓄，肯定不够。管他呢，那么大的一个人，连自己也不会照顾吗？我这是不是操隔夜心？他有胃病，会不会复反呢？按时服药吗？是不是没钱了，钱被小偷“借”去用了。小偷能“借”吗？笑话！保京是啥人？就是他穿便衣，也有一种威胁力。哎哟！我这不是夸自己的的老公了不起吗？真是不害臊！韩梅的脸红了起来。别想他，想也没有用。不知他人去做啥，也不知他人在何方，何必自寻烦恼？他去做啥都不告诉我，又何必去想他，我这不是犯贱？我那么贱吗？可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咋样抹也抹不掉呀？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举手投足，他吃饭喝汤那可笑的模样，他睡觉爱用啥睡姿，都在脑子中存着，这好，别想他，这个无情无义的人，值得吗？背诗歌。千亩方田一鉴开，水光山色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背到后面两句时，韩梅再背不下去了。山盟虽在，锦书难托。山盟虽山盟陆游也真是的，老妈都老了，难道自己和她生活，而不是和唐婉生活？是的，老婆休去了，可以再娶。老妈只有一个，舍去了，就永远没有了。为了孝心，而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毁了自己的一生的幸福。太悲哀了！何苦呢？沈园情深续已迟？悲悔满怀寄残阳。东风本是时常吹，可怜两情不经恙。韩梅发起感慨来。在大一第二个学期时，汉语写作作为公共科目，她去听了一个姓蒙的教授上的一节课，差点改学中文。要不是她的女友拦她的话。说学中文人太多，找工作难。女友怎么知道她的心思呢？她在暗恋蒙教授呢。

“嘀嘀，嘀嘀嘀”有网友发话来了。

豆豆，你看了新华网的新闻没有。豆豆是韩梅的网名。

没。

快看！

有啥好看呢？

看了就懂。

真的吗？韩梅很烦这个网名叫“想死你”的人，真名是刘德飞。自诩是刘德华的弟弟；唱歌也有一点水平，也曾迷过一些少男少女。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崇拜他，和他同居了八年，结果他不娶人家。少女疯了，并住进了精神医院。这只是传说。韩梅过他是否真，他笑得很灿烂。我有这样的魔力？他是韩梅初中时的同班同学，自从初三开始，就恋上了韩梅。高中大学时，虽然不同校，但也仍追她，一直到她大学生毕业，后又到和保京结婚方止。韩梅只是对他有好印象而没有感觉。他曾发帖子说，我没本事娶上我心中的美丽的公主。但是我不诅丧，这最少证明我有胆量追求过高尚的爱情；虽然令人们遗憾，令我失落了好长时间，但我不后悔；也不疾妒娶上豆豆的男士——证明他比我出色，比我有能力比我有魅力，能得到豆豆这样美丽可爱的姑娘的芳心；如果是比我差劲的话，我就要眼红了，就不想活了。另外，这也说明我们是有情而没份。

还没有看？告你呀，韦保京出事了。

什么？你有他的消息？

是的。我可没骗你！你自己看吧。

你是不是瞎了眼？竞嫁这种人！中国的男士都死光了。那你为何不去外国找呀？这是网友“心已死，情末了”发来的帖。

你是幸灾乐祸？还是故意造谣中伤？离间我们的感情，以至达到目的——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豆豆，你准备改嫁吧！网友“情切切”发来的帖更加直接。

你又不是男的。

我可没幽默感了！

再婚时，你别找我做伴娘！“情切切”显然生气了。

你们都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韩梅给她较好的网友都发了这句话。

他能有啥事？病倒了？不会的。胃痛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按时吃饭，按时服药就行；一定是没药了，自己没带证，又啥不得花钱。或是他怕不认识的药店，卖的药使人不敢相信。会不会是被坏人打了？这不可能，在警察学院里散打比赛，他可是他们系统的冠军呀。除非是用枪搞突然袭击。会不会是在工作中犯了大错，或是犯罪？职业犯罪被撤职也是不少见。韩梅胡乱猜测着，可猜来猜去也不找不出所以然来。

还不睡呀，小梅！是啥东西糊了，很难闻的焦味呀！是你煮东西吗？

哎呀！面条。韩梅经她妈妈提醒，便跳将起来，打开卧室门，向厨房冲去。

保京都出差几天了，你还天天晚上给他煮面条？

妈妈，这是给我吃的。

可冰箱里还有四碗呢。

你不懂，妈妈！

是我不懂，不懂罗，人老了，哪懂得年轻人的念想呢。老人笑嘻嘻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去。

躺在床上，也无法入睡。对，肯定是“想死你”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放出话来。他对我从未死心呢！真难为了他，那么痴情！确是少见了。要是没有碰上保京，我肯定嫁了他。可他不会是那样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吧。世事在变，人的心变得更快！但也要因人而异。

下午三点多，韩梅向阮主任请了假，工作服还没脱下，就火急火燎地向公安局走去。

局长不在。认识的两个副局长不是开会，就是去办案了。

哎呀！靓韦嫂，找谁呀？

这还用问吗？韩梅要找的人找不着，不想找的人却看到了。

哎哟！这不是韦嫂吗？比以前俊多了。啥风把你吹来的？两人没见面才多久了，就耐不住了？

赵姨，别开玩笑了。你见保京吗？我有事找他。

赵姨摇摇头。并把她让进她的办公室。赵姨是管户籍的，再过四个月，她就退休了。赵姨给韩梅打了一杯水，自己也给自己打了一杯。

小梅呀，保京这几天没有来上班。我以为是病了呢，正相打个电话问问呢。是不是小两口拌嘴呀？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夫妻嘛，总有一个磨合期。过了这个期，什么都好说了。我和你吴叔刚开始时，又不是如此？他煮的饭菜，常常不合品味。菜不是咸就是淡。而我煮的呢？他说猪食也没有那么难吃。可我们不是风风雨雨一起走过了三十多年？至于保京为啥不来上班，我也不知道。你最好也不要再去问别的人了。各人做各人的工作。互不干涉的。

韩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手里拿着那杯水，都凉了。

打扰了。她告别赵姨，正走出赵姨的办公室不远，便碰上了局长。

局长远远的伸出手来，小韩，有啥事呀？是不是代小韦请假呀？局长笑容可掬地和她握握手。要是真的话，这可不合手续。除非人起不来。

什么？你也不知道？韩梅瞪大了她美丽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不时抖动着。

我问了一功，他说，他们昨天完成任务后，就各自回家了。没有去那呀。这就怪了。

他说是是局上分派的的任务。

没有哇。难道他也骗你吗？局长一脸的平和，疑惑。我帮你问问其他领导看看。见了他，我一定饶不了他！不来上班也不请个假，这个家伙，真是的！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如何是好？局长有点怨愤。他回来后，定不饶他！你先回吧，小韩，见了他我会告诉你的。

这是怎么回事呀？连局长也不懂，这还有哪个晓得呢？王一功赵姨他们又如何懂呢？家门前为何那么多车呀？是别人家办婚宴请来贺喜的人，没地方泊了车，才停在我的家门前呢。

闺女，你可回来啦？一进入家门，坐在厅堂里的人，她认识的，不认识的，满满的一房屋。有大人也有小孩，人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好象她是外星来客。

妈妈把女儿拉进自己的房间。屋外的人，不知她们母女俩在房里嘀咕什么，大家只好耐心地等着。

约过了十分钟，她们才走出来。韩梅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小梅，你要坚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会帮助你的。这是韩梅她父亲的话。话说回来，当初我根本不大同意你们的事。想想你有你的眼光，现在责备都没有啥意义了。他猛地吸着烟。烟雾在室里缭绕着，令人窒息。空气也像凝固了，特别厚重，房里再也没人讲话。放在茶几上的水，早已冰冷。没有一个人动。

表姐，这是不是真的？我们一听说就来了。表弟是在读大二，平时表姐韩梅久不久背着保京给他一两百，以解燃眉之急。好在那时她还没结婚，只是和保京拍拖，还有一点私房钱。如今是两个人的世界了。要给时，得问过保京。亲人们关心她是人之常情。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为了钱，啥事都做得出。哎！是家门不幸呀。闺女，要是你另找主的话，我们也无话可说。不管有还是没有保京的骨肉。保京的父亲咳了一声，才慢条斯理地说。他那刀刻似的额头，说话时，条条青筋都在跳。

听着大家的议论，韩梅如万箭钻心。右手不断地用力捏着左手的虎口，以便引起疼痛，以此来抑制自己要坚强，不使眼泪流出来。

客厅里的转角柜上的电视机，正放一部目前热播的电视剧《没有爱情的婚姻》。可没有一个人有心思看。

哈哈哈韩梅大笑起来，笑得很干涩很勉强。你们都在说啥呀？我一头雾水的，越说越离题了，我一点都不晓得你们说的是咋回事。我怎么啦？好好的，你们大老远来看我。我很开心。可你们说的我一点都不明白呀！保京又怎样啦？不是刚出差几天吗？你们别听人家乱说，我的保京我不晓得？要不我们能走到一起吗？半小时前，他还给我发了一个短信呢。信不？我给你们瞧瞧。说完，他把手机递给她的父亲。她父亲接过手机，把烟蒂放进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拿起一杯水，往烟灰缸里倒，烟蒂发出轻轻的“嘶”响，灭了。然后，他认真地看起来。对呀，时间，内容，名字，都不错可这他又传给其他人看。并给予说明。

众人都点头。

房里的气氛才轻松起来。韩梅的妈妈把电视的音量调高了好多。她见众人起身道别时，便发了话。我煮好了饭，吃饭后再走。

不用了。

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韩梅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倚在门上，任凭它哗哗地流下。京，你在哪呀？是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呀？要真的，你就不是人了；我多么希望是假的！你不是人了，成了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和你生活在一起吗？你在哪呀？为何不见你的回音？刚去的两天，你还给我发短信。可现在，我打你的手机总说你停了机你病倒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我——你的爱，也不相信吗？是的你没有多少钱，除了工资以外。我是爱你这个人，而不是爱你的钱。要是有那么一天，你失业了，我也一如既往地爱你。自从咱俩谈恋爱结婚至今，我问过你的收入了吗？我嫌你穷了吗？真的穷，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对，有时我有点罗嗦，有时我蛮不讲理，有时得理不让人，要是为这你烦恼的话，我改——一定好好的改。请相信我！以后一定不这样了，你看我的行动吧。再说了，我这是太爱你了，生怕你受到伤害。告诉我，京，你在哪呀？你到底在哪呀？告诉我。一个电话，一个短信，一个暗示，或是一个口信。你可知道，我是多么想念你！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念你！！你知道我在呼喊你吗？听到我的心跳吗？我的心为你而跳动！我的血液为你而流动，我的生命为你而激动；我的一切，只有你的存在才有意义！你不知道吗？你感觉到没有？人们说，彼此深爱的人，心灵是感应着的。你是不是遇到了困难？要是真的，我能为你分忧帮你解决吗？

不知不觉，韩梅站久了，觉得两脚再也撑不住沉重的身躯；加上精神上十分疲倦，她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上。

韩梅的妈妈一直没有睡。她担心女婿，更担心女儿。女婿出远门，如今不知在何方。每次女婿出远门前，他都再三叮咛，要好好照顾小梅。她听不到女儿的抽泣声后，赶忙找来钥匙——女婿给她备用了一把。她轻轻地打开门，只见韩梅躺在地上，全身冰凉——我的天，得了发冷病。这如何是好，得赶快送去医院。

小兰，快，快，你嫂病了，我和你把她送去医院。

小兰忙跑出来，手足无措的就背起小韩梅。刚走了两步，就跌倒了。哎哟！外婆，我嫂那么沉，我可背不动。小兰单腿跪在地上，吃力支撑着，不给她嫂子掉下来。外婆，快，我顶不住了。

别急，别急！我们一起来。

老人累得气喘吁吁的。

哎呀！外婆，我真笨！我爸爸常常说我的脑子是木糠做的。

快说，我们有啥法子？

打120呀！

经过近两个钟头的治疗，到凌晨一点五分，韩梅康复了。医生说可以回去了，不过要注意休息。没啥病的，是因为太疲劳和过度紧张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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